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這些瓜果蔬菜,咱們是不是先拿去分發給弟兄們,嘖嘖嘖,看著我都覺得眼饞得緊。”阿爾木總算是驅散了己身的不良狀態,小心翼翼地移步到了段少君的身邊小聲地道。

“郡馬爺,那這裏無事的話,奴婢可先去分派馬車輜重了,這天陰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了……”高壯兒沒理會阿爾木,徑直衝段少君問道。

抬眼看了下天色,段大公子點了點頭,反正自己也想離這個不男不女的玩意遠點。“趕緊去吧,有勞高宦官你了。”

“郡馬爺說的哪裏話,這些都是奴婢的份內事,奴婢去忙完之後,自會過來好好的侍候郡馬爺您……”高壯兒一臉媚笑地言畢,轉過了身,雙手叉腰,尖細的嗓音再一次響起。“你們這些沒點眼色的東西,還不快點……”

跟段少君可謂是寸步不離的阿爾木不禁一臉好奇地打量起了段少君。“賢弟,不對不對,現在應該尊稱你為郡馬爺,話說郡馬爺你這是什麽本事,居然一眼就能看出那名宦官十六七歲進的宮?”

“這還不簡單嗎,人過了十六七歲還能長個的能有幾個?”段大公子洋洋得意地道。

阿爾木愣了半天才想明白,一拍大腿。“郡馬爺此言大善,這就跟咱們草原上養馬似的,過了三歲齡,這馬就定了型了。”

“我說兄台,你到底是在說馬呢?還是在說我呢?”段大公子一臉黑線,神色不善地打量著阿爾木這家夥。臥了個槽的,你丫啥意思,一口一匹馬的,你丫這不是當麵埋汰哥這個新晉郡馬爺嗎?

阿爾木趕緊搖頭賠笑道。“絕無此意,為兄可不是那樣的人,若是此言有虛,定教那天打五雷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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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阿爾木的表情瞬間僵硬,段大公子斜挑起眼角,看了那眼烏雲密布的天色,紫電穿梭於其間,不禁冷笑連連。“兄台還真是牛氣啊,發個誓都那麽的應景。”

阿爾木呆頭呆腦地看著那天際翻卷的陰雲,心裏邊臥了一大個槽,靠,這老天爺故意的是不?

阿爾木費盡唇舌,好半天,段少君這才勉強消氣,不過即便如此,阿爾木又不得不心疼得滴血地答應了段大公子再贈送他兩匹大宛馬母馬。

“喂,為兄我都答應你了,你還想怎麽樣?”阿爾木剛要告辭,就感覺到了衣袖一緊,扭過了頭來,就看到段大公子正揪著自己不放,不禁無奈地道。

“兄台,正所謂空口白牙,口說無憑,咱們還是立字據為證的好,正所謂親兄弟明算帳,咱們雖然是刎頸之交,異姓兄弟,但是小弟也覺得咱們應該尊照古人的話來做事,方合君子之道……”段大公子彈動著他那張煮不爛、燉不熟的舌頭,唾沫星子噴撒得比雨點還快。

“行行行,等你有時間來我營帳,為兄一定給你立字據,這會子眼看天要下雨了,為兄得去照應照應……”阿爾木敷衍地打了個哈哈準備閃人,卻看到段大公子伸手入懷,往外一拿,一隻碳筆,一張白紙神奇地出現在了手上。

阿爾木咧開的大嘴半天才合攏,瞪著眼珠子看著跟前笑得無比****的段少君,阿爾木真有一種想要抄刀子對這個無恥之徒三刀六洞的衝動。

“兄台,這裏既有紙,也有筆,咱們擇日不如撞日,趕緊的,寫完了兄台您好去忙正事。”段少君把白紙往車轅上一攤,把手中的碳筆拍在尚未回過神來的阿爾木胸口,洋洋得意地道。

“算你狠!”阿爾木覺得自己當年在江南為什麽會誤認為這家夥是一位品德高潔,思想崇高的優秀醫者,現在看來,這家夥的卑鄙與無恥,簡直跟那名曾經在樂不思蜀娛樂城內威名遠揚的老牛鼻子、當今大唐國師的師叔玄真子實在是有得一拚。

