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還真在這裏啊。”段少君的聲音響起之後,從馬車內躍出了一個人來,光頭檀衣,容貌俊朗青澀,正是段少君的小師兄鑒安。看清了段少君所在之後,一聲長嘯,已經在馬車之上憋悶了近月餘的小師兄鑒安躍下了馬車,朝著段少君而來,腳步之快捷,簡直就是疾如奔馬,看得段少君等人,還有那些契胡騎兵全都瞪圓了眼珠子。

看到了小師兄鑒安疾奔而來,段少君不由得大喜,翻身躍下了馬背,看著那狂奔而至跟前,卻氣息一點不亂,麵露喜色的小師兄鑒安,段少君深施了一禮笑道。“小師兄你怎麽也來了?”小師兄的腳程之快,把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別說奔馬,博爾特來單挑也隻有吃灰的份。

“貧僧奉師尊之命,前來保護師弟你。”小師兄很大人模樣地圍著段少君轉了一圈,然後衝段少君還了一禮之後,很是認真地道。

聽到了這話,讓段少君感動之餘,又有些哭笑不得,師尊這是玩的哪一出?雖然小師兄鑒安的確是一位武林高手,練武奇才,但問題是這是哪?這可是塞北,而且是被契胡大軍重重包圍的塞北腹地。

自己的生命安全若是出現了問題,單憑小師兄怎麽可能保護得了自己,這分明就是又多讓一個人身陷險地罷了。

“大師兄亦曾吩咐,若是師弟你有什麽不便去做的事,可交給師兄我去替你辦。”小師兄鑒安繼續認真地道。

這話,倒真讓段少君靈機一動,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之後,低聲跟小師兄交流了幾句,這才迎上了姍姍遲來的商隊大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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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道長單腳在馬車車棚上輕輕一點,整個人飄飛起來,然後落在了段少君的跟前,那模樣實在是仙風道骨得可以,這個喜歡顯擺的老牛鼻子理了理道袍,打量著站在跟前,錦袍狐裘的段某人,實在是沒感覺到這家夥受到一點半點的虐待,倒像是在這契胡之地很錦衣玉食的感覺。

這讓玄真道長的內心份外不平衡,悶哼了一聲之後,鼻子衝天地對段少君擠了擠眼,一副神棍地架勢道。“怎麽樣,道爺我當年就說過你有凶兆你還偏不相信,這回應驗了吧。”

段少君根本就不理會這個老牛鼻子的挑釁,嘿嘿一笑,湊到了近前,壓低了聲音道。“玄真道長,別來無恙,上次在京師之時,你尚欠在下不少錢,現在是不是該還給在下了?”

聽得此言,玄真道長頓時臉色一變,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跟前笑得陰險的段某人,氣極敗壞地指著這個壞坯怒道。“臭小子,道爺我,我為了你,破關而出,跟著那個小和尚一塊風裏來雨裏去,這一路曆盡艱險,就是為了你小子,可你居然要我還錢?”

“欠債還錢,天經地意,怎麽,你堂堂真武山玄字輩的人物,居然想要耍賴皮不成?”段少君雙手攏於袖中,斜起眼角打量著這個五毒俱全的老牛鼻子陰笑不已。

“……你,你狠,道爺我的確欠了你的錢,但是現在道爺我身無分文,不信你自己來搜,搜出一個銅板就是你的。”玄真道長悻悻地衝段少君翹起了大拇指。

看到這老家夥服了軟,段少君也懶得再逗他,嘿嘿一笑,拍了拍老家夥的肩膀笑道。“你看你,多大的人了,在下跟你開玩笑你都看不出來,走走走,難得來一趟,今晚我作東,請你好好的吃上一頓,對了小師兄,你記得也要一塊知道嗎?”

“那你的意思是那三百多兩的債務一筆勾銷了?”玄真道長兩眼一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總覺得以這臭小子的得性,怎麽可能這麽好心。

“我可沒說,隻不過,若是玄真道長你能替在下辦成幾件事,這債務不但可以一筆勾銷,還能夠讓道長你在這塞北苦寒之地好好的享受享受……”段少君衝玄真道長眨了眨眼,一臉的詭異笑意。

玄真道長很是警惕地退後一步,仔細打量了段少君兩眼。“你小子又想要算計貧道是不是?”

段少君瞪了一眼這個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老牛鼻子。“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喜歡陷害人的陰險小人嗎?我這真是有事要你幫忙。而且,事情還非得道長你不可。”

“哼,道爺我吃了你的虧可是吃了不老少了……咳咳,道爺我那是讓著你,可你也不能太得寸進尺了。要請道爺我吃喝玩樂,這沒問題。可若是又想忽悠道爺替你賣命,那是休想!”李玄真很是心虛地道。

這個臭小子經常陰人,自己可是吃了不少的虧,若是再不小心點,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又想要使壞。

“瞧您這話說的……唉,原本,我還想請道長您去見識見識這草原之上的異域風情,想不到道長你居然變得如此的道貌岸然,唉,實在是令我失望。”段少君搖了搖頭,一臉的失望道。

李玄真突然心中一動,不過很快變回過了神來,一臉鄙夷地瞪了段少君一眼怒道。“這塞北苦寒之地,能有什麽異域風情,你小子果然又想要忽悠我。”

“懶得跟你說,等你隨我到了托托海,你就等著來求我吧。”段少君懶得理會這個現在戒備心理超高的老牛鼻子,上前去接待那些來者,裏邊還真是有不少的熟人,大多都是曾經在許香君身邊見到過的護衛。

看到這些家夥一個二個很是激動的表情,段少君倒也頗為唏噓。“你們大奶奶可安好?”

“公子放心吧,大奶奶很好,公孫姑娘和西門小姐也安好,她們托小的給您帶來了信……”商隊頭領朝著段少君深施了一禮之後,從懷中掏出了信,恭敬地遞給了段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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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信,段少君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將信收入了懷中,低聲詢問起了商隊頭領此番前來的經過,還有商隊貨物的組成之後,這才率隊一馬當先而回。

回到了大營,商隊被安排在了段少君營地的旁邊住下,而玄真道長與小師兄鑒安則被段少君以接風洗塵的名義請入了自己的營帳之中。

玄真道長吃著烤羊肉,喝著那酸爽的奶酒,猶自唾沫星子橫飛的在那講述著這一路的艱辛與苦難。聽得小師兄鑒安眉梢直跳,這哪是這一路的經曆,這老家夥一路之上,成日的醉生夢死,就算是有清醒的時候,不是扯著那些護衛吹牛打屁賭錢,就是閑得蛋疼的自吹自擂,給人算卦看命。

看到小師兄的表情,再聯係這老貨以往的表現,段少君不知道這老牛鼻子在吹牛忽悠人才怪,不過已然是見怪不怪了都。剩著這老家夥喝奶酒的功夫,段少君插嘴說道:“是是是,總之一句話,道長你勞苦功高總成了吧?不過現在不是道長你表功的時候,我請你們二人過來,一,是為了給你們二位接風洗塵,這二來嘛,是有一件大事,需要與二位商議。”

“什麽大事,不會是想讓道爺我把你給救出這托托海吧?”玄真道長一揚銀眉,打量著這間裝飾奢華的營帳,撫著那沾著酒漬的長須道。“你自個覺得可能嗎?雖然道爺我自認武藝絕非一般江湖人士可比,但是你可得想清楚了,這裏是契胡蠻子的地盤,這裏距離大唐邊塞千裏之遙。”

段少君不禁眉頭大皺,瞪了一眼這個老神在在的玄真道長一眼。“那你來這裏是幹嘛來的,是特地來看我倒黴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