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惑方丈一臉錯愕地看著窗口躍進來的人,眨巴了半天眼睛,才確信,這就是之前看起來仙風道風的李玄真。披頭散發,衣襟散亂,兩眼紅得就像是重症紅眼病的兔子,一臉氣極敗壞。

簡直就像是剛剛被幾十個地痞無賴暴揍了一頓,又像是被一群不分男女的老**棍給輪了大米。

“我說李玄真,你這不會是遇上仇家了吧?”夢惑大和尚才反應過來,朝著倒靠在榻上抄起茶水在那洗發紅的眼睛的李玄真問道。

“栽了栽了,他奶奶的,道爺我活了這麽久,第一次栽得這麽狼狽,當年讓琴衣仙子追殺都沒有今日狼狽。唉……”李玄真一臉喪哭地將傾完了茶水的茶盞擱下,長長地歎了口氣道。

“這,莫非你遇上了哪一位江湖高人?”夢惑大和尚不由得眉頭一皺。“不對啊,依你的手段,天下間能要你命的沒幾個,怎麽就成這副模樣?……”

待李玄真哭喪著臉把事一說,夢惑大和尚兩眼瞪得猶如得了痔瘡的金魚,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指著仍舊垂頭喪氣的李玄真道。“你居然讓那小子給收拾了?”

“胡說什麽?隻不過不小心中了他的道,奶奶的,看著這麽個俊俏的書生,居然施得一手地痞流氓的好手段。”李玄真接過夢惑方丈遞來的酒盞,猛灌了一大口道。

“你怎麽不揍他一頓出口氣?”夢惑方丈飲酒如抿茶,淺抿一口後笑問道。

“這小子拿著油罐子威脅我,要道爺我發誓,不得再難為他,當時眼疼得厲害,唉,不得不委屈求全。”李玄真又伸手揉了揉發紅的雙眼,咬著牙根惡狠狠地道。

“可憐,想不到堂堂真武山的太上師叔,也會落得今天的下場,哈哈……”夢惑方丈終於崩不住臉,捧腹大笑起來。

“老禿驢,你敢再笑,信不信道爺我翻臉?”李玄真老臉發黑,一拍案幾怒道。

抄起酒壺又猛灌了幾口之後,李玄真陰笑連連:“不過這小子挺對我胃口,夠機靈,靈牙利齒,厚顏無恥,頗有道爺我當年三分風範。”

“你還不如說這個嘴賤的小子跟你是一路貨色。”夢惑方丈不由得翻起白眼哼道。

李玄真眉開眼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道:“看樣子你這大和尚也覺得道爺我跟他很相像,也罷,再考考這小子,若是真能入眼,就收他為徒,貧道也算有個衣缽傳人。”

“休得胡言,老衲準備要收他為弟子,既入佛門,豈能再入道門?”夢惑方丈眼皮一翻,堅決地反對。

“我說和尚,看到道爺我這模樣,你也該知道那小子是啥德性了,你要是收他為徒,就他那秉性,嘖嘖嘖,不把你給氣糊塗才怪。”李玄真給自己滿上了一盞酒慢慢悠悠的滋著,一麵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就那小子風流秉性,正好承你衣缽?”夢惑方丈哭笑不得的指著這老牛鼻子道。

“風流而不下流,正是我輩心聲,再說了,咱們道士可不比你們這些和尚,規矩賊多……”

“你這老牛鼻子少給老衲放屁,當道士難道沒規矩不成?也就你這老貨不知羞,從來不守什麽清規戒律,當年老衲初見你時,居然還跟個小流氓在青樓妓館裏爭風吃醋的鬥毆。虧得你好意思……”

“道爺我那是不以手段欺辱常人,不然,道爺我就憑兩根手指頭,就能把那家夥給提溜上房頂。”李玄真惱羞成怒地道。

“但問題是那日分明就是你這位真武山的太上師叔祖被個小地痞攆得像條倉皇野狗似的,嘖嘖嘖……真不知道你要報出名號,那真武山上的真武神像會不會憤怒得裂成兩瓣。”夢惑大和尚毒舌連連。

“放屁,要不是那小子耍詐,把道爺我的褲頭給扯爛,道爺我……咦,那個臭小子好像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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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此刻已經從成衣鋪拿到了之前訂做的內衣褲,提著個小布囊,朝著那夢惑方丈的醫館行去。

一想到那個倒黴的銀眉道士,段少君就不由得有些莞爾。石灰嘛,那是段少君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防身密器,自從那日狂揍了劉老九一頓之後。

段少君就已經弄了幾包熟石灰在懷中,還有一把短匕首,就是為了防備今日這等的情況出現。雖然段少君自信憑自己的身手收拾幾個小流氓不在話下,但是,對方如果身懷利刃,又或者持有武器,自己總不能手無寸鐵的去當無名烈士吧?

李玄真那老牛鼻子怕是真有些功夫,隻看他答應不得對付自己之後,用油洗完雙眼,氣極敗壞的一躍就上了房頂,幾個縱躍後就消失不見,光是這種高去高來的手段,就令段少君暗暗咋舌。

可惜自己穿越時沒有掉到什麽山溝裏,也沒遇上一個懷才不遇的隱世高人。倒是遇見了一個人憎鬼厭把自己扒得差點****的禿驢。

幸好那老禿驢不喜好男風,不然,段少君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臉活在這人世間,想到了這段少君渾身雞皮疙瘩掉滿一地。

回到了藥鋪,段少君就看到了那個被自己灑了一臉石灰,又被自己用一兩菜油所救的牛鼻子老道跟前夢惑大和尚從後院走進來,一雙發紅的三角眼看到自己,雙眼一亮。

“段公子,你可是回來了,讓貧道等得好苦啊。”李玄真三角眼一眯,銀眉抖動不已。

“不知道長苦等在下,意欲何為?莫非是為了拜謝在下對你的救命之恩?”段少君一臉錯愕地看著李玄真,心裏邊暗暗罵娘,這老牛鼻子居然跟夢惑大和尚認識,看樣子果然是一路貨色。

“救命之恩……”李玄真咬著牙根,硬生生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四個字。“小子,你分明就是對道爺我恩將仇報。”

“道長這話可就不占理了,在下雖不是什麽武林高人,但是對付幾個地痞流氓還是不在話下,倒不想道長你卻在那個時候竄出來主動被泱及,在下也是無可奈何。”段少君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地道。

“和尚伯伯,這家夥是誰啊?”西門楚楚好奇地看著這兩人對答,朝著坐過來的夢惑大和尚問道。

“這是伯伯的一個老友,唉,也是當年少年無知,誤交匪類,才跟這個家夥結為異姓兄弟。”夢惑大和尚一臉明珠暗投,追悔莫及的表情道。。

“他是個壞人?”西門楚楚可愛地眯起了秋水長眸,一臉警惕地打量著雙眼發紅,正咬牙切齒死瞪著段少君的銀眉老道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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