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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何千鈞、秦太醫以及兩名隨從皆盡被被關押了起來,而張紹則拿著皇後娘娘的旨意拿下了北衙禁軍的指揮權。

雖然北衙禁軍將士想不明白自家將軍怎麽可能會有謀逆之心,可是有皇後娘娘的懿旨在,更有皇帝身邊的貼身近侍高宦官在,他們也隻能屈服。

“很好,從現在開始,為防天子重病之事傳揚出去,遊仙宮封禁,任何人不得進出行宮,若是有人膽敢違令,一律格殺,爾等,都聽明白本將將令沒有?”張紹的目光掃過了跟前一票將校,陰狠地道。

“諾!”諸將凜然,齊聲領命。而就在封禁行宮的命令下達之前,已然有數人悄然地離了行宮,散於郊野深處。

封禁了行宮之後,奉皇後娘娘旨意,派出了使者,打馬朝著京師飛奔而去,自然是去通知留守於京師坐鎮的宰相趙林甫。

當然,之所以如此,是出於伴駕大臣們的勸告,天子重病於行宮,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過來,而現如今,天子尚未立太子,而小皇子年紀尚幼的情況之下,保不齊那些剛剛回到封地又或者正在前往封地路上的皇子們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所以在這樣的關頭,最要緊的,自然是要尋找一個可靠而又強力的盟友,權傾朝野,雙方一直有默契的趙林甫趙大宰相自然是最佳的選擇。

所以派出去的使者除了去召太醫之外,最重要的還是要把天子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告訴趙林甫,讓這位趙宰相速速趕往遊仙宮商議對策。

八百裏加急,隻花了一整夜的功夫,消息就傳遞到了趙林甫的耳中。

“北衙禁軍將軍何千鈞與秦太醫暗殺了太醫院院正之後,乘天子受了風寒,下毒暗於藥中,致使天子中毒病危,至今昏迷不醒,如今,遵奉皇後娘娘懿旨,封禁行宮,遣人來相詔恩相往行宮,另急詔太醫速速前往行宮為天子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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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守正站在趙林甫的身邊,眯起了一雙昏花老眼,麵部肌肉隨著下人的稟報而有節奏地**著。心裏邊卻膽寒若栗。

怎麽也想不到,恩相的手段,如此的幹淨利落。此刻恩相就坐在跟前,撫著長須,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好像聽到了一個不以為然的消息似的。

“好了,老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趙林甫擺了擺手,揮退了前來傳訊之後,目光掃過跟前數名心腹手下。“這事,大家既然都在,那就正好議上一議,老夫應該如何行止……”

“皇後娘娘相詔,恩相若是去了,倒也無妨,隻是,京師要害之地,豈能輕離?”一名心腹手下站了出來,朝著趙林甫深深一禮之後沉聲進言道。

“若是不遵皇後娘娘懿旨,那豈不是太顯冒失了,畢竟,現在還不是跟李氏翻臉的好時機。”另外一名手下搖了搖頭,一臉不以為然地道。

“恩相,末將以為,乘此良機,最應該做的,便是借皇後娘娘旨意,先拿下京中兵馬指揮之權為要。隻要京師精銳盡在恩相掌握,天下,不過翻掌之間……”

“何將軍此言大善,恩相,末將也覺得此法可行。”

“休得胡言,段仲那老家夥老奸巨滑,能屹立軍中數十年不倒,豈是易於之輩?單憑著皇後娘娘的旨意,能指使得動段仲?爾等也太想當然了。”

看到這一票心腹手下居然在自己跟前已經開始爭吵開來,趙林甫的表情不由得陰沉了下去,看到了趙林甫的臉色,文守正幹咳了聲。“諸位,諸位,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一切行止,還請恩相作主。”

看到了趙林甫一臉不渝,所有人都趕緊閉上了嘴,擺出了一副俯首貼耳的架勢。

“天子身體有恙,此乃頭等大事,不過,京師的穩定,亦壓倒一切,但是,皇後娘娘的旨意,若是趙某沒點反應,必是不妥。”沉吟了良久,趙林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言道。

“所以,老夫會偶感風寒,病中數日……老夫不能理事期間,朝中政務,就有勞謝禮部還有文侍郎你們多多勞心勞力了。至於京師的兵馬,爾等一定要盯牢了,切切不可讓段仲做出什麽不可測之事來,若是段仲、張九齡、李兵部等人有何異動,立刻遣人趕往遊仙宮向老夫稟報,明白嗎?”

