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醫官兩眼頓時一亮,旋及再次朝著拉罕拜下。“若是王爺您出手,那小子焉有蹦躂的餘地,微臣早就已經是王爺您手下的鷹犬。若是,若是能夠將此人除去,微臣自信,以微臣的醫術,定能奪回莫離可汗對微臣的信任。”

“你這樣的廢話,本王已經聽過了無數次,早就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了。之前那兩名醫術超過你的醫官,本王替你收拾了,可是,你卻對於我父汗的病束手無策,而這一次,若不是本王出手,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在本王跟前滋滋潤潤的活著不成?”

吳醫官臉色微微一變,俯低的身形越發地顯得謙卑。“尊貴的拉罕殿下,您才是我的主人,我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您的手中,您的意誌,就是我的……”

“行了行了,這一次,本王需要你這位可汗的首席醫官出麵,務必要替本王辦成一件事情。”拉罕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這才清了清嗓子緩緩言道。

“殿下您說吧,隻要是微臣所能做的,一定會給您辦得妥妥貼貼的。”吳醫官精神一振,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嗯,那好,你就替本王辦一件小事,你要做的,就是,幫本王看一看段少君那小子所開的藥方裏邊,有沒有可能出現什麽樣的失誤,而導致本王的愛妃性命難保……”拉罕壓低了聲音,一雙獨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吳醫官,聲音陰冷得猶如地獄吹過的寒風。

吳醫官臉上剛剛浮起的喜色瞬間僵硬,眼珠子都駑成了重症甲亢患者。

“殿下正在問你話呢,吳醫官,你這是怎麽了?”旁邊的大當望看到了吳醫官如此表情,內心無奈地輕歎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輕輕地拍了拍吳醫官的肩膀低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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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是那種很喜歡跟人開玩笑的人嗎?”拉罕冷冷地掃了吳醫官一眼,聲音也陡然一寒。

“可,可那是王爺您的王妃,微臣萬萬不敢傷害,還請王爺明鑒。

”吳醫官嚇得趴到了地上,連連磕頭不已。

“你!你還真是一個愚不可及的蠢貨,大當戶,你給你這個蠢貨好好解釋解釋。如果他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就不用留了。”拉罕有些氣極敗壞地一腳把趴在地上磕頭的吳醫館給踹了個跟頭,朝著大當戶喝了一聲之後,便拂袖而去。

吳醫官看著王爺離去的背影,揉著被王爺踹上的痛處,呲牙咧嘴,一臉苦逼的悲傷。“大當戶,王爺他這是怎麽了?方才說的那事,該不會是真的吧?”

大當戶看著這個膽小如鼠的首席醫官,無奈地點了點頭。“不錯,王爺的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

“可那是王爺的愛妃啊,我怎麽敢那麽做。”吳醫官哭喪著臉看著大當戶苦苦哀求道。“還請大當戶給下官指點一條明路才是。”

“你還真是蠢,殿下是什麽樣的性子,難道你還不明白?在殿下身邊,對於沒用的廢物是怎麽處置的,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大當戶幹脆坐了下來,示意這貨安靜下來,這才耐心地道。

吳醫官終究隻是膽小如鼠,並不代表他是一個真正的蠢貨,若真是蠢貨,九王拉罕又怎麽會真的把他給推到莫離可汗身邊的首席醫官位置上?

吳醫官從大當戶的話裏邊,聽出了一股子瘮人的殺意,或者說,對於拉罕這位殘忍的九王爺的認識更深刻了一點。

那位愛妃可是拉罕最寵愛的妃子,膚白甚雪,一直受到拉罕的寵愛,可是今年冬末之時,卻不知為何突然中風偏癱。

拉罕一開始倒也是頗為心疼,連吳醫官這位金帳王庭的首席醫官都沒叫過來好幾次,但是,這位寵妃的病一直未見起色。

而這一次,再被九王拉罕給喚了過來,讓自己陪著那前些日子剛剛救了莫離可汗的段神醫一塊給寵妃看病,為此,拉罕還頗有些不情不願,是以在心中對段少君隱含敵意。

直到了這一刻,吳醫官這才明白,九王拉罕喚自己前來的用意,不過明白了又如何?

