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錢司馬開始淚聲俱下地向陳刺史訴起了苦來,當然,他錢大司馬絕對是光偉正的角色,為了陳刺史的侄兒,自己奮不顧身,在那些膽小怕事,見到那些兵痞就像是耗子見貓的差役們跟前起到了很好的示範作用。

但問題是,自己不論是有多勇敢,而終究是雙全難敵四手,那些卑鄙無恥的段別駕的親兵們居然絲毫的沒有顧忌自己乃是堂堂的朝庭命官,居然想要射殺自己,若非是自己騎術了得,身手不凡,怕是這會子已經呃屁在縣衙大牢之外,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回來向陳刺史複命了都

陳刺史聽得表情變幻不定,站起了身來,陰沉著臉在廳中踱步思量,這位錢司馬到底有多膽小懦弱,有多欺軟怕硬,陳某人自然是清楚得很。

當然也明白,錢司馬的這一堆廢話裏邊,水份至少占到了百分之八十,唯有兩點是真實的,那就是錢司馬的座騎肯定是被段別駕的麾下親兵給弄死的,還有就是,對方強硬的拒絕了自己想要低調處置這一事件的要求。

“好,很好,非常好,區區一個別駕,連衙門都沒有的別駕,一個連官場規矩都不明白的新丁,居然如此的膽大妄為,完全不把本官放在眼裏。”陳刺史怒極而笑。

“刺史,還請您替下官作主啊。”錢司馬帶著哭腔地衝陳刺史道。

“行了,還不快起來,堂堂的朝庭命官,居然連幾個別駕親兵都搞不定,現在還弄出這麽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你不丟人,本官還覺得丟人。”陳刺史瞪了一眼錢司馬喝道。若不是這貨還有點用,陳刺史真的想一大窩腳踹過去。

“來人,速速去招集州兵兩百,到衙門外等候,再替本官備好座騎。本官倒是要親眼看一看,那個黃口小兒,是不是連本官都敢刀兵相向。”陳刺史打定了主意,既然你小子要鬧,那行,本官就奉陪到底。

本官要是再不露臉,豈不是讓整個雲州都覺得本官怕了你這個愣頭青?那樣一來,對於本官的威望,可是會造成不小的威脅。所以,陳刺史決定親自出麵,他相信,就算是公主殿下此刻也在縣衙大牢外,也應該講一講道理,至少,也不會輕易的得罪了自己這位主掌雲州政務近十年的主官才是。

段大公子自然也收到了從縣衙傳來的消息,對於許正那個家夥收拾得錢司馬狼狽不堪之事,頗為讚許。“這小子幹得不錯,雖然做起事情來,顯得有些毛手毛腳,而且也太不君子,不過用來對付陳刺史他們那一夥人,正是合用。”

點評完自己的手下後,段少君想了想之後,湊到了那名前來稟報的人耳邊小聲地叮囑了一番。那人心領神會地快步離開。

“賢弟啊,這麽做,真的好嗎?”徐右軍反倒顯得有些揣揣不安,段少君這樣的行為,等於就是直接把原本寧靜的雲州官場給攪得一塌糊塗,而且已經把衝突直接擺到了台麵上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除了必須分出勝負之外,的確已經沒有了其他好的解決辦法。

“沒什麽不好,說實話,小弟真的很想跟這位陳大刺史當麵鑼對麵鼓的好好打一個擂台,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當其時也。”段少君很吊的吸了吸鼻子,端起了美酒遙敬徐右軍笑道。

就在段少君正與徐右軍飲酒作樂的時候,段少君的一名親軍策馬馳入了左羽林衛大營。不大會的功夫,頂盔貫甲的胡達領著全副武裝的四十名親兵,殺氣騰騰地朝著雲州城直撲了過去。

左羽林衛大營距離雲州城並不遠,沒花多少時間,胡達衝殺到了段少君所在的酒樓,掌櫃地正在櫃台美滋滋地計算著今天因為段別駕的到來,宴請了那麽多人,給自己帶來多少收益的當口。

就看到在酒樓外迎客的店小二臉色慘白,連滾帶爬地竄了進來,頓時不悅地喝道。“小七你這是幹什麽?不好好在門外候客就這麽竄進來,難道你見了鬼……親娘哎。”

掌櫃地眼珠子頓時瞪得溜圓,因為他看到了一名披掛著明光重鎧,魁梧如山,殺氣生騰的將軍出現在了自己的酒樓門口,更重要的是這位將軍身後邊跟著他一起湧進酒樓的還有好幾十名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士卒

掌櫃兩腿一軟,差點就跪了。強撐起了笑臉,戰戰兢兢地迎上前去:“這位將軍,不知您大駕光臨小老兒酒樓,可是有什麽事情?”

