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處置著公事的吐昆聽到了營帳外傳來的喧鬧聲,不悅地揚起了眉頭,聽得侍衛來報,說是那末罕爾殿下來尋自己,吐昆無奈地擱下了手中的笑。“罷了,請他進來吧。”

不大會的功夫,就看到癡肥如豬的末罕爾怒氣衝天地由著伇仆攙進了自己的營帳。看到了吐昆後,末罕爾先是恭敬無比地行了一禮,這才一臉悲傷地道。“王爺,您可得替小王作主啊。”

“嗯?殿下快些坐下吧,怎麽,莫非我帳中有什麽人欺負了殿下不成?”吐昆一愣,吩咐侍衛給末罕爾搬來了墩子坐下,很是好奇地問道。

“不錯,就是那個持才傲物的姓段的小子。”末罕爾坐下之後,抬手抹了一把額角的油汗,一臉憤憤不平地道。

吐昆這下真有些懵了。“他欺負你?我說末罕爾,段公子可是一位彬彬君子,向來待人親和,與人為善。他與我帳下諸官,相處都極為融洽。而且昨日我親自介紹了你,他又怎麽會難為於你?”

“王爺您不知道,小王我去跟他買股份,他非但不賣,反而還衝小王口出惡言,實在是令人可恨。”末罕爾一臉悲憤地喘著粗氣說道。

吐昆眉頭一揚,看著這個癡肥如豬的末罕爾,緩緩地踱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緊不慢地道。“你要買他的股份,他非但不賣,還出言欺辱於你?”

“不錯,還請王爺替小王作主,我好言好語的去買他的股份,而他卻出言刻薄,這樣的人實在是……”

“來人,去喚亞罕過來。”吐昆緊鎖起了眉頭,衝旁邊的侍衛揮了揮手,侍衛領命之後大步竄出去了王帳。

吐昆這才衝末罕爾笑了笑。“你且等等,本王召人來一詢便知。若是段公子有什麽過份的地方,本王自會代他向你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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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罕爾不由得露出了喜色,不過喜色隻出現了一瞬間,就已然湊固在他的臉龐上。“王爺您代他致歉?”

“這是自然。”吐昆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看到末罕爾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他乃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更是本王的執友,本王視之如肱股。自然要為他擔待一二才是。”

末罕爾聽得這話,感覺就像是剛剛一道天雷閃過,一道閃電鏈自己抽在了自己的腦門子上,臥槽泥瑪。“王爺,他,他……”

就在末罕爾語無倫次的當口,亞罕已然步入了營帳。看到了末罕爾在此,方才一直呆在段少君營帳內,欣賞了一遍這位末罕爾王爺嘴臉的亞罕咧了咧嘴,恭敬地向吐昆行禮致意。

“亞罕,方才末罕爾殿下去段公子那裏的時候,你可在帳中?”

“稟王爺,末將方才正在段先生帳中。”

“那好,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源源本本的告訴本王。”吐昆掃了一眼末罕爾那變得異常難看的嘴臉,心裏邊焉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想比起一個小小的且末國的王子,吐昆更在意的是能收攏段少君的忠誠。所以絲毫沒有顧及這位倒黴王子的臉麵,直接讓亞罕說事。

不大會的功夫,亞罕不帶一絲偏見的,客觀地將其所觀察到的一切盡數述出。

吐昆聽罷,目光移到了麵黑如鍋底的末罕爾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打量著這個連段少君在自己心目中是什麽樣的地位都沒打聽清楚,就這麽冒冒失失去竄到段少君跟前,囂張無比的要買對方股份的蠢貨。

“末罕爾啊末罕爾,你讓本王說你什麽好?”吐昆搖著頭,滿臉的失望。

末罕爾那紅潤的圓臉此刻血色盡失,得罪一個吐昆不太在意的漢臣,吐昆是會為了財富而站在自己這一邊。但是,方才吐昆所述,這段少君分明就是他極為看重的重要人物。他可能會為了自己去得罪這位十分重視的人材嗎?