“用一個已經無藥可救的寵妃,去換一位才識皆為上上的韜略之士,自然是再也沒有比這更還得來的生意了,所以,還望吳醫官你能好好的考慮考慮,怎麽才能夠做得天衣無縫。”大當戶壓低了聲音在吳醫官的耳邊小聲地道。

看到吳醫官臉色數變,可是表情仍舊顯得那樣的猶豫不決,大當戶不悅地挑了挑眉頭,轉身向往走去。

走到了門簾處時,頓住了腳步陰聲說道:“莫要辜負了殿下的期望才是,不然,就算你是可汗身邊的首席醫官又如何?看上你這個位置,醫術比你高明的人,在金帳王庭,可是隨便都能找得出兩三個來的。”

“還請大當戶留步,吳某,吳某知道該怎麽做了。隻是,王爺他,會不會把此事牽怒到我身上……”吳醫官緊趕兩步,一把拽住了大當戶的衣袖,很是哭喪地道。

“王爺喜歡有用的人,對於有用的人,王爺隻會重用,明白嗎?”大當戶看著吳醫官那副模樣,眼中閃過一道幾不可查的輕蔑,表麵倒是一副語長心長的模樣叮囑道。

拍了拍吳醫官的肩膀之後,大當戶離開了營帳,走到了大帳之外,就看到了站在不旁不遠處,盯著金帳王庭所在的方向發愣的九王拉罕,趕緊上前拜見。

“他答應了?”九王拉罕頭也不回地問道。

“殿下您的意誌,他敢不答應嗎?”大當戶謙卑地笑道。

“很好,相信這條老狗應該能夠想到辦法。”九王拉罕挑了挑眉頭,淡然地道。“不過,吳老狗雖然聰明,但是膽子太小,本王擔心他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而出什麽問題。你派蠻爾桑過雲盯著他點,實在不行,就讓蠻爾桑……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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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不希望拉塞麗再看到明天的太陽,像她那樣本該如鮮花般嬌豔的美人,就不該承受這樣的痛苦繼續活著。

拉罕的表情顯得有些悲傷,有些唏噓,就好像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寵妃拉塞麗著想,其實呢,若是聽到他口中所言的話。定然會被這貨的變態思維給嚇得冷汗直冒。

“微臣遵命,這就去辦。”同樣浸出了一頭冷汗的大當戶看到拉罕沒有再開口的念頭,恭敬地行了一禮之後退了開去。

“我的愛妃,你先去吧,用你的死亡,替本王帶來一位優秀的謀士。放心,你走了之後,肯定不會孤單的,本王會讓很多人陪伴著你……”拉罕的目光落在了遠處,喃喃地自言自語道。臉上浮現出了病態的紅暈,目光也神經質地顫抖著。

“奴婢見過吳醫官,您怎麽又回來了?”剛剛侍候胡妃喝了藥躺下,拿著藥碗正要拿出去清洗的侍女琪拉剛剛走出了營帳,便看到了吳醫官再次出現在了營帳門口,不禁給嚇了一跳,趕緊行了一禮道。

“吳某方才過去之後,突然覺得方才段公子所開的藥方,似乎有些小問題,所以特地過來瞧瞧,那藥方可在?”吳醫官撫著打理得份外精致的長須,擺出了一副慈祥的長輩嘴臉笑嗬嗬地道。

“是嗎?那會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王妃方才已經用過藥了,那個藥方我給您找找。”年方十五、六,粉嫩清麗,小嬌可愛的琪拉吃了一驚,趕緊回身進了帳去尋找段少君之前開出來的那個藥方去了。

而琪拉沒有注意到,站在吳醫官身後邊半步之遙的那猶如棕熊一般壯實粗野的契胡蠻子蠻爾桑那雙邪**而又貪婪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背影,就像是一頭棕熊,看到了一罐香甜誘人的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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