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鬼天氣,這風比刀子還厲害。”許正哆嗦著嘴皮子也擠到了火堆跟前,搓著雙手怨聲載道。

“這算什麽,這才是暴風雪剛起,等到了明日一早你再出去瞧瞧,若是雪太大,怕是你連營帳的頂都瞧不見了。”齊大嗬嗬一笑,也擠了過來,三個人擠在那暖烘烘的鐵爐子跟前,不大會的功夫,總算是暖和了過來。

不過,許正這廝一脫氈靴,就惹得齊大破口大罵,段少君直接掩鼻連退數步。“我靠,你丫的腳是怎麽回事?多少年沒洗了都。”

“公子,這哪能怪我,小的就是汗腳,甭管天冷天熱,那汗老流個不停,流多了,自然會有點味,不過你們也犯不著這麽誇張吧?”許正很是好奇地把那濕襪子湊到了自己鼻子跟前聞了聞,一臉的無辜模樣。“沒那麽臭啊。”

“你個****的,快把那玩意扔了,你是想一個人獨占營帳是不是?再敢給我拿來烘烤,信不信哥現在就把你給烤了。”齊大氣得踹了這貨一腳笑罵道。

“可我就這一雙襪子。”許正很是舍不得。

“本公子有的事,拜托你快扔出去,不然,你出去睡。”段少君在鼻子前扇著風,惡狠狠地威脅道。

許正在這才不情不願地提著襪子走到了厚實的氈簾前開了一條小縫,把那雙臭襪子給扔到了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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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貨回來,段少君這才從自己的藥箱子裏邊拿出了一鐵壺的酒,又讓齊大拿來了三個茶盞,一人倒上一盞,喝點老酒,坐在火爐跟前淺抿佳釀,一麵吹牛打屁,聽著齊大描述著他有一次在行軍途中遇上了比這還要大些的暴風雪,那一次,他們三十個巡卒,能全手全腳活著回到大營的,不過十三人。

聽到了這話,段少君不禁有些唏噓。別說這個時代,就算是自己所處的現代化社會,遇上了暴風雪的天氣出門到大草原上得瑟,那也是九死一生的事。

看著那毛氈營帳微微的搖墜著,沒辦法,風實在是太大了點,一場毫不講理的暴風雪,北風之大,簡直就像是無數頭惡狼在發出一聲又一聲淒厲的長嘯,而毛氈搭建而成的篷時不時的晃動,讓段少君覺得自己的營帳似乎隨時都會塌掉一般。

聊著聊著,酒盡茶幹,三個困頓不已的人各自睡去。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尖銳的竹哨之聲響起,段少君這才睜開了雙眼。唔……營帳仍舊屹立著,自己沒有睡在雪堆裏,說明這營帳紮得的確牢實。

而許正這貨打著哈欠穿好了軍裝之後說是先出去看看,結果來到了氈簾前一推,咦,居然沒能推開。“哪個王八蛋在外麵使壞?!”許正憤怒了,罵罵咧咧地再一次用力,終於推開了一條縫隙,便看到了那居然已經積得有兩尺厚的雪堵在了帳簾外。

“這就是一夜的功夫?”段少君嘖嘖有聲的走了出來,吃力地邁步在大雪裏,深厚的積雪,讓人實在是有些寸步難行。

“公子,今天還訓練嗎?”旁邊的齊大也努力地邁著步伐,每一步都要費不小的力氣,畢竟這雪實在是太深了點。

“這麽大的雪還能怎麽訓練?”段少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看著那些陸陸續續從營帳裏邊走出來的將士,頓時靈機一動。“讓他們先清掃出一塊場地來。今天就別跑步了,今天就在營地裏邊進行力量訓練這些不需要太大場地的科目。”

“那行,公子您慢些,小的過去跟哥校尉他們說一聲。”旁邊的許正點了點頭,轉身就往旁邊走,可惜這裏不是平地,而是深可積膝的大雪,扭身太快,而腳根本還沒拔出來,這貨直挺挺的栽進了雪裏,惹來一陣興災樂禍的笑聲。

