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到十天的光景,再次見到他父親的時候,雖然嘴角還會隱隱抽搐,但是卻已經不再似最初一般,連口水流出來都沒辦法控製。

不得不說,有很多的土方法還是相當有用的,這也許就是勞動人民智慧的一種具體表現。

“抓黃鱔?”護衛頭子一聽到這個吩咐,直接就傻了眼。當看到段少君再一次十分確定地重複了一遍後,頓時變得一臉迷茫。“段公子,您不是要替我家老夫人治病嗎?這,這抓黃鱔跟這事有半個銅板的關係嗎?”

段少君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貨。“老夫人需要鱔血敷麵,方能治愈,別廢話了,你們若是不會抓,那就是買,另外,著人去縣城的藥鋪裏邊購買一些麝香過來……”

然後一票健仆,除了留下四名侍女和兩名護衛繼續照看著曹老夫人之外,其餘人等皆作鳥獸散竄了出去。

這個時候,許忠走到了段少君跟前,指了指那躺在床板上仍舊沉睡不醒的玄真道長。“公子,現在咱們怎麽辦?”

“……把這老貨扔回船上就是了,我還得替那老夫人診治,唉……本以為還能夠提前抵達京師給他們一個驚喜,可是現在……”段少君拿腳尖踢了踢玄真道長的腿,老貨絲毫未覺的繼續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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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等了近一個時辰之後,段少君雙目呆滯地看著那滿滿一大竹筐的,不停地扭動的黃鱔,另外,一名護衛的手裏邊捧著一個盒子,裏邊,裝著怕是差不多有三兩多的麝香。

“怎麽樣段公子,夠了嗎?”護衛頭子擦了把腦門的汗水問道。“時間不夠,我們隻能夠弄到這麽多。若是還需要的話,我這就遣人往京師去取。”

“夠了,綽綽有餘,那什麽黃鱔你們弄這麽多幹嘛?這麽多條,別說敷臉,做全身大保健都夠了?”段少君沒好氣地接過了裝麝香的盒子。

“嘿嘿,不是擔心公子您需要的多嗎?這樣,那誰,老九你快把黃鱔拿個大缸泡著,以便段公子隨時取用,知道了嗎?”護衛頭子幹笑了兩聲,轉過頭去朝著屬下吩咐道。

很快,宰殺了黃鱔,收集其血,段少君加入了麝香之後,將這玩意端進了房間。曹老夫人也是拚了,強忍住對血腥的厭惡,閉上了眼睛,讓段少君將摻入了麝香的黃鱔血抹在臉龐上。

麗人侍女一臉驚懼地看著原本姿容保養極佳的曹老夫人慢慢地麵紅如血,白眼一翻,險險就昏死了過去。不過還好另外兩個侍女膽子較大,三個女人蹲一塊好歹也能夠給彼此信心與勇氣,戰戰兢兢地在一旁幫忙著段少君將血全敷於曹老夫人的臉龐上。

看著這張因血變幹正發烏的臉龐,段少君滿意地點了點頭。提著血紅的毛筆,還有一個尚有血液**漾的盤子,轉過了頭來,衝那三名侍女一亮雪亮的門牙,笑眯眯地道。“嗯,你們過來,我教教你們,怎麽製作這樣的血漿麵膜……靠不用這麽幹脆吧?”

三個女人整齊劃一的白眼一翻全都軟倒在榻上,把段少君弄得哭笑不得,自己有這麽恐怖嗎?還是這三個妞要用這樣的行為藝術來表達對於搏殺野生動物時,動物內心的絕望與掙紮,還有垂死的肢體語言?

