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
“你呀，段校尉，為什麽你們的思維總是會局限於常規呢？”段大公子一副特別裝副的模樣說道。還很囂張地拿手指頭點了點自己的腦門，仿佛在提醒大家，諸位你們的智商都欠費了，再不充值說不定明天就會停機。
“我說少君兄，你到底想要說啥，首先聲明，勞煩兄台你不要說得太惡心，大夥才剛吃飽，勞煩您高抬貴嘴行不行？”那邊，好不容易壓抑住了惡心的衝動的李玄站起了身來對於段大公子方才的不道德行為進行了隱晦的譴責與警告。
“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我說得隱晦一點總行了吧。”段大公子跟趕蒼蠅似地衝李玄擺了擺手，然後這才目光一掃在場的諸人。“大家想必都應該知道，現如今已是深秋了吧？”
“這是自然，距離冬天也不遠了，大唐北疆邊陲的冬天一向都挺冷的。”徐右軍這位在雲州城裏邊呆了不少年頭的文官很有發言權。“甚至有時候還沒有入冬，都會有雪。”
“很好，現在我們知道這個季節天所已經很冷了，雖然河麵還沒有結凍，但也快了，而我之前曾經說過，咱們雲州城外，多為平原，少有山地，就算是有，也少有樹木生長，倒是野草橫生……所以等那些契胡人到了之後，他們的取暖之物，應該不會太多，對吧？”
陳中郎將點了點頭笑道。“這倒真是，不過，那些契胡大軍南下，草料想必也會帶上一些，再加上咱們雲州樹木或許缺少，但是野草還真不缺。至於那些契胡人所用的取暖之物，他們跟咱們不一樣，因為草原之上的環境，與咱們雲州中北部差不多，都是缺少樹木的，所以，他們使用燃料就是幹牛糞為主……”
“好吧，說明他們這個時節過來攻城，想必也是拉了不少車的幹牛糞過來使用。不過諸位想必也應該知道，幹牛糞那玩意是挺耐燒的，但問題溫度卻並不夠，熱力不足，所以啊，冬天，那些生活在草原之上的遊牧民族是很少會洗澡的……”
所有人都表情麻木地看著段少君，就連方才猜測段大公子是準備要用燒滾開的金汁去對付那些契胡敵人的陳中郎將也迷茫了，根本就不明白這家夥嘀咕這些玩意到底是啥子意思。
“……段大人您說得沒錯，可問題在於，您說的這些，到底存在什麽意義？”方郎將此刻也有些抓狂了，主要還是段少君那神出鬼沒的思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話頭已經把人都搞蒙圈了都。
“好吧，我就告訴你們吧，那些玩意，本帥是準備拿來澆敵軍的。”段少君無奈地搖了搖頭，最煩的就是那些沒有一點耐心的聽眾，這樣老打斷別人的話有意思嗎？
“……澆敵軍，噢！老天爺！！！”李玄以手拍額，實在是無法想象無數的大唐勇士們抄起糞勺，一副副猙獰的嘴臉，朝著城下撒播糞汁的場麵。
“那當然，總不能澆自個吧。”段大公子白了一眼語氣誇張的李玄，而且還顯得十分振振有詞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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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防禦手法實在是……段大人，末將覺得這樣人做是不是太那什麽了……”段守儉忍不住硬著頭皮站了出來，作為一位有思想有文化有品德有節操的優秀大唐傑出青年，他覺得自己必須要站在正義一邊，呃，不對，是站在節操這邊。
“重要的問題在於，這一招，本官覺得十分有用，諸位，你們好好的想一想，現如今天氣極為寒涼，而如果說，那些契胡將士，甚至是他們的馬匹，都被澆滿了金汁，你們覺得他們會想什麽？”段大公子攤開了雙手，一副好導師的模樣，引誘著大家的思維。
他們的第一個念頭是想合刀把你這個罪魁禍首三刀六洞，一票文武官員皆在內心如此奮力吐槽道。
“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覺得很髒，也很臭，很難聞，對吧……然後呢，你們覺得他們會做什麽……”段大公子渾然沒有理會那一張張充滿了嫌棄的表情，繼續唾沫星子橫飛地誘導著眾人繼續探討著這個十分重口味的話題。
