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這樣的才華,若是今科不中,必是被人所妒恨”看罷這首青玉案,還有旁邊的塞下曲,公孫蘇酥悠悠地輕歎了一聲,抬眸望向段少君目光裏邊,滿是崇拜。

許香君一臉惋惜,嘖嘖有聲地道。“可惜小郎君的這筆字還得練練,不然,說不安今歲的春秋社詩會魁首非咱們郎君莫屬。”

“我這不正在努力練習書法嗎”段少君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妞,打擊自己很好玩嗎

許香君吃吃一笑,砸過來一大捆秋天的菠菜,段少君隻能黯然無語,壓低了聲音在許香君耳邊小聲地咬牙切齒道。“你乖乖等著,為夫到時候要好好罰你。”

“郎君說得奴家心裏怕怕的,哎呀,不許動手動腳的,妹妹在這呢。”

打情罵俏,這等閨房樂事,實在是段少君的最愛,可惜,許香君隻敢逗逗小郎君,卻不敢真個惹火他,萬一真要科舉不中,她的罪過可就大了,至少許香君是這麽認為的,而段少君也隻能翻著白眼接受這樣的結果。

數日後,曹仲德邁著有些虛浮的腳步,步入了春秋社所在的宅院,春秋社的這間院子,乃是六十多年前的春秋社的社長花巨資在京中購下的產業,然後作為了春秋社的社產,存續至於,早已經成為了天下無數讀書人所向往與景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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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說的便是這春秋社址所在。而春秋社,會在每一年的秋末,也就是科舉之後,吸納一批新成員,不過這些新成員,首先一點就是,你的詩詞賦,必須有一樣,在春秋社所召開的春秋社詩會上,進入前五方可。

也就是說,就算是你中了狀元,也不一定有機會成為這春秋社的社員。這是一個純文學性的組織,而數十年來,無數讀書人與官員皆能夠加入到這春秋社為榮。

可惜,春秋社雖然擁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但是更多在於學術方麵,能夠入社者,大多數都是醉心於文學與藝術,在藝術文化方麵很有造詣者。而正是因為春秋社入社的規則極為嚴謹,而曆代天子,雖然皆對春秋社極為關注,在各個方麵明裏暗裏都予以便利,才能夠一直保持著春秋社的**性與嚴肅性。

“哎喲,我的仲德兄,你可算是來了,昨夜怕又是一夜風流吧,看你這步伐虛浮,真是讓人羨慕,不知道又是哪位花魁有幸爬上了咱們曹千金的大床。”正在檢查詩稿的其中一人看到了曹仲德進來,不由得高聲叫道。

頓時惹來了一陣善意的哄笑聲。曹仲德幹笑了幾聲,拱了拱聲。“諸君休得胡鬧,某不過是昨天又喝多了而已。”還真有花魁上了床,可是,這樣的事情自己悄悄樂便是。曹仲德深深知道,做人要低調,才能吃好又吃飽的道理。

一番寒喧嬉鬧之後,曹仲德告別諸人,往裏走去,就看到了十來位最年輕也在四十出頭的文人正在那裏品評那些挑出來的佳作。

“仲德賢弟你來啦,快快過來看看,今日可又是找到了幾首佳作,你來點評一二。”其中最年長者六旬出頭,銀發白眉,長須斑白,朝著曹仲德招手道。

“道臨兄也來啦”曹仲德一一招呼之後,從案幾上拿起了一幅稿子細看之後,不禁讚道。“不錯不錯,遲述我大唐帝都繁華景象,奢而不媚,的確佳作,這是原來是登州孫起的大作。”

曹仲德又連續審閱點評了另外幾首,其目光精到,點評中肯,很是讓在場的這些評審深以為然。

“如今,咱們已經挑出了十五首上佳之作,可惜今歲,怎麽不見有江南佳作問世”旁邊一人抿了一口香茶之後,整理著那些稿件,看似隨意地道。

“不急,如今距離截稿之日尚有五六日的光景,想必再過幾日,應該會還有才俊陸續投稿。”曹仲德掃了一眼此人,正是那北地有名的前輩才俊,與自己齊名的燕北狂人鄧荒。

昔年一首洛陽賦,贏得無數稱誦,而其入仕不過五年,便因與上司和下屬之間的緊張關係憤而辭官。流連煙花之地,尋花問柳。與自己這個曹千金可謂是一南一北,並稱雙雄。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實際上,兩人卻都很理屑彼此,都覺得對方不配與自己相提並論,已然是明爭暗鬥了很多年,而最令燕北狂人憤恨的是,自己是被迫辭官。

可是曹仲德明明當年連科舉都誤了,可是這廝之名,卻都驚動了天子,天子下詔征辟,居然被其所據,使得其名聲大漲,將自己的風頭遠遠蓋過,這已然成為了驕傲的燕北狂人心中的一根毒刺。

而這一次評審,鄧荒驚喜地發現,能夠進入到二審評委眼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北方士子,使得他十分地高興,雖然他一點成績也沒有也不關第半點屁事,但是與榮有焉的感覺還是很爽,最重要的是,此番進入二審的稿件中,來自江南的寥寥無幾,讓鄧荒覺得自己從某種層麵而言,站在了勝利的一方。

“這樣啊,那鄧某可就在這裏期待江南士子的大作嘍。哈哈哈”鄧荒放聲大笑著轉身離開了房間,囂張的笑容卻令那曹仲德的臉龐上浮起了一沉陰雲。

最年長者勸了一聲之後,手指輕叩案幾。“仲德賢弟莫理會他,他就是這麽個人,不過話說回來,今年江南的士子所投稿件,能稱其為上佳者,實在是有些少啊。”

“諸位放心吧,此番不過是因為前年至去歲的戰亂,波及甚廣,不少州郡亦受牽聯,才至今歲江南士子前來京師科舉之人少了許多。不過,我相信裏邊肯定會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才俊之士。”曹仲德很是信心十足地道。

“哦,聽你之方,似乎極有把握,想必仲德賢弟應該知道這位才俊是誰吧”旁邊,與曹仲德並稱江南四大才子的祝由我不禁兩眼一亮,把曹仲德拉到了一邊,壓低聲音問道。

曹仲德微微頷首道。“那人,便是我跟祝兄你說過的蘭亭段少君。”

祝由我微一沉吟,點了點頭。“嗯,為兄看過了他所作的詩詞,皆可稱為上佳之作,若他加入的話,的確可以在佳作之中,占有一度之地,可若是想要穩操勝券,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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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仲德也不禁有些憂心仲仲,眉頭發緊。“現在咱們擔憂這些也是無用,除非我們幾個出手,可是,咱們乃是評審,不能加入這場比試。”

“是啊,非本年科舉人士不得參與,此乃春秋社詩會開始之初便已經確立的模式。”祝由我撫著打理得極為精致漂亮的長須,悠悠歎道。

“不過,我還真是挺期待那家夥的,改日我再激一激”曹仲德話音未落,便看到有人興奮地衝進了二審評審室。“諸位諸位,快快來看這首詞這首青玉案乃是小弟我這數年以來覺得最好的。”

曹仲德與祝由我對了一個眼神,也跟著人群圍了上去。而此刻,那位須發皆白的主審拿起了這首青玉案,緩緩念誦了前幾句後,覺得詞藻的確算是上佳,可是,卻也不甚有多出奇。

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後的段落時,渾身一震,輕聲吟誦起來。“從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在場的每一位,都可以稱得上是詩賦詞的評論家,這些年來,擔當了無數的評審,對於詩詞的鑒賞,自然也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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