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傷者喂藥啊,哎呀,大將軍來了?!快,你們瞎啦,還不快去叫公子起來。”這哥們轉過了頭來,話剛說了半截,看到了李幼雯等一行人,給嚇了一跳趕緊大叫道。

“……那個你先等下,不用叫你家公子,本帥過來就是想看一看這些傷兵,他們的情況如何?”李幼雯擺了擺手,她暫時沒興趣見段少君那個家夥,更想看看這些傷患是不是都已經被治療過了,沒有生命危險。

每個帳篷裏邊,少則七八人,多則十來個,另外還有幾處帳篷裏邊都隻有兩名重傷者躺在病**,病床旁邊,都會有一名哈欠連天的士卒在那裏守著。

一聞才知道這些人是專門負責看傷勢過重症,萬一有什麽突**況,好及時的通知段少君。

“昨天一整天,段長史忙得都快腳不沾地了都,就到了半夜的時候,啃了兩塊方便麵,又趕緊過來給這位劉兄弟做了手術,一直忙到了今天早上,又讓人去給這些傷者熬藥,這才去躺下。”

聽了這些幫忙看護傷者的士卒的講述,梅道姑一臉的敬佩。“如此心腸,如此毅力。貧道愧不及也……”

這些重傷者中,有七人做了截肢手術,還有三個做了腹腔清洗和縫合手術。另外那些切割傷直接就是人人皆有,隻不過傷重傷輕而已。也正是因為創傷單一,段少君才能夠處理得這麽快,何況二十名親兵也一齊上陣幫忙處理傷員。

畢竟縫合是最耗時也是最簡單的,很容易就會,所以,段少君等人才能夠在一天一夜不到的時間裏邊處置完這麽多的傷者。當然,梅道姑也畢竟是久在軍中,對於這樣的傷口處理也頗為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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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還有那些親兵在白天時就已經處理了差不多八十多人,剩下的則是段少君和親兵們連夜處置的,自然是擔心傷口出現感染。

“你是說,大將軍來這裏逛了一圈,看了那些傷患之後,什麽也沒說又逛回去了?”一直睡過了午時,才因為饑渴難難醒過來的段少君吃著麵條,好奇地朝著齊大問道。

“是的,大將軍就是安撫了下那些傷患之後,也沒說什麽,就帶著那些將軍們又回了中軍大帳,還說讓我們不用去打擾你休息。”齊大笑了笑,坐在爐火前烘著雙手說道。

“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善解人意了?”段少君砸了砸嘴,搖了搖頭,算了,想再多有個屁用,還不如快點填飽自己的肚子來得實在。

“大將軍本來就是個好人。”旁邊,一個顯得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正是躺在段少君的營帳的另外一頭的胡達胡將軍。

“行行行,你家大將軍是好人,這我知道,愛兵如子,愛民如子,從不克扣你們的糧餉,但問題是她老針對我,在我的眼裏,她就不怎麽樣?”段少君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將最後幾口湯麵給幹幹淨之後擱下了碗筷,滿足地打了個飽呃說道。

“大將軍針對你……那自然是有原因的。”胡達翻了翻白眼反唇相譏道。“倒是段長史你,既然有這等救人的本事,為何不早一點拿出來,那我軍將士說不定還能夠少損失一些。”

“你這話也太過了吧?第一,我的官職是長史,不是醫官。第二,若非是我誤打誤撞的救治了哥校尉,又順便救下了你這個被梅道長宣判快要呃屁的將軍,那些將士,能相信我一個官員懂醫術嗎?”段少君叨起了一根牙簽,舒服地躺在自己的病**不加思索的直接反駁道。

胡達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能悶哼一聲。這小子,嗯,若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真想撲過去抽這丫一頓,怎麽說話的,那語氣,那神態,怎麽看都覺得這貨一副挨抽的樣。

“再說了,左羽林衛不是還有不少的醫官嗎?他們難道就不能救治受傷的將士們?”

“不少?”胡達差點笑出聲來,咧了咧嘴,費力地翹起了左手,伸出了一個巴掌衝段少君晃了晃。“就這麽點,不少嗎?”

“才五十?”段少君很是吃驚地道。左羽林衛可是有三萬多人,坐鎮雲州,才五十個醫者,還真是不多

按照後世的軍隊配比。一個師級單位,就配合一個野戰醫院,會有醫生二十到三十人,而護士會更多。左羽林衛相當於後世的一個軍。那麽怎麽也得有近一百名醫生和超過一百五十名護士才行。

更別提每個連隊都還會有著一批接受過各種戰場救護的醫務兵,這個基數一累加下來可就不得了。所以,胡達給出的這個答案讓段少君很是吃了一驚。

“五十?”胡達瞪了段少君一眼,看到這家夥那一臉的震驚不似作偽,這才無奈地苦笑了聲。“五個,一共就五個,若是戰時,還能征調雲州的本地醫官,加一塊,可能有十個就不錯了。”

“一共就來了十個?”段少君心裏邊實在是臥了一槽又一槽,難怪自己被累成狗,原來,一隻三萬餘人的軍隊裏邊,居然僅僅隻有五名醫官。

“胡扯,徐壽那裏去了兩個醫官,另外又從去州征調了三人。而這一次出兵清塞堡,因為事出突然,隻從雲州征調了剩餘兩人,加上軍中剩下的三名醫官,一共五人。當然,這還不算天子委派給大將軍的梅真人,也還沒算你小子。”

“……怎麽那麽少?你們這也太不愛護將士了吧?”段少君眉頭一皺,看著胡達搖了搖頭一臉不滿地道。

“你少給我胡說八道,誰說我們大將軍不愛護將士了。”胡達白了段少君一眼沒好氣地道。“這是大唐立國以來就是這麽做的。軍隊,向來是征戰沙場之地,生死莫測,那些醫者跑都還來不及,誰願意到軍隊裏邊來?說不定一個不好,就是送死的命。”

“可,可這也太少了吧?”段少君不禁有些牙痛,一場大戰下來,負傷者怕是數百人隨隨便便。自己救治這一百多名重傷者,說實話,真正在段少君眼中重傷的,不會超過十人,其他的更多也就是傷口比較大,比較深而已,隻要做好消毒以及組織縫合,未來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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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段少君手底下的這些親兵多是心靈手巧之輩,又能夠從旁幫忙,更有梅道長幫忙,才能夠幹得完,而另外還有數百名傷者,就憑那五人,他們就能夠做得完嗎?

段少君呆呆地坐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又喚來了親兵趕緊把自己的醫藥箱收拾好,再準備一批藥材。

“我說段家小子,你這是準備要去幹嘛?”自來熟的胡達好奇地問道。

“我得去看看那些傷者,如果像你所說的話,那麽他們那邊的傷者怕是還有不少沒有接受治療。”段少君扔下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匆匆忙忙的大步而去。

“喂……這小子。還真該去當醫者,當什麽長史。”看著段少君匆匆而去的背影,胡達嘴裏邊繼續發著牢騷,可是眼中的笑意,卻溫暖了很多。這麽負責任,雖說有點狗拿耗子之嫌,但是,他這樣的做法,卻實在是讓胡達這個大老粗也很是感動。

校檢病兒官,嗯,很奇特的稱呼,也很令人無語的稱謂。這些,就是相當於專業的軍醫。不過人數實在是少得可憐了點,而受傷的人也實在是多了點。

而段少君是長史,居然還是他們的上級的上級的上級。應該是吧,反正這幾名軍醫一聽到段長史來了,嚇得一個二個趕緊過來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