“舉起武器繼續戰鬥！”某位英勇無畏的將軍如此作答道。然後，所有人用十分鄙夷的目光看了過去，瞬間仇恨全都轉移到了這貨的身上。
“很好！”段大公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衝這位一臉義正辭嚴的英勇將軍投以讚許的目光，唔……以後自己一定要離這種憨貨遠點。
“那其他人會像這位將軍一樣的英勇戰鬥下去嗎？”段少君把目光落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李玄堅決無比地搖了搖頭。“本王絕對不會沾上那玩意。”
“殿下不必著急，我的意思是說，萬一，你們就正在城下，突然，一勺那玩意恰好淋在你們的腦袋上，你們會怎麽做？”段大公子十分惡趣味地道。
迫於這貨的**威，大家十在不好意思衝這貨比劃中指，但是內心的憤忿都已經通過目光來進行了表達。
“若是末將，末將應該會去找個地方清洗掉那玩意，不然太難受了。”這個時候，方郎將忍不住說道。
“很好，相信大多數人的想法，都會跟方將軍你一般。那麽現在問題來了，可問題在於，水太涼了，你要跳河裏洗澡，是會傷風的。”段少君好心地提醒道。
“當然是燒了熱水來洗啊。”方郎將的回答充滿了人性的智慧。
“很好，現在的問題在於，你沒有足夠的材料來製作木盆，更沒有足夠的燃料來燒水，怎麽辦？”段少君笑眯眯地看著方郎將道。
方郎將一想到那樣的情況出現，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那我寧可跳河裏把自己先洗幹淨，要不然誰能受得了？”
段少君看到方郎將那張已經黑得不能再黑的嘴臉，決定不繼續逗這貨了，清了清嗓子，目光和悅地看著跟前的這些雲州文武百官緩緩地問道：“很好，現在大家告訴我，莫離可汁帶來的這八萬契胡騎兵，他們會帶著足夠的澡盆和燒洗澡水的材料來嗎？”
“……”所有人一臉黑線地看著段少君，內心深處皆是滿屏的亂碼，還有無數的***在瑪勒戈壁上咆哮狂奔。
“少君兄，你這心眼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那麽損……”良久，一片死寂的廳內，終於有人開口了，李玄滿臉敬畏地打量著段少君，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問道，似乎生怕惹惱了段大公子，這貨惱羞成怒之下給自己來一糞勺，嘔……
“什麽叫損！”段大公子一臉正氣凜然地瞪了李玄這位晉王殿下一眼。“本官這是為了我大唐帝國的威儀不受異族的侵擾，更是為了我雲州十數萬百姓不會被異族奴役，更是為了保證我雲州城不失，為了這些正義的目……
……我們就必須要義無所顧的進行抗爭，不論是用我們的鮮血，還是汗水，甚至是生命都無所謂，在這樣的時候，你居然跟我說損？哼！哪怕是我的行為落在你們的眼中，會讓某些人覺得不屑為之，又或者是覺得，這樣的手段非常。可是諸位，你們有沒有想過……
……想想雲州城內那數萬同胞，他們的生命，就掌握我們的手中……曆史終將會證明，我做的，是正確的！！！””
段大公子憤怒了，濤濤不絕的慷慨陳詞，激昂的腔調，歌詠朗誦一般的排比句，還有那一句句的發自肺腑，激**情懷的語句，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深深地，羞愧的埋下了自己的頭。
是啊，他們終於發現，自己等人對於段大公子那高尚情操的質疑與責難是多麽的錯誤，為了大唐帝國，為了華夏民族，更為了那些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的百姓的生命安危，段少君如此嘔心泣血的為了保衛家園……自。己等人方才的行為實在是太過份了
最終，一臉羞愧的人們，都紛紛告辭離開了段大公子府邸，實在是覺得自己等人沒臉繼續再呆下去，不過，當一行人一塊走到了段府大門外時。
李玄突然頓住了腳步。“咦？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