“老身怎麽聽到了重物墜地的聲音?”一直閉著眼睛的曹老夫人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那三個軟倒在地的侍女後,久經風雨的曹老夫人也是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這些小妮子,一個比一個膽小,真是……”

還好,這三個女人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十分羞愧地表示自己一定要努力變得大膽起來,努力好好的侍候老夫人,還望老夫人恕罪雲雲。可是卻都不敢抬頭看向老夫人那張紅黑的臉龐。

“罷了,又不是什麽大事,看樣子……怕是有可能需要多勞煩段小哥幾日了。”曹老夫人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之後,轉過了臉來,那張猩紅烏黑的臉龐,絕對比地獄的惡鬼還要更顯猙獰。

不過對於段少君而言,還不如那戴著麵具的電鋸狂人更吸引眼球,對於曹老夫人的期盼,段少君想了想後,隻能苦笑著點了點頭。“既然曹老夫人有命,在下自當遵從,待老夫人好些,在下就會離開。”

“這是自然的,老身果然沒有錯看於你。實在是感激不盡……”曹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越發地覺得這個年輕人是那樣的順眼。

“這不過是一位醫者的天職與本份罷了,老夫人不需要這樣客氣。”段少君向曹老夫人點了點頭之後告辭出來,便招來了許忠吩咐了幾句,讓他去尋船家,先把行李取下來,由船家自去,另外還得派人先行,趕往京師知會楚楚等人自己目前的狀況,讓他們不需要擔心。

“那玄真道長怎麽辦?”許忠應了聲之後剛想要離開,突然想到了一事,轉過了頭來朝著段少君問道。

“……那老牛鼻子,算了,把他扔鞏縣的客棧裏邊,咱們一會也去客棧住下就好,住在觀裏邊終究不太方便。”段少君想了想,終究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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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夜晚,段少君給曹老夫人又敷了一次藥,嗯,是曹老夫人臨睡之前,那三個女人戰戰兢兢地抱著一團跟在後邊,嘴皮子在哆嗦,牙齒撞擊聲聽得滲人,段少君就沒鬧明白,有必要這麽膽小嗎?

塗抹之後,曹老夫人直接吩咐讓那三個侍女去休息,讓一名中年健婦留下來陪伴自己,這位中年婦女武大三粗,橫眉怒目,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主,膽量也如其麵容一般成正比。

不過就是長的太爺們了點,要不是方才曹夫人解釋過,段少君還真以為這貨是一位麵白無須的壯漢。

兩天的時間轉瞬既逝,而曹老夫人的麵部肌肉群總算是獲得了很大的改善,嘴角仍舊有一些些歪斜,但是比起剛開始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說話聊天也不再覺得費勁,不過,段少君也查覺到這曹老夫人是個人精,套話那個叫厲害,好幾次漫不經心地就差點把段少君的底給掏了出來。

幸好段某人也不是善與之輩,總算是勉強敷衍過去。主要還是師尊無數次的耳提麵命,告訴段少君,京師的這潭水實在太深,讓他在科舉之前,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

因為夢惑方丈雖是天子的親兄弟,可問題是關係到了段少君這裏,就已經隔了一層,再說如今京中趙林甫向來與師尊不對付。而今他掌握著權柄,整個京師幾乎盡在其爪牙之下。

所以,就算是終究有暴露的時候,也得等通過了科舉入仕之後再暴露,那時候,已是官身,說不定還能夠獲天子親自接見,到那時候,再吐露身份,才是最佳時機。如此一來,趙林甫再怎麽的,也會有所收斂。

對於夢惑大師的脾氣,段少君或許不屑,但是對於這老貨的老謀深算,他卻是十分敬佩,並且也願意聽從師尊的建議,終究沒有壞處不是?

“這個段小哥,還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對老夫人您也這麽防備,真是不識好人心……”等那段少君告辭離開房間之後,那位壯實的健婦扶著曹老夫人在屋內走動,一麵小聲地抱怨道。

“這倒沒什麽,或許那小子有他不得以的苦衷吧……”曹老夫人笑著擺了擺手,努力地在健婦的扶持之下移動著顯得有些蹣跚的腳步。“而且,老身更覺得,他或者也查覺到了老身的身份不簡單,所以,不希望借勢而為。想要全憑自己的實力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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