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無妨,咱們既然有資格留在遊仙宮外,難道還怕沒有機會掌控遊仙宮嗎?諸位莫要忘記了,咱們可是有足足五萬邊鎮精銳……”另外一名將領站了出來,磨拳擦掌地看著曹胡兒道。“將軍,下令吧!”

“著什麽急,磨刀不誤砍柴功,老曹我先會一會那位陛下身邊的近人,聽一聽情況再說。軍師以為如何?”曹胡兒不以為意地擺了擺說道。

“將軍之言甚善,鄭某覺得,還是先見一見這位高宦官的好,咱們初臨遊仙宮,還是謹慎一些行事為好,不過將軍,咱們是不是應該派些人手,先截斷遊仙宮通向京師的直道?”已然恢複了淡定從容的鄭袖羽扇輕扇,不緊不慢地道。

“軍師說的是,曹文,聽到軍師說的沒,這事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給老叔掉鏈子,知道嗎?”曹胡兒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了在場諸將,最終目光落在了一位長相與其有幾分肖似的中年將領身上。

“叔父放心,侄兒一定不會放走一人一騎。”相比起曹胡兒,這位曹文則顯得十分的少言寡語,領命之後,便勒馬馳向後方,領著本部兩千精銳悄然地脫離了大隊人馬,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悄然而去。

“高宦官,想不到咱們哥倆一別十來年,居然如今還能夠有見麵的機會,老曹可是有禮了……”看到了漸行漸近的高宦官一行人,曹胡兒翻身躍下了馬背,大步朝前迎了上去,露出了一個親熱無比的笑容說道。

“咱家見過曹將軍,十多年過去了,曹將軍風采依然,實在是讓咱家敬佩得狠……不得了,曹將軍的邊鎮兵馬,雖然遜色於陛下的諸位親軍,但也怕是天下有數的強軍了吧?”高宦官笑眯眯地衝曹胡兒還了一禮之後,目光落在了那些邊鎮的驕兵悍卒身上。

聽得這話,曹胡兒身邊的一票將領紛紛勃然色變,若不是曹胡兒輕輕地擺了擺手,指不定這些軍中兵痞就會汙言穢語直接給潑了出來。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軍中糙漢子誰他娘的會甘願居於人下?別說他們這些邊鎮將士看不慣京師諸位,就算是京師諸衛之間,也是互看不順眼,相互較勁之事數不勝數。

可是眼下,高宦官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簡直就是他娘的**裸打臉。可偏偏讓那些麾下將領奇怪的事,今日的曹將軍卻顯得十分沉得住氣。

“高宦官,今日你是奉了皇後娘娘前來****的呢?還是特地過來殺一殺我老曹的殺氣的?”曹胡兒雖然擺手讓那些麾下將領們不要衝動,但是,曹某人這話,卻讓高宦官不由得眉頭一跳。

“曹將軍何出此言,咱家乃是天子身邊近臣,身邊護衛乃是北衙禁軍之中的精銳,莫非曹將軍覺得,這些娘娘和趙相委派的精銳,不夠曹將軍看在眼中的不成?”高宦官笑眯眯地打量著跟前個頭不高,卻顯得矮小精悍的曹胡兒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是老曹我誤會了,既然高宦官提及了娘娘還有趙相,不知高宦官是親近娘娘一些呢,還是親近趙相一些?”曹胡兒笑了笑,把玩著手中的馬鞭,目光落在了遠處的遊仙宮,口氣顯得很是隨意地道。

高宦官眼睛眯得越發地厲害,看著那一副渾不在意模樣的曹胡兒,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小聲地道:“曹將軍,咱們在這裏談論此事,似乎有些不妥吧?”

“無妨,老曹的兒郎聽話得很,老曹就是個粗人,說話就是這麽直來直去,還望高宦官勿怪才是。”曹胡兒嘿嘿一笑,挑了挑黃眉,目光死死地盯著高宦官那張胖臉,猶如兩根蜂尾毒刺一般令人生疼。

高宦官眼皮不由得一跳,移開了目光之後,聲音再一次放低,低得隻有兩人方才聽聞:“咱家是趙相的人。”

“既然是趙相的人,那麽又何必給老曹難堪呢?”曹胡兒手中的馬鞭迎空虛劈,震出了一聲尖嘯,聽得高宦官眼皮跳得越發地厲害。

高宦官心中暗罵了一聲不識時務的老兵痞,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地顯得柔和。而聲音仍舊低得隻有兩人方能聽清:“咱們越是不和,娘娘才越放心,後邊的那些人,可都是娘娘的人哪……”

