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

“就算是他想要再回頭,以大唐宰相的身份,要求那些人前來行宮營救,主公您覺得,以趙林甫與段老將軍過去的恩怨,主掌京師兵權的段老將軍就不害怕這是老謀深算的趙林甫的又一詭計,為的就是奪取京師十六衛的兵權嗎?”

隨著鄭袖不緊不慢地將問題的前前後後分析了一遍,直教那曹胡兒聽得眉飛舞,若不是這裏人潮太雜,他都要忍不住大聲叫好了都,不過,他仍舊重重地拍了拍軍師鄭袖的肩膀以示自己對對方的讚許與器重。

“有了軍師你這番話,我老曹當可高枕無憂了,哈哈,好,太好了,段老狗跟趙林甫,嘿嘿……可惜我老曹現在還入不了京師,不然,真想要當麵看一看他們怎麽狗咬狗。”

“主公,相信我,隻要咱們能夠拿捏住陛下,又或者是陳皇後,再有就是十一皇子,咱們就有了入主京師的本錢,到了那時候,主公想欣賞這樣的畫麵,還不是您的一眼神的功夫嗎?”鄭袖恭敬地朝著曹胡兒一禮之後施施然地說道。

“這一切,可都是因為有了軍師你的出謀劃策之功啊,要不,老曹我說不得還得在邊鎮呆著,心驚肉跳的為那趙林甫賣命,指不定什麽時候自己的命就被人給賣了去。”

“但是現在,我老曹,不需要再為別人賣命,更不需要被人當成棋子利用,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曹胡兒臉上的笑容裏,滿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癲狂與得意,用二十一世紀的形容詞來形容的話,就是這老貨當場就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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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內,趙林甫很忙,是的,忙著串連,忙著召集心腹,忙著造輿論,忙著安撫人心,更忙著跟段老將軍談判打擂台。那老貨已經讓拿到了皇後懿旨的趙林甫很是焦頭爛額。

那個老家夥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入朝議事,當然,這是當今天子給予這位處於半退休的段老將軍的特權。何況現在天子不在,那老家夥更是不會出現在朝堂。

但令趙林甫無語的在於,自己回到了京師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宮中的宦官拿了陳皇後的懿旨去給段老將軍接旨,可結果呢,那個老混帳居然以軍國大事,隻認天子手詔,餘者一概不認為由,拒絕交出手中虎符。

是的,那是代表著大唐帝國京師十六衛兵馬調派權利的印信與標誌,隻有持有了這玩意,才能夠調動京師諸位兵馬,如果沒有那玩意,就算是趙林甫拿著皇後娘娘的懿旨殺到軍營裏邊,想讓那些將士們聽命於自己,也是不可能的事。

最終,趙林甫隻能憑借著陳皇後的懿旨得到了北衙禁軍留駐京師的這一部份兵馬的指揮權。因為虎符所能控製的,是京師諸衛。而唯有這北衙禁軍不屬於京師十六衛的範圍,屬於是天子的私兵。

但是,憑著這不到兩萬的北衙禁軍,就算是再精銳,也不可能是京師十六衛那近三十萬精銳的對手。一想到那個老混蛋居然敢不接皇後娘娘的懿旨,趙林甫就覺得牙疼,乃至蛋疼。

“……實在不行,老夫親自去一趟大將軍府,老夫倒要看看,他段貴雄是不是想擁兵自重,想造朝庭的反!”看到手底下的一票心腹一個二個也全都一副愁眉苦臉,苦思無計的模樣,趙林甫陰沉著臉,抽了抽嘴角,緩緩地說道。

這話讓在場諸人都不由得臥了一大個槽,心說你丫的不就想要擁兵自重,想要造朝庭的反嗎?居然還說別人,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不過這些話他們隻能憋著,莫說是憋成屁就算是憋成內傷也無所謂,但是可不敢露出一星半點。

文守正不愧是第一馬屁精,第一時間就跳出來勸阻。“恩相萬萬不可如此,正所謂千金之軀,坐不垂堂。若是那段貴雄對恩相您起了什麽歹心。若是有個什麽萬一,我等可就百死莫贖了……若是恩相您覺得行的話,文某願意自告奮勇,走上這一遭。”