“邊去,沒你的事,那誰,還不快過來帶路!”胡達那巨靈神掌一扒拉,直接把掌櫃的差點給掃滾到地板上,扯起了嗓子朝著身後邊喝道。

段少君的親兵係好了馬匹之後,趕緊竄了進來,當先引路。胡達喝令親兵們留下,就領了兩名親兵徑直跟著上了二樓雅間。

留下的三十八名親兵就像是三十八條惡狼一般,直接把大堂入口位置的幾張桌子全部都占據,原有的客人哪裏敢惹這些如狼似虎的丘八,看到他們一副殺氣膠騰要來搶位置的架勢,早就連滾帶爬的竄到了旁邊去了都。

接下來,樓下呈現出了一副詭異的場麵,三十八名親兵坐在那裏全都沒有人吱聲,坐得筆直,而酒樓裏邊的客人,每一個人的都呆呆地坐著,目光驚懼地看著這些軍人,生怕自己動作一不小心引起誤會,引來一頓暴揍都是輕的。

而掌櫃的一臉哭喪地躲在櫃台後邊,雙手合十,默默地念誦著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希望自己這個時候臨時信一信的神佛能夠保佑自己的酒樓不會被這些軍中惡漢給弄出啥。

“我說賢弟,你讓親兵急惶惶的來尋我,還讓為兄我要全副武裝過來,到底是想要幹啥?”把頭盔摘下,扔給了親兵,抖著一身重鎧坐到了段少君的對麵後,胡達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有事,而且還是挺好玩的事情。”段少君笑眯眯地提壺給胡達滿上了一杯美酒。

“咦,這酒味道還行,不過都是大佬爺們,喝酒拿這麽細的杯子是啥意思?那個小二,你他娘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給某家換大碗過來。”胡達灌了一杯下去,砸了砸嘴之後,惡形惡狀地衝那名戰戰兢兢侍候著的小二瞪眼喝道。

看到這位渾沒有一點上位者氣勢,更像是一位地痞流氓兼惡霸的左羽林衛右將軍胡達的表現,徐右軍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徐兄弟,咱們哥倆可又見麵了,來來來,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們哥倆先幹上三碗如何?唉,在軍營裏邊想喝一頓酒都喝不痛快,成天提心吊膽的總生怕吃軍棍。”胡達的目光落在了徐右軍的身上,頓時兩眼一亮大笑道。

聽到了這話,徐右軍再看了一眼小二拿來的大海碗,差點就跪了。臥槽,泥瑪一碗就得一壺了都,這能叫喝酒嗎?

徐右軍一頭冷汗地賠著笑臉道。“那個胡兄不用這樣吧?小弟的酒量您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您拿碗,小弟我拿杯奉陪如何?”

“這如何使得,你這是看不起我胡某人是不是?”胡達白眼一翻,很是蠻橫地一把奪過了徐右軍跟前的酒杯扔到了一邊,招呼那小二擺下了三個海碗,自然不會再用那雅致的小酒壺,直接壇子傾倒酒漿。

“兄台,你想喝酒,小弟不是不讓你喝,但你好歹得看看是不是時候?”段少君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個好酒貪杯的貨。“一會辦完了事情,小弟我請兄台你還有樓下的弟兄們在這間酒樓喝個痛快,這總行了吧?”

胡達幹笑了兩聲。“行,聽少君賢弟你的,方才是為兄錯了,我自罰三碗,先幹為敬!”哐哐哐,三碗酒直接就下了肚,看得徐右軍眼角都立了,泥瑪,這貨到底是來談事情的還是來騙酒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