末罕爾雙腿一軟,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墩子下,一副可憐巴巴地模樣看著吐昆。“殿下,小王,哦不……下臣實在是不知道段先生他,他是您的恩人哪!”

“你呀你,你可知道,本王都不願意去得罪他,而你倒好,居然敢這麽做。你知道不知道,你這麽做,會讓他很不高興。而本王,也會很不高興。”說到了這,吐昆的語氣陡然轉冷,雙目淡淡地,沒有一絲情緒地打量著膽寒若栗的末罕爾道。

“王爺,王爺息怒,末罕爾罪該萬死,還請王爺息怒。”末罕爾趕緊跪拜下來,努力的地蹭上前親吻著吐昆的靴子幹嚎道。

吐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查覺地嘲弄之色,語氣柔和了三分。“起來,你好歹也是一國王子,這麽做,也太失你的身份了。唉,看在你跟本王打了好幾年交道的份上。本王可以暫不追究此事,但是,若是我那段賢弟執意追究的話……”

末罕爾哪裏還不明白吐昆這話的意思,連連點頭稱是,一定會好好地向段先生賠禮道歉,一定會取得段先生的諒解,不然,末罕爾願意以死謝罪雲雲。

最終被不耐煩的吐昆給攆出了王帳,看著那家夥跌跌撞撞被扶出去的身影消失在帳簾之外,吐昆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好小子,你這個竹杠可敲得真夠狠的,二十萬兩黃金,就買你一成的股份,本王真想知道,那末罕爾是不是真的蠢到不可救藥。”

“殿下,需要末將去提醒他嗎?”留在了王帳內沒有離開的亞罕湊到了吐昆近前小聲地詢問道。

“暫且不用,他若是連這點血本都不願意出,那本王不介意換一個合作夥伴。”吐昆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顯得那樣的淡然,但是話語裏邊,卻隱隱地滲出了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

亞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末將明白了,王爺可還有什麽吩咐?”

“這沒你什麽事,過去替我照看好我那賢弟,莫讓他受什麽委屈才是。懂嗎?”吐昆拍了拍亞罕的肩膀,意味深長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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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嗬,這不是末罕爾王爺嗎?哪陣風又把您給吹回來了。”不到半個時辰,段少君居然又收到了親兵的稟報,末罕爾王爺再次求見。看著這位肥臉上擠滿了討好笑容的且末國大王子,段少君一副輕蔑的表情笑道。

“段公子,哦不……段先生,請受小王一拜,小王有眼不識泰山。方才言語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先生莫怪。”末罕爾賠著笑臉朝著段少君深施了一禮。

看到段少君在那自顧自地飲茶,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臉上的笑容越發地顯得尷尬。目光一掃,落在了方才那位出言得罪段少君的二鬼子身上。“你,還不給我滾過來,給段先生道歉。”

二鬼子哭喪著臉,直接就跪倒在地,向段少君苦苦哀求致歉。段少君不耐煩聽這貨那夾生飯似的漢話,擺了擺手不耐地道。“行了行了,一邊去,公子我現在很忙,沒功夫聽你這在磨嘰。王爺你若有事就說,沒事就請離開,我這裏還有不少的事要辦。”

段少君話音剛落,亞罕正好步入了營帳之內,向段少君見禮之後,站到了帳內一角,一雙飽含深意地眼珠子死死盯著那末罕爾,就像是一頭貪婪的孤狼正在打量著肥美的獵物。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末罕爾哪裏還不明白,這哥們哪是在打量自己,分明是在替吐昆王爺來監督自己的。末罕爾一咬牙,心中一橫卟嗵一聲跪倒在地。

這一跪讓他那一身的肥肉都**起了一層肉浪。“段先生,末罕爾願意出二十萬兩黃金,向您購買一成的股份,還請先生看在末罕爾如此真誠的份上,買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