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說話好挺點,什麽叫挺屍,道爺我這叫……嗯,反正道家的東西你是不懂的。”玄真道長不愧是經常拿算命當幌子騙人錢財的主,張嘴就信口忽悠。

“還有一點,道爺我是何等人物?跟你屁股後邊轉悠個啥?等你小子遇上武林高手,或者碰上美女刺客再喊道爺不遲。”

段少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行了,你這老牛鼻子還是別廢話了,聽著讓人堵心,對了船家,離京師應該不遠了吧?”

“不遠了,就也就是一天半的路途,今天晚上爭取趕到我們會歇於距離洛陽隻有一天的鞏縣歇息,明日一早繼續向京師趕。”船老大嗬嗬一笑,揚起那張風吹日曬的紅黑臉龐道。

“鞏縣?”躺在吊**悠然自在的玄真道長先是一愣,旋及跳起了身來。“對對對,去鞏縣,我說少君,咱們去鞏縣休息,順便上岸遊玩一番如何?”

段少君轉過了臉來,打量了這老貨幾眼:“你個老小子不會又在想什麽歪點子吧?告訴你,我有錢,但是,絕對不會給你付嫖資,在這一點上,我可是誰的麵子都不給。”

“你,你個臭小子,胡說什麽呢?道爺我這麽道貌岸、仙風道骨,哪像那什麽的人,船家你說是吧?”玄真道長惱羞成怒地瞪了段少君一眼怒道。

船家咧著個嘴哼哼哈哈兩聲之後直接閃人,看樣子是個聰明人,知道不去參與這兩個自己都惹不起的客人之間的爭論。

段少君一臉鄙夷地道:“就你牛鼻子這副猥瑣樣,還仙風道骨,告訴你,當時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來,你表情猥瑣,目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鳥……”

玄真道長差點被這小子的話給氣炸了肺。“臭小子,道爺我可不是鳥,雖說道爺我有鳥,而且還是隻大鳥……呃,這都不是重點。那什麽少君哪,聽道爺我一句話,去鞏縣休息,道爺我順便去收一筆賭債,到時候,分你一成咋樣?”

“喲嗬?是不是你個老牛鼻子出千,才把別人給坑著了?”段少君極有興趣地問道。

“……你小子,能不能別給我胡說八道,道爺我雖然坑蒙……嗯,雖說妒惡如仇,但是,人品絕對崗崗的,從來不坑自己人。”玄真道爺一臉悻色地瞪了一眼這個老揭自己老底的臭小子。

“話說那哥們差了你多少錢?”段少君摸著下巴好奇地問道。“值得你這麽惦記?”

“那家夥是我師侄,雖說性格太那什麽,不過好歹是我那幫師侄裏邊跟道爺我算是合得來的。十三年前,道爺我才入道門的時候,經常跟這廝聚一塊賭錢,這小子運道不好,差了道爺我一百五十七兩零一百二十七文錢的賭債。”玄真道長感慨地遙望著北方說道。

“……你這記性可真是夠好的。我說道長,這債務都十多年了,你怎麽能肯定他會還呢?”段少君砸了砸嘴,一臉欽佩地衝這老家夥翹起了大拇指,靠,這記憶力,都快趕上中國達人秀了,十多年前的債務,連多少文錢都能記得一清二楚,嗯,也說明這老貨極其小心眼才對。

“你以為個個都跟你似的,欠了債想不還?”玄真道長一臉道貌岸然地撫了撫銀眉道:“那小子很講信用的,做人很是地道。當時的他沒能力還債,可是如今,他可是當了鞏縣的長青觀觀主七八年了,再怎麽窮,三五百兩銀子鐵定是有的,道爺我如今缺錢缺得厲害,不去找他可能嗎?”