“原來如此,看來是曹某錯怪了高宦官,實在不好意思,不過,我大軍到此,敢部高宦官,是準備讓曹某的兒郎在這一帶喝西北風嗎?”前一句聲音極小,而後半句聲音卻足以讓身後邊的人聽得真切。

“曹將軍不必著急,邊鎮諸軍的輜重和補給,早已經備下了,一個時辰之後,就會由金吾吾押解過來交給將軍,不過,柯爾契將軍呢?怎麽沒看到。”

“老柯啊?那小子不說高宦官你,就算是我老曹也沒瞧見,說不定半路上遇上什麽意外,耽擱了行程了吧。”曹胡兒撫了撫黃須,嗬嗬一笑說道。

“原來如此,也罷,那咱家就先回去向娘娘複命了,到時候,若是曹將軍有什麽需要,隻管著人來尋咱家就是了……”高宦官臉色不禁微微一沉,兩股人馬,目前隻到了一股,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想來柯爾契再耽擱也耽擱不了多久,這麽一想,高宦官便鬆了口氣,跟那曹胡兒又聊了幾句之後,擺出了天使的身份嘰嘰歪歪一番,這才打道回了遊仙宮而去。

待高宦官一行人離去之後,曹胡兒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眼中的寒芒閃爍不定。

“看樣子,趙林甫對於將軍您可謂是既用又防啊……”鄭袖策馬來到了曹胡兒身邊之後,翻身躍下了馬背,淡然地說道。

看到了曹胡兒陰沉的表情還有那閃爍不定的目光之後,鄭袖唇角一揚。“莫非都到了這份上,將軍還沒能下定決心嗎?”

“將軍,柯爾契既喪於將軍之手,趙林甫還敢再任由將軍領兵不成……”鄭袖的每一句話,都讓曹胡兒心驚肉跳。

不錯,都已經走到了這條道了,難道還能夠回頭不成。此時,鄭袖的聲音悠悠地傳來。“當然,將軍也可以置趙林甫不會理,投靠於皇後娘娘麾下,隻是,將軍您能有幾成把握,讓娘娘相信您,多過主宰朝堂十數載的趙林甫?”

“軍師不用再說了,老曹隻是在想別的事情罷了,事都到了這一步,我老曹就算是想要走回頭路,怕是兒郎們也都不允啊……”曹胡兒擺了擺手笑道。

“那就請主公回帳議事,以定乾坤……”聽到了曹胡兒此言,鄭袖扶了扶頭巾,整了整長衫,這才朝著曹胡兒又一禮說道。

不過這一次,鄭袖對於曹胡兒的稱謂,不再是將軍,而是主公,聽到了這個稱謂,曹胡兒黃眉一揚,決然地轉過了身來朝著鄭袖還了半禮。“先生助我,我老曹此生,當不負先生。”

兩人相視一笑,曹胡兒卸掉了心中重擔,自然不再猶豫,大步地朝著已然立起來的中軍大帳快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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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押了軍令狀之後的第五天,段少君的宅院之內,擠來了不少的人,自然少不了李幼雯這位左羽林衛大將軍,也少不了宅男王爺李玄這位跟屁蟲。

而且來的還不止那天答下賭約的諸人,軍中將領更是多出了一倍有餘,不過大多一臉置疑與疑惑,都是特地竄過來要欣賞段長史製作的紙甲的。

紙甲,紙能製甲?那玩意製出來的鎧甲不是花架子才怪,綢甲這種儀仗場的鎧甲怎麽也要比紙甲貴重幾分,雖然都一樣的沒啥防禦力,但好歹人家綢甲不會一淋雨就會光屁股吧?

總之,那些家夥進了段少君宅院的後院之後,這樣的嘰嘰歪歪的置疑聲就沒有停止過。不過,段大公子卻一臉笑眯眯的模樣,很是不以為然,倒是段大公子身邊的那些親兵們聽得一臉黑線,憤憤不已。

“公子,就這麽讓他們嘰嘰歪歪,誹謗您的心血不成?”齊大也是一臉黑線地看著那些嬉皮笑臉的兵痞,過份,太過份了,吃咱公子的,喝咱公子的,居然還在這裏編排公子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