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食欲的段少君擱下了碗筷,看著跟前的楚楚,這位漂亮的姑娘吃東西的模樣實在是嬌憨可愛,粉白紅潤的小臉蛋因為啃骨頭而變得油呼呼的,讓人忍俊不住。

“你笑什麽?怎麽不吃啊……這麽好吃的菜。”楚楚將手中的炙羊排擱在了盤內,抄起手帕抹了抹臉,好奇地問道。

“沒笑什麽,對了楚楚我問你,你覺得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是什麽?”段少君抄起了筷子,挾起了一根青菜放進嘴裏,然後好奇地問道。

楚楚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眸,伸出了粉紅色的丁香小舌舔了舔嘴角,渾不知道這個不經意的動作,看得段少君這個虛偽的正人君子筷子差點掉地上。“我覺得,天底下最好吃的,肯定是肉。”

回過神來的段少君聽到了楚楚的回答,不由得一呆。“肉?什麽肉……”

“什麽肉都好吃,不論是雞肉、鴨肉、魚肉、羊肉……”楚楚眼神發亮地扳著手指數了一大竄。還很細致地給段少君分析,魚肉怎麽吃口感最好,雞肉怎麽吃香味最濃,羊肉怎麽吃最有嚼勁……看著濤濤不絕的楚楚妹子,段少君一臉黑線黯然無語,真是個無肉不歡的美少女。

不過她雖然對蔬菜不怎麽感興趣,但是對於水果也同樣有著偏執的愛好,不然,成天大魚大肉,這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小姑娘怕是早就變成個肉嘟嘟的小胖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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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妹子,那個誰,蘇酥姑娘的經曆,你知道嗎?”段少君抿了口茶水,突然想到了蘇酥,便朝著楚楚詢問道。

“我當然知道了,說來,蘇酥姐姐可真是個苦命的人兒。哼……都是趙林甫那個壞坯。”楚楚一口咬在一塊炙羊排上,瞪圓了大大的水眸,含含糊糊地道。

“趙林甫?”段少君摸著下巴。“這家夥是誰?”

“你不知道?!”楚楚白了段少君一眼。“趙林甫,原本是左武衛大將軍趙慎之子,因其過目不忘,出口成章,被稱為洛陽第一才子之喻,其父亡後,為其兄所妒,逐出家門。趙林甫憤而投筆從戎,往北疆入仕當今天子麾下,出謀劃策,多有建樹……”

“……爾後,更是為了當今天子定鼎天下,立下了汗馬之功。至今,主掌相位已有十年之久。”

聽到了楚楚的講述,段少君不由得暗暗砸舌,怎麽也想不到,這位趙林甫居然全是靠著真本事上位,當然,馬屁功夫少不了,但是真材實學也同樣不同避免。

“……這個老壞坯有幾個令人看不過眼的地方,那就是嫉賢妒能,還有就是含花好色。”楚楚這話讓段少君有些明白了蘇酥何以執意要入怡香閣,又為何執意要去爭那江南花魁第一名。

“如今這些年,而當今天子喜美人,善音律,好賭,加之久病,不願理事,隻願作樂。凡事委以趙林甫,可是這家夥欺上瞞下,勢力遍布朝中,鮮有與其相爭者。而其所畏懼的,唯有左羽林衛大將軍、定襄總督,晉陽王、等寥寥數人……”

段少君越聽臉色越發陰沉,想不到大唐帝國的大好河山,居然在這位趙林甫的把持之下,已然變得風雨飄揚,奈何當今天子極為信任趙林甫,政事皆委於其,朝野盡是趙林甫之黨羽。

段少君聽得暗暗心驚,怎麽都感覺這位當今天子與自己所處的曆史時空的那位唐玄宗天寶年間有些相似,忍不住問了一句。“當今天子所寵愛的妃子不會叫楊玉環吧?”