最終,段少君也考慮到左右無事,幹脆就跟這老貨上岸去溜躂溜躂,反正距離京師也不過一天多的旅程了,是該好好放鬆放鬆。

當到近昏時分,終於抵達了鞏縣,而玄真道長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段少君跟著他一塊往那位於城北的長亭觀而去。

那兩被許香君分派來的護衛自然也是步步相隨。出了鞏縣縣城,就來到了這距離鞏縣不過裏許的長亭觀。興致甚高的玄真道長一路侃侃而言,說起了這長亭觀的來曆。

這長青觀之所以稱為長青觀,相傳乃是大唐的太宗皇帝一次行軍至此,極為困乏,便駐軍於城外歇息。在一株巨木之下搭帳歇息。而當夜,太宗皇帝夢見了一位身披綠袍的老者,自稱長青真人,向太宗皇帝傳道說法。

第二天一早醒來,精神抖擻的太宗皇帝很是好奇這個怪夢,便著當地人相問,方知,這裏有一株老鬆四季常青,存活至今已愈千載。而太宗皇帝的大營,就恰好設於這巨大的古樹之下。

太宗皇帝大驚失色,方知乃是樹木得道成精,假以人身,入夢傳道。便下令當地官員在此修建了長青觀,以守衛此樹,以銘記此事。

之後,好幾位天子,都曾入駐長青觀,亦曾與臣下言,自己也夢到了那位長青真人,於是乎,這長青觀越傳越玄,香火鼎盛。可以算得上是這京師外最具有傳奇色彩的重要道觀。

而玄真道長的師侄,也就是當今國師的得力師弟,便成為了此地的觀主。與身在帝都的國師互相也有個商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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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青觀的規模還真是不小,剛一出城,就能夠看到那掩映於青蔥翠綠間的觀門和建築物。

“長青觀至建觀以來,幾乎每一位天子再位之時,都有增建,所以,長青觀的規模也是越發壯大。如今觀中怕是不下弟子三百,比起真武山總觀,差了點,可是也差不了太多。”玄真道長大步行前,一麵指點著道。

“話說道長我怎麽覺得你對這長青觀很是熟悉?莫非以前你就在這裏呆過。”段少君好奇地朝著猶如專業導遊似的玄真道長問道。

玄真道長愣了愣,悠悠地長歎了一聲道:“家師就是上一任的長青觀觀主,家師過世之後,本該由貧道來擔

擔任觀主……可惜,道爺我自知心性不定,才疏學淺,所以跟我那國師師侄推薦了那小子,由他來擔當這長青觀的觀主。”

“……想不到,今日我還能夠見到道長您的另外一麵。”段少君打量了玄真道長良久,這才概然地搖了搖頭歎息道。

玄真道長看到段少君一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表情,不由得**地一揮長袖,理著三縷長須。“你終於看到了道爺我的高風亮節,心悅誠服,準備叛出師門,投入我三清門下了?”

“跟這個沒關係。”段少君白眼一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果然,猥瑣人士就是猥瑣人士,甭管什麽時候,都不會改變。“我想說的事,想不到道長你也會有自知之明的時候……嗯,那邊風景不錯,咱們去逛逛去。”

領著屁股後邊那兩個悶聲偷笑不已的護衛朝著一旁走去,留下了呆若木雞的玄真道長。

“你,你個小王八羔子,居然膽敢這麽誹謗道爺我,道爺我看你往哪逃。”氣得鼻子都歪得快貼上耳垂,七竅生煙的玄真道長憤怒的吼聲響徹整個長青觀,驚得飛鳥穿林,蟬鳴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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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桑道長站在內殿跟前,聽著那熟悉的吼叫聲,刹那間,就紅了眼眶的他真有一種立即拔腿而逃的衝動。

可惜,含著一包委屈的淚水的乾桑道長很清楚自己的師步祖是什麽樣的人,或者說,那家夥簡直就是道門的敗類,社會的渣滓。當然,其對道法的理解卻出奇的精深。

就連上一代國師,自己的師尊都曾評價過:若是師叔能夠再多花三分之一的心思在道法上,其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就算是貧道的這個位子給他,貧道也覺得理所當然。

當然問題師叔祖除了對犯戒感興趣之外,似乎就根本沒有拿出一點的精力來專研道法。而自己,就是師叔祖**威之下的受害者。

一想到自己堂堂當世真人,居然會被人給忽悠去賭錢,而且一輸就輸光了自己的全部家當,居然還留下了欠條。這,這簡直就是恥辱,對自己,對真武山赤果果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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