聽到了這話,就已然明白趙林甫是準備要托病不出,然後輕衣簡從,直撲遊仙宮而去,隻有趙林甫親自出現在那裏,才能夠與皇後娘娘盡早的搭成攻守同盟。

“恩相不再考慮考慮嗎?”也有些心腹手下仍舊覺得趙林甫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師實在非是智舉。

“此事不須再言,就這麽定了。”趙林甫斷然地說道。

一票手下皆不敢再多言,隻能凜然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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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一大清早,徐長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爬了起來,照往日的慣例,段少君那小子又該出現了。

洗漱之後,梳妝打扮完畢,用罷了早餐,負手慢慢悠悠朝著府外走去,徐長史很滿意這種天天有事的充實感,雖然這幾日有些無聊。但是每天都充滿新奇,特別是跟段少君那小子相處,的確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

不過,當徐長史掐著點走到了府門外時,遠遠地便看到了段少君乘著馬,在兩名護衛的拱衛之下,晃晃悠悠地朝著這邊而來,不需要徐長史吩咐,自有人趕緊替徐長史牽來了坐騎,而兩名膘肥體壯的親兵已然站在了門外。

“兄台今日氣色不錯,風采依舊嘛。”段少君策馬來到了近前,朝著徐長史拱手一禮道。

“愚兄老嘍,哪比得賢弟你風流倜儻……”兩個厚臉皮並沒有愧對他們的臉皮厚度,一大清早就開始相互吹捧,至於其他人能不能受得了,自然跟這二位無關。

不過,策馬剛剛離開了公主府大門行出不遠,便有一騎快馬疾馳而來,段少君不禁一愣,那人他自然是認得的,乃是許氏商業集團按排在雲州城的護衛頭子許盟。

“怎麽,發生什麽事了嗎?”段少君策馬迎上前去喝問道。

“公子,有人送消息來,說是大奶奶一行人快要到雲州了,距離雲州城已然不足五裏。”許盟一臉興奮地衝段少君抱拳答道。

“許君已經到了?”段少君也不由得麵露喜色,終於到了,太好了,自己這邊的事情正千頭萬緒,把人弄得頭大,而今足智多謀的香君姐姐既然到了,那麽自己必然能輕鬆不少。

“我知道了,我這就趕過去迎接,對了徐兄,實在是不好意思,您看要不咱們明天再……”段少君轉過了頭來,衝徐長史一臉難為地道。

徐長史雖然覺得得有些失望,但也很識趣。“既然有客自遠方來,那你就趕緊去忙吧,為兄我自己逛逛就回府,正好這些日子也積攢了些事務,正好處置處置。”

段少君大喜,衝徐長史歉意一禮之後,策馬朝著城南方向狂奔而去,徐長史隻能孤單寂寞冷地看著段少君消失在遠處,悠悠地歎息了一聲,決定還是先到處走走,然後再回府繼續蹲著當宅男去。

剛剛出了雲州城南城門,就看到了遠處的道路上一隻車隊正朝著南門行來,段少君迎了上去,果然,正是許香君以及自己的一幹親兵,一票親兵們紛紛湧上來向段大公子見禮。

看到這票親兵們那一張張親熱而又熱情的臉龐,段少君也頗為高興,不過,最高興的,還是看到了撩起了馬車車簾,露出了巧笑嫣然俏臉的許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