“沒聽說過,我隻知道當今天子最寵愛的妃子姓陳。”楚楚想了想,確定地搖了搖頭道。

“難道天下文武百官,就任由著這位趙宰相把控江山,玩弄天下,而視之不見?”段少君摸了摸發緊的眉頭,有些好奇地道。

“你怎麽知道大家都視之不見?蘇酥姐姐的爹爹,就曾經仗義執言,參趙林甫的兒子在京師稱王稱霸,強搶民女,搶占人田之事,可最後呢?趙林甫不過被罰俸一年,其子也就是一年不閉出門。”楚楚咬著牙根,用力地將手中啃得淨扭扭的羊骨頭一扳為二。

“而最終,公孫叔叔率軍入北疆作戰,趙林甫指使監軍太監多次為難,還插手指揮,最終致大敗,而趙林甫向皇帝進言,說是公孫叔叔的錯,而且還進了很多饞言,最終,公孫叔叔家滿門抄斬……隻有蘇酥姐得脫。”說到了這,楚楚眼圈都紅了,段少君也唏噓不已。

忠臣良將,卻因朝中奸佞小人,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可憐,更是這個時代的悲劇。

“而且蘇酥姐姐的那個未婚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若不是他,蘇酥姐也不至於變成今日這般性情。”楚楚輕歎了一聲,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

“那家夥是誰?”段少君摸著眉頭,心裏邊隱隱有一股火在升騰。

“那家夥是如今的荊州刺史何忠的長子,叫何許文……當年蘇酥姐與其家將逃了出來,就想著去投奔與自己自幼訂婚的未婚夫婿,結果,那何許文將蘇酥姐安置下來之後,就跟其父親,當年還是荊州別駕的何忠商議,然後將蘇酥姐擒下關下了自家府邸,準備等第二天送入官衙。”

“結果當時蘇酥姐的家將因為出去了,逃過一劫,之後,不顧性命地將蘇酥姐從何忠府中救出,可最後,也因為傷勢過重……”

“混帳王八蛋,媽的!”段少君猛地一拍案幾,沉聲怒喝道。

嚇得飯肆中的食客皆盡側目相望。回過神來的段少君歉意地衝四下一禮之後,坐回了榻上。“她可真是命夠苦的。”

“誰說不是,可惜趙林甫那家夥一直深得天子信任,天子偏袒得厲害。我爹也曾寫過奏本,質疑公孫叔叔之事,反倒被天子下旨斥責,哼,那皇帝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楚楚撅起了朱唇,悻悻地道。

“不錯,若是天子英明,又怎麽會發生這等慘事。”段少君苦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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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的藥鋪外仍舊是一片忙碌,幾位夢惑方丈的弟子,正在給一些遊**到蘭亭城裏的乞丐與難民施粥,二師兄鑒真舉重若輕地將一個巨大的木桶提起來,朝著一旁洗涮幹淨的鍋著倒入幹淨水。

這個時候,有個小流氓混在隊伍裏邊,或許是想要從其中的女難民身上沾點偏宜,不過,才得逞了一次,就被二師兄鑒真發現。

“哪來的殺才,居然膽敢在此放肆。”二師兄鑒真兩眼一瞪,抬手一提,就那麽隔著一個爐子,生生把這個小流氓從隊伍中提了出來,啪啪兩個響亮的耳光,直接把這個倒黴的小痞子給閃得暈了過去。

然後猶如扔垃圾一般往旁邊一甩,斜飛出數丈遠,滑落在地上。看到了這一幕,莫說是那些乞丐與難民震驚於這位大和尚的暴脾氣,更讓躲在不遠處的巷口裏打量著藥鋪的劉七倒吸了一口涼氣。“高手,絕對是高手。”

除了那天生的蠻力,這大和尚把人扔出去的時候分明用的是巧勁,不然,任誰被擲出數丈,就單憑那衝擊力,不死也得重傷,而小痞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之後反身撒腿就跑,根本就不向被摔傷的模樣,足見那大和尚用勁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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