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胡郡守又能如何?老夫自信,一個區區郡守,還沒辦法難為於我。”黃千柏信心十足地撫著長須一臉矜持,或者說自信滿滿地道。

黃章聽了這話,表情越發地顯得奇怪與詭異。“這麽說吧,父親您害怕劉刺史嗎?”

“章兒,你此言何意?莫要對劉刺史不恭敬。呃,你莫非是說這姓段的小子跟劉刺史有什麽關聯?”黃千柏頓時開始警惕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黃章的胳膊喝問道。

看來自己隱瞞的某些事,讓自家老爹根本分辨不清楚狀況,黃章很是苦逼地笑了笑。“父親,段公子跟劉刺史雖然沒什麽關聯,可是,他卻是連劉刺史都不敢得罪的人。”

“沒什麽關聯就……你說什麽?!”黃千柏剛鬆了口氣,旋及瞪眼了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家苦笑不已的兒子。“你,你小子休得胡言亂語。”

“父親,孩兒敢在這個時候胡說嗎?”黃章一臉沮喪地道。“段公子的師尊,就是蘭亭郡隱龍寺的方丈夢惑大師。”

黃千柏呆呆地看著自家兒子,老半天才回過了魂來,嘴皮子有些哆嗦地厲聲喝道。“豎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孩兒前些日子曾經與段公子有一些小小的誤會,之後,更是看到了劉長風,也就是劉刺史的二公子與其發生衝突,結果就是,劉公子被劉刺史禁足,至今還沒能離開刺史府一步。父親,您覺得能假得了嗎?”黃章攤開了雙手苦澀地笑道。

“……你,你這個孽子,你怎麽不早說。”黃千柏老臉不由得一白,狠狠地臥了一大個槽,泥瑪的,還能不能愉快地進行父子之間的交流,還能不能好好的做父子。

這孩子不會是哪時候腦袋被撞到了吧?居然這麽緊要的消息不告訴自己,一想到之前劉大公子因為得罪了夢惑大師的弟子,被打斷了四肢送回揚州的前塵往事,黃千柏悔得想把這個二十出頭的兒子給重新塞回娘胎,不對,是恨不得直接射在牆上,省得在這裏坑爹。

劉刺史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啊,親。這位夢惑大師雖然在普通老百姓中不出名,可是,黃千柏可是揚州首富,一直就是專門跟刺史級別的高級官員打交道,自然也從那些家夥的口中得到了隻言片語,蘭亭的夢惑大師就是一頭擇人而噬的老虎,誰也惹不起,也不敢去惹。

劉刺史的兒子就是鮮嫩嫩的下場。現在,自己居然那什麽……

“孽障,給老夫滾回揚州去,半年不許出府。若是敢再出門惹事,老夫打斷你的狗腿。”悻悻地踹了黃章這個坑爹玩意一大腳之後,黃千柏匆匆地轉身離去,不,是轉身往回走去,速度可謂是大步流星,扔下了黃章這個坑爹貨在原地發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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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許香君有些擔心黃千柏會不會因此而失去理智,用兩敗俱傷的方法來對付正在步入正軌的女人的秘密花園這一品牌。

方才注意到黃章表情的段少君卻一臉不以為然,可惜,勸了半天也沒能讓許香君靜下心來,弄得段少君不禁有些頭痛。

“怎麽可能,黃千柏雖然頗有商業道德,可是,他能夠在短短二十多年的時間之內成為揚州第一首富,靠的可不僅僅隻是誠信。”許香君憂心忡忡的歎道。

“這又如何?莫非你以為他真的敢做什麽嗎?”段少君揉了揉眉心,朝著連自己擁有的優勢都忘記得一幹二淨的許香君道。“他若敢用非正常的手段……”

吱呀一聲,大門再一次被推開,黃千柏頂著一腦門的汗水,陪著笑臉冒失地撞了進來。“失禮了,失禮了。方才我那孽子居然沒事找事,被老夫訓了一頓,讓他回家閉門思過。”