大雪,許進忠不由得發起了愁,愁眉不展,陰雲滿麵,而跟前,一名雖然穿著普通綢袍,但是舉止之間卻透著一股子悍勇之位的壯漢正在旁邊罵罵咧咧詛咒這該死的賊老天。

這哥們是從遼東過來的,弄來了一千匹駑馬,當然還趕著五十輛馬車過來,就是為了能夠裝上棉手套與氈靴之後好早點趕回遼東。可是眼下,這一場狂暴的暴風雪一來,所這哥們也直接傻了眼。

天寒地凍的,雪若不化,這一百輛馬車簡直可以用寸步難行才能形容。問題是許進忠也無法可想。畢竟自己是人又不是鳥,總不能叨著靴子飛越千裏之地吧?

怎麽辦?許進忠第一時間便找人趕去大營通知了段少君,然後隻能跟這位罵罵咧咧的軍漢坐在這裏傻等。

接待午時的時候,段少君終於匆匆趕來。那名軍漢看到了段少君,直接跳了起來,走上前先是一禮之後焦急地道。“段長史,您可無論如何都得給末將想個辦法才是,我若是被困在這裏,那兩萬五千將士可就得挨凍啊。”

“別急,這你再急也急不來是吧?但是需要耽擱一兩天的時間,你能等得了嗎?”段少君趕緊伸手攙扶起了這名軍漢詢問道。

“公子您有法子?”許進忠不由得呆了,生怕段少君說大話,趕緊一個勁地衝段少君使眼色。

“當然有法子,隻不過,需要把你們那些馬車改裝一下,方可以在雪地行行駛。”段少君點了點頭,衝那名喜出望外的軍漢說道。

“能,一兩天,三四天都成,可是不能再耽擱太久了。”這名軍漢腦袋點得飛快。“怎麽改,還請段長史示下,末將這就去改。”

“你又不是木匠,你能改啥?”段少君翻了個白眼,拍了拍這哥們的肩膀:“放心吧,進忠,去城裏邊,召集能夠召集到的木匠過來。有活給他們做。”

“公子,您不是開玩笑嗎?這馬車再改,它也還是馬車,總不能可以在雪地上飛吧?”許進忠一臉苦逼地衝段少君小聲地提醒道。

“廢話,這些雲州城的木匠不是魯班我很清楚,但是本公子的確有辦法讓這些馬車在這雪地上輕如鴻毛。”段少君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這位忠心耿耿的哥們,示意他快點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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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進忠無奈之下隻能快步竄了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十來個木匠全都來到了店鋪的後院,全都愣頭愣腦地看著段某人站在一張覆蓋在木板上的白紙前,白紙上,是一個很奇怪的圖形,物體呈扁平狀,但是兩頭卻高高翹起。而上麵部份是全麵,但是下麵部份而是略呈弧線。

“長度大約一丈,寬度約為半尺,最厚處不得超過一寸,你們一天之內,能夠做出幾塊這樣的板子?”段少君衝這些家夥詢問道。

“官人,這樣的板子,若是需要打磨光滑的話,那麽小老兒一天大概能做出個**塊。”為首的一位老木匠說道。

而其他木匠也都差不多,一天做出個七八塊沒啥問題。段少君掐著手指頭算了算,一天下來,那也差不多夠五十輛馬車的用量,再加上安裝,那麽耗時也就是一天左右的光景。

“那行,木頭我出,做出一塊,那就是一百錢的工錢,怎麽樣?”段少君和顏悅色地道。“質量可得給我有保證,不能一塊大一塊小的,那我可不會付錢。”

“官人您可就放心吧,小老兒幹這一行當已經幾十年,保證大小肯定差不多,差得太多,您給錢小老兒也不好意思要。”這位老木匠一臉自信地道。

“那行,這裏有圖樣,已經標清楚了,一人拿一張走,另外,去找人到那邊去領木頭,趕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