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小子,馬屁倒是拍得很順溜。”旁邊的大薩滿眼看自己的報複計劃失敗,最終隻能悻悻地報怨了句。

畢竟莫離可汗已開金口,自己就算是大薩滿,也不好站出來反對可汗的意誌,再說了,這也就是一件小事,為了報複一下這個臭小子罷了,倒也不必太上心。

莫離可汗終究隻是大病初愈,折騰了一兩個時辰,早已經乏了,段少君自然也是十分識趣地告退而去。等走到了金帳之外,段少君攔住了大薩滿,朝著大薩滿深深地一禮:“在下之前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大薩滿勿怪,在下也是為了自保,更是希望小姑娘可以得以求生,才會出此下策。”

而段少君很清楚這位大薩滿心裏邊肯定對自己有不滿,哥就要離開這美麗的大草原了,大薩滿您老人家大人大量點的好,好歹相見是緣嘛。

大薩滿看著站在跟前一臉恭敬的段少君,悶哼了一聲之後,心中的那點鬱悶也隨風散去。他也很清楚,段少君這麽做,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還為了這麽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小侍女。

這樣的秉性,與那位為了陷害自己兄長麾下臣子,連自己的愛妃都可以毫不留情的幹掉的拉罕而言,實在是有天壤之別。

“行了行了,別擺出那麽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弄得別人還以為你欠了老夫多大的人情似的。其實你能夠這麽做,足見你還保留著一顆持正之心,這實在是難得,二王爺能夠看重你這樣的臣子,這是他的福份,也是你的福份。”大薩滿說到了這,幽幽地長歎了一聲。

不知何時開始,原本上下一心的契胡內部,過去的良性競爭,已然漸漸地變了味道。那股子汙濁的味道,就跟大唐帝國那腐朽的官場越發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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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裏是大草原,在這個所有人都崇尚強者為尊的圈子裏,這樣的情況出現,是極其危險的。隻可惜,大薩滿隻能冷眼旁觀,卻沒有辦法對於契胡的政治有太大的影響。

畢竟他隻是契胡人的神權掌握者,而非是政權掌握者。不過話說回來,他倒是挺看好自己的得意弟子,還有如今站在跟前的段少君,或許,他們能夠給契胡帶來不一樣的,能夠讓契胡不再衰落下去的變革吧。

段少君謙虛了幾句之後,大薩滿看著段少君,隻是叮囑了幾句,希望他好好輔佐二王爺吐昆,若是有什麽難為之事,可以遣人往金帳王庭尋自己,雖然可能幫不上太大的忙,但是,老夫好歹在整個契胡是有三分薄麵的。

得到這話,倒真讓段少君頗為感動。“如此,那在下實在是多謝大薩滿對在下的厚愛了,話說回來,在下還真有一兩件事想請大薩滿幫忙一二。”

大薩滿哪裏料想得到,段少君這樣的厚臉皮就是個打蛇隨棍上的主,當時就有點傻了眼的看著這個咧嘴笑得十分開心的臭小子,心裏邊隱隱有些懊惱,自己是不是太給這貨臉了?

半刻鍾後,大薩滿一臉蘊怒之色,憤憤地拂袖而去,而段大公子小心翼翼地將大薩滿拍在自己胸口的那塊畫著稀奇古怪的符號的羊皮給收入了懷中,一臉幸福與神彩飛揚地走向齊大等人。

“公子,你幹啥了,把大薩滿惹得那麽生氣?”齊大正在看著小師兄鑒安一臉關切地正在一旁小聲地安慰心懷忐忑,站在金帳外不安的琪拉。看到段少君一臉洋洋得意地走了過來之後,不禁好奇地問道。

“嘿嘿,那老頭哪是真生氣,隻不過覺得本公子太不拿他的承諾太不當回事了而已,其實在我看來,這玩意就已經值回了票價。”段某人洋洋得意地從懷中取出了那塊羊皮晃了晃,然後做賊一般賊兮兮地又收回了懷中。

“那到底是什麽玩意?上麵跟鬼畫符似的。”許正這廝典型的臭嘴,張嘴總是沒有好話,段大公子怒瞪了一眼這個不開眼的貨色。“少給本公子胡說八道,這玩意可是大薩滿親手所繪的印信。”

“有了這玩意,咱們的商隊,就可以在這契胡諸部落通暢無阻,嘿嘿,或許你們不清楚,有些就算是不聽從可汗號令的部落,卻也不敢得罪大薩滿這位神權代言人。”段少君洋洋得意地說道。

同樣一直在外麵等待著阿爾木興衝衝地趕了過來,看到了段大公子在那洋洋得意地顯擺自己拿到的繪有大薩滿印信的羊皮,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我說賢弟啊,你就為了這,結果把大薩滿給惹火了?”

聽到了阿爾木的口氣,段少君不禁一愣,看了一眼手中的這玩意,又扭過了頭來看向阿爾木。“怎麽,這玩意不值錢?”

“不是不值錢,而是大薩滿這個人向來和善,所以,這樣的印信,過去這數十年來,送出去的,沒有五十幅,也得有個二三十幅。”阿爾木一副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話段少君的表情說道。

段少君聽得兩眼一黑,差點暈厥過去。“我靠,兄台你怎麽不早說?!”

“我這不才剛知道嗎?”阿爾木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不過看到段某人那副欲哭無淚的模樣,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於是便悄聲地告訴了段少君。“這倒無妨,要知道,能夠拿到大薩滿印信的人,也才二三十人,你已經算是有福氣的了。”

段少君有心追過去找大薩滿,可又怕把那老貨給惹毛了,心神不屬地朝著阿爾木有氣無力地道:“我隻不過是二三十人之中的一位,這能叫有福氣?”

阿爾木一臉你就知足吧的表情拍了拍段少君的肩膀說道。“因為隻有賢弟你是一位精明的商人。而之前得到大薩滿印象的那些人,不是各部落德高望重的老人,就是一些對我契胡有大功的臣子……”

聽到了阿爾木此言,段大公子這才稍稍解了心中煩憂。還好,總算是沒白忙一場,扭過了頭來,看到那邊正越來越近的小師兄鑒安與琪拉小姑娘,不由得一陣頭疼。“許正,趕緊讓我小師兄把那小姑娘給帶回去吧,在這金帳外麵,可不是說話聊天的好地方。”

許正帶著一臉的賤笑竄了過去,反正這貨臉皮厚,幹這樣的事他最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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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營帳,那些金帳禁衛早已經撤去,段少君等人的營地也終於恢複了寧靜,隻不過,這份寧靜隨著小琪拉的到來而引起了一場**。

一票親兵還有阿爾木帶來的契胡護衛一個二個眼珠子都賊溜溜地往漂亮水靈的小琪拉身上打轉。看得小姑娘心驚肉跳的,一個勁地往小師兄鑒安身邊湊,到最後幹脆就扯著小師兄的衣袖寸步不離。

倒把小師兄鑒安弄得既覺得甜蜜又是尷尬,紅著個臉,護著小琪拉,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看到武力值超人而情商與智商在此刻呈負值的小師兄如此為難,段少君身為師弟,自然要為師兄打算。

“齊大,你們十來個人,若是擠擠,能不能空出一個營帳來?”段少君眼珠子轉了半天,落在了齊大的頭上。

齊大點了點頭:“這倒沒什麽問題,咱們也就是十來個人,睡三個營帳很寬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段少君點了點頭,讓齊大他們趕緊去收拾清掃讓出來的營帳,而自己則走了過去,站到了小琪拉跟前。

小琪拉一看到段少君走了過來,趕緊拜下。“奴婢琪拉見過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