“黃老先生,您還需要談談嗎?”段少君嘴角輕揚,輕輕地拍了拍許香君的手,淡定從容地問道。

“當然,那個,老夫出去走了這麽一圈,唉,這才發現,自己還真是有些老糊塗了,居然會有那樣齷齪的想法,還望許掌櫃與段公子恕罪則個。”黃千柏笑眯眯地朝著段少君與許香君一禮,表情實在是誠懇得不能再誠懇。

許香君不禁有些發愣,這老謀深算的黃大掌櫃莫非又想到什麽新招式,準備欲擒故縱不成?

“沒事,談判談判,有得談,才能夠有最終的判斷。是吧黃掌櫃?”段少君嗬嗬一笑,擺了擺手道。

“段公子果然出言精到,的確是這個道理。”黃千柏一臉欽佩地衝段少君微笑頷首,就像是看到了無比成器的晚輩,那股子親昵勁,幾乎讓許香君以為這老家夥是不是性取向發生變異,看上了自己的小情郎。

“方才,老夫仔細思量了一番,的確,唉……方才老夫實在是有些太過那什麽了。這樣吧,老夫仍舊願意出十萬兩白銀,不,二十萬兩。另外,願意提供所有可以提供的渠道,還有,老夫的鋪子,但凡是售賣成衣的,都將會為女人的秘密花園開辟一個專櫃。以此,來換取兩成股份,不知二位以為如何?”黃千柏咬著牙根,顫抖著伸出了兩根手指頭時,心中在滴血。

可是,一想到劉刺史兒子的下場,就由不得他不狠下心來這麽做。算了,就當多花錢,買平安,畢竟,這位段少君的後台不是別人,可是連劉刺史也畏之如虎的夢惑大師。

有了這一層關係,不說北方,整個江南,嘖嘖嘖,至少,官麵上怕是沒有什麽人敢吊歪的。官場上沒有人敢得罪,那麽,那些富商士紳敢嗎?

就算他們敢,就不怕這些官場中人為了討好這位夢惑大師,故意找茬把你丫給弄得不要不要的?

許香君的眼眸兒頓時瞪到極致,就像是最美麗的大紅袍大眼泡金魚,小嘴也張成了可愛的o形,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老家夥瘋了。第二個念頭則是,這老家夥是不是哪個仇人故意化妝成黃千柏的樣子來找自己的茬?

好在,段少君很清醒也很理智,輕輕地拍了拍許香君的纖手,朝著黃千柏微微一笑。“黃掌櫃,不好意思,在下還是覺得出讓的股份太多了些。想必黃掌櫃也應該知道,女人的秘密花園這個品牌,不僅僅隻是代表著全新的產品和銷售模式,更重要的是,我們會在不久的將來,拓展更多的的業務,所以……”

“就一成?二十萬兩銀子就隻能換到一成的股份?!”黃千柏氣的抓狂,差點就想要拍桌子打板凳的咆哮起來。

可是,看到段少君那副意味深長,笑意吟吟的模樣,黃千柏終於努力地控製住了自己那幾乎滿值的怒氣,冷靜了下來。

“段公子,您這麽做,老夫也太吃虧了吧?”黃千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頹然地坐倒在榻上,看著段少君,苦笑連連。“老夫不過是一個生意人而已,做生意,自然是希望對自己有利,方才或許有得罪之處,望公子海涵,現如今老夫已經拿出了誠意,還望段公子能夠……”

“若是黃掌櫃能夠做到兩件事,那麽,再給黃掌櫃你增加半成的股份,也不是不可以。”段少君掃了旁邊已經恢複了從容的許香君一眼後,緩緩言道。

半成?罷了,多半成好半成,至少,看這小子還有許香君的配合,日後這江南商界,必然會有這兩個年輕人濃墨重彩的一筆,既然如此,何不雪中送炭,如此而言,也方能夠讓這二人記自己一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