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放心,老臣這就去辦,定然不負王爺重托。”契合老當戶朝著吐昆深施了一禮一臉義不容辭地道。

待得那契合老當戶離開之後,吐昆臉上的笑意未消。“不得不說,老狐狸這一招,可是直接就斷了段兄弟回歸大唐的後路了,妙,實在是妙。這一回,本王倒要看看,段兄弟你是投本王還是不投?”

“公子,大師過來了。”回到了營帳,坐下沒多久的段少君就看到守帳的親兵掀開了簾子,而李幼雯與繡娘這二位“佛門高尼”出現在了視線之內。

“二位大駕光臨,實在是令在下覺得蓬壁生輝,快快有請。”段少君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請這二位得道高尼坐下。手牽佛珠,身披檀衣的李大師不由得瞪了一眼這個嘴皮子滑溜無比的家夥,這才坐下。

看到了繡娘遞來的眼神,李神進清了清嗓子告退出去,不大會的功夫,帳外邊的喧鬧聲漸漸遠去,自然是被李神進給引走了。

李幼雯端坐下來之後,眼觀鼻,鼻觀心,手裏邊繼續拔弄著佛珠一聲不吭,倒是旁邊的繡娘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話:“段長史,聽說你準備在這契胡之地久呆不走了?”

正在看齊大侍奉茶水的段少君不由得愕然地轉過了頭來看向沉吟不語的李幼雯,一臉的莫明其妙。“繡壯士此言何意?”

繡娘白眼一翻,哧之以鼻:“何意?這些日子,你不來參見大師倒也罷了,卻成日的與那些契胡貴族廝混,而且我聽說,你準備跟那些契胡蠻子合夥做生意,並且在這托托海畔大興土木,似乎是要建造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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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砸了砸嘴,看著麵沉如水的李大師,再看看橫鼻子豎挑眼的繡壯士,頓時一樂,趕情這二位不是來討論佛法,而是來興師問罪的。

“二位稍安,我還以為多大的事,不就是我跟那對叔侄瞎折騰嗎。倒不想,驚動了二位上仙,實在是罪過,罪過啊……”段少君親自給李幼雯奉上了茶水。

這個女人聽到段少君那絲毫沒有誠意的聲音,忍不住瞪了這家夥一眼,接過了茶水悶哼了一聲。“瞎折騰?那你且說說,你都折騰什麽了?還有,托托海畔那裏修的不是府邸?”

“當然不是,那裏修建的是一座綜合性的娛樂城,而在下要做的,就是跟那契合叔侄合夥做博彩業,讓那些契胡人在漫長的冬天不至於再感覺到無聊……”段少君一麵說,一麵笑,沒想到這兩個女人閑得無聊,居然為了這麽一件小事來尋自己。

在段某人的眼中雖是小事,可落在了李大將軍的眼中,卻算不得小事,畢竟段某人的驚才驚豔,連契胡那些蠻子都能夠瞧得出來。李大將軍好歹也是利眼明目的公主殿下,又豈是不識貨之人?

之前嘛總覺得這家夥是趙林甫的人,雖覺得其有才,但是更多是采取一種敵視心態,之後,雖說明白了這家夥不是趙林甫的人。但問題是之前的事情,卻成為了李大將軍心中的尷尬,而自從在雪原被救之後,心態終於平穩。

或者說李大師心底的芥蒂盡消,能夠用一種正常客觀的目光來審視和打量段少君之後,越發地覺得這家夥實在是個人材。這樣的人材,當為大唐盡力才是,可是現如今卻成天跟那些契胡人廝混在一塊,居然都不來尋本大帥參詳佛法,是何道理?

