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君聽到了這話,這才為了顧全大局,悻悻地收回了要邁出去的腿,冷著臉掃了一眼營帳中的諸人。“還有誰要嘰嘰歪歪的,說來聽聽?”

“既然公子您讓咱們離開,也不是不行,但是,我等還是希望公子您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歸來,我等一定會在朔州等候公子您安然歸來。”許青深吸了一口氣,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拜倒在地,這些親兵骨幹們也都紛紛拜倒於地。

“你們……我知道了,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都快起來吧。”看到這些家夥如此作派,眼眶有些發熱的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氣,強撐著笑臉趕緊將這些家夥一個個的拉了起來。

“齊老大,我許正可先在這跟你說了,一定要設法護得公子周全,不然,別怪我姓許的不講情麵,不把你當兄弟。”許正這廝一臉挑釁地衝齊大揚了揚下巴道。

“就你?”齊大輕蔑地撇了這貨一眼。“放心吧小子,公子活,我齊大活,公子若不在,我齊大也肯定會追隨公子而去,你想找我齊大的茬,等下輩子吧。”

“行,那咱們就這麽說定了,不管怎麽樣,你這個大哥,我交定了。”許青惡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朝著齊大抱拳一禮。“拜托齊兄、拜托小師傅。”

而其他人,也都有樣學樣地朝著站在段少君身後邊的小師兄鑒安與齊大深深一禮。齊大與小師兄鑒安也趕緊還了一禮。

“行了,該辦什麽事,就去辦什麽事吧,走的時候,不需要跟我打招呼了,反正過不了幾日,我們又會在朔州城內重逢。記住了,都給公子我老老實實的呆在朔州城裏邊,若是敢半路偷跑回來的,我段少君,不認這樣的手下,不認這樣的兄弟。”

“諾!”諸人齊齊凜然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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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值守大營營門的是一位來自北地的百長,此刻正百般無聊的倚在大門外那厚實的草墊子上,跟自己的手下嚼著新鮮細嫩的草棍,一麵在那胡扯亂吹。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名手下慌慌張張地竄了過來。“百長,那些家夥又來了,而且還趕著不少的馬,另外還有那個一直跟在段公子身邊的侍女也在隊伍裏邊。”

“他娘的,這些家夥又想要弄什麽鬼……”聽到了手下的話,這名百長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翻著白眼站起了身來。“走吧,去看看,希望那些該死的唐人不會給我弄出什麽新難題。”

趕到了營門處,就看到了這隻隊伍已然來到了營門附近。而為首的,正是那位段公子身邊嘴賤無敵的親兵許正。

跟許正已經打了幾回交道的百長不由得暗叫了聲倒黴,卻還是隻能強顏歡笑地迎了上去。“許兄弟,都已經來到了這座大營,好不容易才有休息的地,你們這又是準備去哪啊?”

“當然是去外麵溜溜……”許正一副鬼鬼崇崇的模樣打量了下四周,這才跳下了馬來,湊到了這名百長跟前,很是親熱地把這名百長給拉到了營門一角。“我們是奉了我家公子的命令,陪著這個女人到朔州城看看。”

“你們,一大幫的大佬爺們,拉著那麽多的馬,就隻是為了送個女人去朔州逛逛?”百長歪著腦袋,這丫不會把自己真當成傻子吧?

“你小點聲,我說兄弟,那是明麵上的,我家公子爺交待的,可實際上,咱們弟兄們,也想去朔州城溜躂溜躂,想必兄弟你也該知道,這半個月來,大夥雖然嘴吃得飽,可是這裏卻一直餓著……”許正一臉邪**地表情,還悄悄地衝這名百長比劃了一個是男人都懂的下流動作。

這倒是讓百長大升知己之感,唔……仔細數來,自己也是憋了不少日子了。

“那你們幹嘛弄那麽多馬……”百長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些親兵們,嗯,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很明白,段大公子的這些親兵一個二個全都沒個正形,全都是偷奸耍滑的老油條老兵痞。

“咱們公子之前可是跟咱們弟兄們說好的,那些戰馬,算是咱們弟兄們這些年來辛苦的酬勞。你自個說說,這些戰馬,是賣給擅長養馬的契胡兄弟賺錢?還是賣給不擅長養馬的唐人更有賺錢?”