是夜,又進行了一場美妙的晚宴,不過這一場晚宴的主菜不再是牛羊肉之類的那些肉食,而是這些被清洗得幹幹淨淨,散發著清甜味的瓜果蔬菜。

一碗菜粥,一碟碎拍黃瓜,吃得段大公子連呼過癮,好久沒吃得這麽小清新了。唯一令人不爽的就是高壯兒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一直站在段少君身邊,美其名曰奉了殿下之命侍候左右。

可問題是看到這貨就會讓人覺得失去食欲,可偏偏你還沒辦法說。最終段大公子隻能冷下了臉打了個飽呃:“那個高宦官,你們已經送完了犒勞之物,是不是該回去了?我這裏可沒什麽好呆的。”

“郡馬爺,奴婢可是奉了殿下的命令,一定要好好的在您左右侍候著,順便還要擔負起引路的重責,怎麽能夠離開呢,莫不是郡馬爺看不起奴婢這個身體殘缺之人?”高壯兒一副無辜又可憐的嘴臉,雙手揪著那繡花手帕在胸前扯來揉起,看得段大公子雞皮疙瘩直冒。

“停!我沒看不起你,那個總之我身邊已經有了侍候慣的人,所以才不需要。那什麽,既然你要引路,那就留下吧,那個……嗯,許正,你小子跑個屁,給本公子過來。”段少君抬起了手指一掃,一票剛剛蹲在屁股後邊的親兵們都連滾帶爬的朝旁邊遠遁。

但問題是怎麽可能躲得過段大公子的法眼,直接就指著一個最猥瑣的背影喝道。

“公子,您叫小的幹嘛?小的還沒吃飽呢……”手裏邊還提溜著半截黃瓜的許正一臉苦逼地走到了段少君跟前,不過,仍舊是很刻意地與高壯兒那個不男不女的貨色保持著至少一丈的距離。

“你,帶著高宦官過去挑一頂營帳,給高宦官歇息,知道嗎?”段大公子衝許正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讓這貨把高宦官的營帳安排得離自己休息的營帳遠點,段大公子可不希望大半夜正在熟睡的時候聽到高壯兒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嬌笑聲。

許正隻能垂頭喪氣地領命而去,而高壯兒則是一臉歡喜地衝段大公子行了個萬福之後,扭著小身板跟著許正而去。

高宦官的離開,讓段少君終於又能夠自由的呼吸那清新的空氣了,泥瑪方才空氣裏邊總有一股子怪味,反正讓段大公子瘮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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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麽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宦官被大將軍派過來,這倒底是什麽意思?”齊大這個時候也才敢湊近到段大公子身邊三尺,猥瑣地小聲問道。

“這個我哪知道,不過話說回來,李幼雯那個女人也太過份了吧?居然弄這麽個不男不女的家夥過來,是刻地想讓這家夥過來惡心大夥的隔夜飯的是不是?”段大公子一臉悻悻之色地吐槽道。

段大公子的這句吐槽,可沒有人敢去接嘴,畢竟段少君這種指名道姓的叫出昭陽公主的名頭的吐槽方式,饒是齊大等人都是那種不怎麽守規矩的兵痞,也不敢去搭這個腔。

一頓美滋滋的晚宴終於結束,打著飽呃,圍著軍營散步繞了一圈之後,段大公子終於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裏邊,當然,回營時,段少君還不忘讓齊大弄一籃脆嫩的黃瓜過來,嗯,當夜宵。

滋著香茶,看著那些無聊的話本,哼著小曲,時不時還嚼一口黃瓜,這小日子甭提有多美。對於小師兄這樣常年吃齋念佛的人更是。

“想不到,在草原之上一呆就呆了那麽久,那些牛羊肉的味道現在貧僧喂著都還覺得惡心……”一麵嚼著黃瓜,小師兄鑒安一麵感慨。

段少君不由得一樂。“小師兄,你可別太得意忘形了,那十來車瓜果看似不少,可是咱們這裏有多少人,分派下來,能吃個三四頓就算不錯的了,你就算是再惡心牛羊肉,怕也還是得再繼續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