於是,李大師今日終於忍不住,上門興師問罪來也。

“你到底跟那契合當戶在做什麽生意,弄得這麽神神秘秘的,不知可否告之於我?”李幼雯抿了口香茶之後,緩緩開口言道。

段少君笑了笑:“我之所以弄得神神秘秘,自然是為了吸引那些契胡有錢人的好奇心和眼光,若是此時便戳破的話,那就失了懸念。不過告訴大師您,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

段少君這番解釋讓李幼雯心中暗暗一鬆,之前自己實在是關心則亂,過於胡思亂想了。

“其實我所做的,便是我出主意、出構思、出技術,占四成幹股,而那契合老當戶與阿爾木叔侄二人出人出物出力,占股六成,合夥開一間‘樂不思蜀’娛樂城……”段少君洋洋得意地說道。

“樂不思蜀……這名字還真是。”李幼雯看到段少君的表情,再聽此名,不由得眉頭一皺:“這樂不思蜀娛不城倒底是為何生意?”

“博彩業與洗浴業、飲食業還有那什麽……嗯嗯,總之是很多的娛樂項目相結合,形成的食住玩一條龍的娛樂業產業。就是隻要你進去,就不願意出來的安樂窩、銷金窟。”段少君嘿嘿嘿地奸笑不已,那副兩眼放光的嘴臉,看得西域**王座下真傳弟子李大師狂撇嘴。

“這麽弄,有什麽用?”撇嘴之後的李大師斜起眼角衝段少君道。她實在是看不出段少君這小子閑得疼蛋幹出來的這種破事對於目前的處景有什麽益處。有那精力,還不如好好想一想怎麽脫身才是。

“當然有用,好處大大的……”段少君仍舊在笑,隻不過此刻的笑容,不再是商人的奸詐笑容,而是一種陰謀得逞的笑意,看得李幼雯心中犯虛。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老是笑得這麽鬼鬼崇崇的幹嘛?”李幼雯不太自在地歪了歪脖子言道。

段少君的笑容不由得一滯,看著這位英明神武的李大帥,不禁有些疑惑地道:“大師莫非就沒看出半天的好處?”

“當然有好處,你段公子不管到了什麽地方,最不可能拉下的就是掙錢的買賣對吧?”李幼雯瞪了一眼這家夥,沒好氣地小聲道。杏眼斜,黛眉挑,性感朱唇輕撇,如此風情,看得段某人不由得暗讚了一聲好個美人兒,真是清雅而又不失嫵媚。

“錯……能夠掙錢,隻不過是順帶的而已,這非是在下的本意。”段少君斷然否認道。大唐王朝的天才奸商段某某此刻化身正義使者,很是義正言辭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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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若是未曾深入了解他的人,若是見了他這副模樣,定當會認為這廝果然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君子。

隻可惜,目前在場之人,誰不了解這位不著調的段公子的本性,無利不起早是其一,偶爾還損人不利已是其二,表麵上裝扮淳厚君子,實則在麵具下就是個眼珠子一轉渾身壞水直往外冒的陰險人,他的真實麵目,早被這些人看透。

果然,李幼雯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喲,那貧尼倒要好好請教請教,段公子除了順帶之外,您的真實目的是為了什麽?”

段某人洋洋得意一笑,響指一彈:“這還不簡單?在下就是為了讓這些凶悍頑劣的契胡人有個消磨意誌的地方,讓契胡人的達官貴人享受到連漢人都享受不到的享受樂趣,讓他們消磨鬥誌,讓他們從此樂不思蜀……”

“停,你先等會,你的意思是說,你跟那兩個契胡重臣合謀,就是為了損契胡之根基?”李幼雯揉了揉眉心,頓時覺得自己的智商似乎一下子不夠用了都。

這家夥,到底是啥意思?那兩個契胡重臣,可都算是那吐昆的手下肱股,而且都是頗有頭腦之人,怎麽可能跟段某人一塊去自損自家的根本?實在是讓李大師想不明白。

“不錯,大師果然英明。”段少君先拍了拍李大師一個小小的馬屁,旋及清了清嗓子繼續輕言曼語地道:“他們現如今,不過是被在下所描給的財富給迷花了眼。日後,或許會有所警醒,不過到了那時候,就算是這對叔侄能夠清醒過來,也已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