這位百長自然也就明白了過來,一句話,這票不知道改邪歸正的兵痞肯定是想著送這位他們公子爺的侍女去朔州城逛的功夫。順便把這些戰馬給賣了,至於賣來的錢,肯定是想要在朔州城裏的青樓妓館好好的跟那些紅倌人進行一些實質行的交流。

“為了這一趟朔州之行,咱弟兄們可都是下了血本的,每一個人可不光是腰藏利器,更都是懷揣利器的主……”說到了這,許正很下流地看了眼自己的褲襠**笑了兩聲,還猶如做賊一般悄悄地探手入懷,拿出了一個白瓷瓶子衝跟前的百長晃了晃。

百長隻看了一眼,那眼珠子就瞪得像是**的公牛一般。臥槽!金槍不倒丸,傳說中在托托海高層人物之間流行的一種男人最夢寐以求的神藥。

“我說兄台,我們是不是可以過去了?”許正把那瓶神藥收起來之後,衝這名仍舊瞪大眼珠子使勁看著許正揣著藥瓶的胸口氣喘如牛的百長小聲地道。

“這個……”百長不禁有些猶豫起來,之前是在荒郊野地,這些家夥要逃竄也逃竄不到哪兒去,不過現在,都已經到了朔州之北的大唐邊鎮之地,他們若是有個什麽意外……

“你,唉,行了,這兩粒給你,就當是我的弟兄們的買路錢總行了吧?趕緊的,放我們兄弟出營,等我們在朔州賣了馬玩夠了回來,一定不忘兄弟你的恩情,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咋樣?”許正看到了百長的猶豫,不耐煩地從懷裏邊取出了瓷瓶,一副心疼得滴血的模樣從瓶子裏邊傾出兩枚用蜂蠟包裹著的藥丸,小心翼翼地遞到了百長的跟前。

看到了有這樣的偏宜可占,百長哪裏還敢猶豫,第一時間伸出了手飛快地撈過了藥丸,然後小心翼翼地用一塊布包裹好之後,藏入了胸口的鐵甲下,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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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衝自己的手下歪了歪腦袋,示意他們趕緊把營門打開,這才回過了頭來衝許正叮囑道:“你們最好還是快去快回的好,許正兄弟,到時候你們家公子若是問起來,我可吃罪不起。”

“放心吧,咱們弟兄一定會快去,但是快回嘛,嘿嘿……”許正弄出了一副你懂的**笑然後衝身後邊揮了揮手。

那些親兵們則開始催動坐騎,驅趕著那些空鞍的戰馬魚貫走出了已經打開的營門。不大會的功夫,二十來人就趕著馬匹消失在了營門之外。

看著這些家夥漸漸遠去的背影,百長的大手輕輕地撫了撫胸口的鐵甲,感受著鐵甲下那兩丸藥丸的存在,咧開了大嘴,笑得就像是一位獲得了大豐收的農夫。

“將軍,咱們要不要向千長稟報一聲?”一名手下,朝著這位正笑得份外開心愉悅的百長問道。

“當然要稟報,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到時候我見著了千長跟他說一聲就是了,你們給我老老實實的看好營門,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知道嗎?”

百長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扭屁股走出了營門,倒在了那柔軟的草墊之上,得意地哼著草原小調,心裏邊想著的則是怎麽讓這些藥能夠用得更加的物超所值。

“公子,他們平安的離開了,現在已經出了營門,正在向著朔州城的方向前行。”齊大走入了營帳,朝著正在整理著衣物的段少君稟報道。

“那很好,現在,該是本公子去見一見阿爾木那老小子的時候了。”段少君滿意地點了點頭,抄起了外披披到了身上,很滿意自己這一身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