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賢弟你不知道?九王爺到了可汗的大帳裏哭訴,說是昨日請你給他的寵妃看了病之後,昨天夜裏,他最寵愛的妃子拉塞麗便暴亡了。而且,當時金帳的首席醫官吳醫官也在,說是你用錯了藥,才導致了這樣的情況發生……”契必先打量了下四周,將段少君拖到了一旁邊,壓低了聲音又快又疾地道。

說罷這話,契必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同情地看著段少君。“不好意思,兄弟我能做的,隻有這些,還請你快快跟我走一趟吧,別讓可汗等急了。”

“居然說我用錯了藥?”段少君一臉的啼笑皆非,搖了搖頭,然後朝著契必深深一禮。“多謝兄台為我解惑,不然,等我進了金帳,怕是還一頭的霧水。”

齊大等人想要跟隨,卻被那些禁衛給攔住,段少君回頭衝齊大等人安撫了幾句之後,這才隨著契必而去。

而契必隻領著二十餘名禁衛押著段少君往金帳而去,其餘禁衛,仍舊將段少君等人的營地困

住,自然是不能放任任何一人離開。

“好了,賢弟,自求多福吧……”來到了金帳前,契必回頭看了一眼段少君,滿目憐憫地拍了拍段少君的肩膀,隻不過那目光,實在是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這讓段大公子份外的不爽,難道本公子就是那麽的必死無疑不成?實在是晦氣。

段少君理了理衣冠,沒再理會這位一臉同情模樣的千夫長契必,大步地朝著金帳內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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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進入金帳,眼前微微一暗,旋及複明,大帳之內,點著對於契胡人而言算得上是十分奢侈的蠟燭。因為段少君的交待,所以,現如今在營帳之內,自然不會再用什麽火把來進行照明,另外,什麽香爐燃香之類那些都會對營帳內空氣造成汙染的玩意也被段少君一一指出。

使得金帳之內的空氣淨潔程度以及視線清晰度提高了一個很大的台階,至少段少君站在金帳門簾處,便已經能夠看到懸掛在莫離可汗臥榻的後邊那柄仍舊高懸的彎刀,當然,原來的黃金之心寶石已經變成了被段大公子的賊髒。

所以現如今又重新找了一塊同樣是黃色的寶石鑲嵌了上去,雖然這塊寶石也足夠大,但問題是,其色澤度實在不夠純淨,不像黃金之心一般,哪怕隻有淡淡的光線,都能夠讓它綻放出璀璨的光彩。

進到了金帳裏邊,段少君便看到了斜靠在臥榻之上,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的莫離可汗,還有坐在榻沿,臉色陰沉的閼氏,以及那坐在下首,臉色蒼白看起來似乎大病了一場的九王拉罕。

此刻,還有一個人立於金帳之中,正彎腰駝背地擺了一副恭順的架勢。正是金帳首席醫官吳某人。

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了進去,越過吳醫官,站到了最前麵,這才行禮道。“段某見過陛下,見過夫人,見過殿下……”

恭敬地彎著腰的吳醫官怨毒地看著段少君的背影,呼吸陡然顯得有些急促,這個家夥,不就是治好了可汗的奇葩病症嗎?

用得著這麽囂張不?哼!算了,老夫從來不與將死之人計較。

“段先生,還請先坐下,朕有一事,想要問一問你,還望你能夠照實答之。”莫離可汗衝段少君揚了揚嘴角算是笑過,然後指了指一個蒲團,示意段少君坐下說話。

“多謝可汗,不知可汗想要問什麽,還請陛下直言。”段少君先舒服地坐了下來,這才朝著莫離可汗道。

莫離可汗一直都在默默地觀察著段少君的一舉一動,一切都那麽自然,或者說這位救了自己一命的段醫者似乎有持無恐。

莫離可汗不相信自己派出了人去將他請來之後,他還對於金帳王庭之內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那麽,他這樣的態度證明了什麽呢?想來,隻有兩種,要麽不是他做的,要麽,他想要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

“我兒寵妃拉塞麗於昨夜暴亡之事,不知先生可曾聽聞?”莫離可汗想了想之後,緩緩地開口問道。

段少君點了點頭,表情顯得有些沉重地道。“此事,在下也的確聽聞了,說起來,昨日我去給王妃醫治的時候,就曾經見到王妃,王妃雖說情況不太好,而且病程過長,想要完全治愈的希望不大,但是,還是有幾分希望的……”

段少君說到了這,頓了頓話頭,把目光落在了拉罕的臉龐上,這才繼續言道。“重要的是,王妃的疾病在經過之前的醫治之後,雖然未見太大的起色,但是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卻不想,今晨居然聽到了這樣的噩耗,實在是……紅顏薄命啊。”

“還請殿下節哀才是,畢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段少君一臉的苦口婆心,勸說著九王拉罕,告訴這位王爺,世界是那麽的美好,空氣是那樣的新鮮。

世界這麽大,漂亮妞這麽多,環肥燕瘦各不相同,殿下您何必為了一個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女性太過悲傷呢?

您可是王爺,偉大的,英勇的莫離可汗的兒子,您的身體,不僅僅隻是你自己的,怎麽能夠因為傷心而傷害到自己呢?

您不但負有傳承莫離可汗偉大目標與思想的責任和義務,更有著嚴肅的為了莫離可汗的血脈延續,而努力傳宗接代的重任。

是的,你就該幹種馬該幹的事,最好能一下子娶三五十個*的妞,天天金槍不倒丸吃著,****二十七次郎,相信用不了三五個月,怎麽也能懷上三瓜兩棗。

如此一來,你可是對於莫離可汗的珍貴血脈立上了大功一件……

莫離可汗懵了,呆愣愣地看著這位唾沫星子橫飛的段大神醫,似乎,他說的還真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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閼氏沒懵,一個勁地在那裏深以為然地點著頭,她也覺得,自己的兒子,就該多多替自己生孩子,草原上,孩子能夠活下來的機率很低,那麽,血脈是怎麽傳承的?

自然是靠多生多育,多生牛羊多養娃才對嘛,何況,區區一個西域胡姬,死了就死了,正好讓兒子多娶幾個妃了,多多播種,如此一來,自己也才好早日抱上孫子。

而正在裝成心憂王妃之死而傷心欲絕的九王爺先是懵了,旋及當場兩眼一黑,直接就風中淩亂。臥草泥馬,這貨到底在說什麽,想要替本王當媒婆不成?什麽天涯河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歪樓了,不僅僅歪樓,而且還歪得十分地嚴重。

身為金帳王庭首席醫官的吳某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眼歪口斜地看著段大公子在跟前唾沫星子橫飛的指天畫地,腦子徹底亂成了一團漿糊。

“那個……那個什麽段先生,段先生且慢!”最終,莫離可汗終於回過了神來,心裏邊臥了一大個槽之後趕緊打斷段大公子那濤濤不絕的口水。

“那個……朕方才說什麽了。”打斷了段少君濤濤不絕的廢話之後,雖然已經回過了神來,但是莫離可汗的腦子仍舊有些發懵,足以見得段少君那張嘴皮子功夫的厲害。

段少君隱蔽地抹了抹嘴角的白沫,趕緊替莫離可汗結上話頭。“陛下您說死了個女人,然後問在下怎麽看,在下覺得,死個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殿下的身體要緊,應該早一點恢複過來,尋找到新的真愛……”

“啊……對,咦?朕,朕好像沒說這麽多吧?”莫離可汗實在是哭笑不得,趕緊再一次抬起了手。“這個朕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麽了,還請先生暫且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