第38章 厭惡與謊言
於向海一頭銀白色的頭發整齊地梳向後麵，臉上皮膚雖然都已衰老起皺，但是麵色紅潤，走起路來穩健有力，看得出來，這位古稀老人的身體狀況還是很不錯的。胡子也修理得非常幹淨，一身灰色高級定做西裝很是得體。
“白校長，我知道的，之前托人找了我好幾次吧，但是你看看，”於向海指著自己的頭發，“我都這把年紀了，頭發都白咯！身體也不好了，就別折騰我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於向海說這些話的時候，手還一直和白校長握著，這握手時間夠長的。
“對了，別叫我於先生了，叫我於哥，我喜歡這個稱呼，這樣顯得我年輕不是麽？哈哈哈......”說完，便鬆開白校長的手，轉過來去和榮爺握手。
“榮爺！”
“喲喲喲，您這麽叫我可真是承受不起啊，您這輩分高我不少呢，叫我煥林就好，煥林。”平時榮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餘海寧還是頭一次看到榮爺如此謙虛。
“不不不，聽說行當裏的人都這麽稱呼你，我也隨大家，叫你榮爺，顯得自然，稱呼而已，不必太在意，”於向海依然握著榮爺的手不放，榮爺也不好意去掙脫。
不知道是不是艾老頭的錯覺，他發現在於向海和榮爺握手的時候，有那麽一刹那，於向海的臉上掠過了一絲厭惡與不悅。
“古董生意做得相當不錯啊，手上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吧。”於向海依然一直握著榮爺的手。
“哪裏哪裏，於哥您過獎了，和您的生意比起來，我這就是小買賣。”榮爺的手終於被鬆開了。
接下來便輪到餘海寧還有艾老頭了，餘海寧倒是還好，可能是女士的緣故，也就不方便握太久，顯得不禮貌。
倒是艾老頭，對方和他隻握了不到兩秒鍾就強行把自己的手給抽回去了，氣氛略顯尷尬。
於向海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馬上開口笑著說：“哎呀！你看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和人握起手來就沒完沒了，不好意思啊，小藍你也不提醒我一下。”說完便看向他身邊那位皮膚白皙、長相俊俏的男子。
馬上，於向海話題一轉，“哦對了，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助理，藍灃璉，叫他小藍就好。”
藍灃璉微笑著點一下頭，說了句“各位早上好”，氣質文雅，頗有大家族公子的氣質。
“大家都別站著了，坐、坐。”於向海招呼大家坐下。“禮物，兩位都收到了吧，可還滿意？”
“您這就太客氣了，宋代建盞，這可算是一份厚禮了，保存還這麽完好。”白校長說道。
“於哥您剛才還說我這有不少好東西，我看您才是大收藏家，虹闕那邊說，這次的秋拍百分之九十的拍品可都是您的啊，其中可有不少好東西呢，就這麽舍得拿出來拍賣了？”榮爺聊天一如既往地幹淨利落，直接切入主題。
“哈哈哈，有什麽舍不舍得的，我也到了古稀之年了，這些東西，最後我也不能帶走，不如早點為它們找個新歸宿，讓真正懂得欣賞它們的人繼續保存下去。”
“這理由，真是說得冠冕堂皇啊！”艾老頭心裏想。
於向海繼續說：“想必各位也已經猜到了我請大家來的原因，那塊石碑，榮爺最後拍下來，最後的成交價，確實不低啊，讓你破費啦！”
“物有所值！”榮爺鏗鏘有力地回答到，語氣自信。東西都已經買了，這個時候可不能掉價，在大富豪麵前，榮爺更是要麵子，不想被人看低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您那是不是還有半塊？”白校長把話接過來。
“半塊？不不不，”於向海頓了頓，“我這還有一塊半。”
聽到這話，四人的內心驚喜無比，這樣的話，就又離他們各自的目的更近了。
“前幾天，我委托譚總問大家一個問題，譚總也將各位的答案轉述給我，我和小藍商量了下，覺得很有必要和在座的各位見一麵，談談資源共享的問題。”
於向海把頭轉過來看著餘海寧笑了笑說：“特別是餘姑娘那句‘本來就應該屬於我們的’，這般霸氣，真讓我印象深刻啊！”
“讓您見笑了。”餘海寧說。
於向海繼續說：“相信各位都很清楚這石碑的價值，不然也不會在拍賣會上這麽活躍，想獲得這麽一塊石碑確實不容易，識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兩位何不與本人合作，大家將各自收集到的石碑內容共享一下，這樣譯解的速度會加快不少，各位覺得怎麽樣？”
“我非常讚同，這正是我一直期望的，在這件事上大家能一起協作。”白校長開心地說道。
看來兩位老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而仍在壯年的榮爺卻有點猶豫，他從來都不怎麽願意與人分享利益，但是他又特別想得到另外幾塊石碑上的信息，而且麵對於向海這種人物，他實在不好拒絕，有點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那種感覺。
“我也沒意見，讚成！。”榮爺盡量表現出樂意的樣子。
“各位果然都是爽快人，也非常感謝大家願意和我合作，一會我就讓小藍把石碑的拓片拿來給大家。”
這時候，於向海朝藍灃璉示意，藍灃璉便起身出去為大家拿拓片。
“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誰能幫我這個忙，各位那裏有沒有水平比較高的譯解人員？說來慚愧啊，這麽多年了，我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譯解者。”
於向海的這個請求讓白校長和榮爺感到詫異，以對方的財力與社會地位，怎麽會沒有找到譯解者呢。
但是對於艾老頭還有餘海寧來說，這再也正常不過了，這文字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接觸到的。
“我這有，我這有合適的譯解人員，可以介紹給您。”白校長依然非常熱情地先回答，然後轉過頭來問艾老頭：“你那邊的朋友沒什麽問題吧？”
“沒問題，放心吧。”艾老頭回答。
看到他倆的這個對話，榮爺基本上能確定自己之前的猜測了，這讓自己會比較被動，內心此時很是不快。
“我們這也來來回回找了不少人，一直都沒遇到合適的專業人員，還是白老那邊本事大，專業的研究人才多。”榮爺撒了個謊。
這種謊言，白校長和艾老頭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之前登門拜訪，榮爺還吹噓自己有靠譜的專家，這一轉眼，就不合適了？
當然，白校長他們也不會去拆穿他，人家想說什麽是人家的自由，自己今天有收獲就好。
幾個人就合作的細節繼續商討著，相互之間也沒有什麽協議，都是君子之約，畢竟這種東西，也不好留什麽紙質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