趙林甫看了一眼文守正,撫著長須,猶豫了半天,這才微微頷首,正要說話的當口,卻又見得門外走來了一名氣極敗壞的親兵。

趙林甫的表情,在親兵附近耳邊低言數句之後,隻是麵微微一變,旋及便穩住了身形,轉過了頭來,衝文守正淡淡一笑。“此事先不著急,老夫現在有其他事務,爾等稍待……”

言罷,便隨著這位親兵出了房間,而在邁步出了房門的時候,趙林甫的腳似乎畔了一下,一個踉蹌,若不是旁邊的親兵伸手及時,指不定這位堂堂的帝國實相就得摔出一個難看而又經典的狗吃屎。

屋內的諸多心腹,都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場麵,唯有方才就站在趙林甫身邊,而此刻正好麵對房門,目送趙林甫離去身影的文守正。

而文守正是何等的老奸巨滑,要不然,也不會被更老奸巨滑的趙林甫視之為心腹之中的心腹。隻從方才趙林甫的表現,文守正的心肝就瞬間地提了起來。

因為,那名護衛在趙林甫耳邊低語短短的幾句話,就被趙林甫打斷,之後,雖然趙林甫極力地控製情緒與表情,但是與其打了那麽多年交道的文守正就算是看不出太多的真假,也能夠從方才趙林甫這門口的一個踉蹌看出來,必然是發生了什麽出乎趙林甫預料之外的大事。

而文守正第一個念頭就是,莫非段老將軍那個老家夥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消息,終於喪心病狂的想要動手了?又或者是李幼雯那個昭陽公主,終於開始全軍向京師進發了不成?

文守正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泛起了苦,這些,在之前,就有所考慮,隻是希望,這些情況,不要來得太快。

趙林甫在離開了後院之後,原本平緩的腳步陡然加快起來,臉陰沉得怕人,就連那名健壯的親兵也險些攆不上他的腳步。

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偏僻卻又戒備森嚴的小院裏,趙林甫就看到了兩名渾身是血,躺倒在門板上的人,趙林甫看到了兩個的慘狀眉頭不由得一跳。

負起了手,緩步來到了二人跟前,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兩人,趙林甫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趙相爺,總算是見到你了,末將乃是奉了張將軍之命,給您送皇後娘娘的懿旨……”其中一名情況稍好一些的傷者吃力地坐起了身來,勉力指了指自己的腰帶。旁邊,一名趙林甫的親兵走到了近前,將此人的腰帶解開,果不其然,從散開的腰帶裏邊掉落出了一張被包裹在一張白布之內的明黃綢布。

趙林甫抄起了明黃的綢布匆匆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那張包裹綢布的白布上,因為白布之上同樣也有字跡,而那字跡,卻是趙林甫認得的,張紹的筆跡。

看罷了張紹的筆跡,趙林甫幾乎站立不住,搖搖晃晃地在身邊親兵的攙扶之下,這才坐到了一旁的馬紮之上。

趙林甫的臉已然變得極其慘白,目光無比的幽毒,嘴裏邊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麽,可是,這些親兵都很明白,這個時候的相爺,絕對是已經快被氣瘋了。

唯有趙林甫才明白,或者說,趙林甫此刻無比的痛恨,如果,現在曹胡兒就站在自己跟前的話,趙林甫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相爺委會愉快的抄起小片刀親自替曹胡兒來個千刀萬剮的表演性項目。

隻要是趙林甫能夠想到的刑罰,他都很想親手在曹胡兒那個王八蛋的身上試上一百遍,一千遍都不會厭倦。

因為,趙林甫原本把握最大的一環,現如今,居然卻成為了威脅自己身家性命最鋒利的一刀,狠狠地刺傷了趙林甫脆弱而蒼老的心靈。

他怎麽也想不到,過去,對自己一直俯首貼耳的曹胡兒,居然會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翻臉了。...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