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豆眨巴著黑漆漆的雙眸歪著頭想了想之後,很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就像娘親給我吹眼睛裏的沙子一樣,需要把小豆豆抱在懷裏邊,吹完之後還要親親,對不對娘?”

“……”表情僵硬的段少君與許香君呆呆地望著彼此,最終,許香君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用力地點了點頭。“對啊對啊,就是要這樣……不過,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哦,小豆豆乖。”

“放心吧娘親,不過,我下次眼睛進沙子了,能不能讓段叔叔給我吹?”小豆豆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之後,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道。

“……”段少君隻能黯然無語,沉默不語。許香君惱羞成怒地瞪了段少君一眼,還待想著理由忽悠自己閨女當口。

半路被人截住,灌了好幾盞酒後才得以逃出來的許千尋剛走到了露台,就感覺到了有東西飛入了眼簾。“哎呀,哪來的蟲子,鑽我眼睛裏了……姑姑姑姑,快幫我吹吹。”

許香君不由得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群星璀璨的天穹,該不會是老天爺閑得蛋疼今天晚上專門來玩人的吧?

“我來吧,賢弟。”段少君苦逼地擺出了一副英武偉烈的氣概,不管怎麽說,在這樣的關頭,是個爺們就該站出來。

“娘親,段叔叔怎麽不親大哥哥?”小豆豆看著段少君以摧枯拉朽的氣勢三兩下就幫許千尋吹幹淨了眼睛,卻沒有後續動作,不禁有些奇怪地朝著娘親小聲地問道。

許香君強忍住笑意。捏了捏女兒那肉嘟嘟的小臉蛋。將那半截糖人塞進了小豆豆的嘴裏邊。“噓。小點聲……他們這些大佬爺們之間不興這一套……”

揉了揉不再有異物的眼睛,許千尋朝著段少君深施了一禮道。“恭喜恩公了,昔日,我姑姑曾讓我去尋恩公,當時,小弟隻覺得不過是小打小鬧。沒想到會有今日這般……”

“那根本就是因為你這小子從來都沒有把心思放在生意上麵。”許香君摟著小豆豆步到近前,頗有些無奈地道。

“姑姑,侄兒知錯了。日後一定會努力……”許千尋討好地笑道。

“努力不努力,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重要的是,你自己選擇的,就需要你自己承擔,明白了嗎?”許香君輕皺黛眉,扔下了一句讓段少君莫明其妙的話後,就抱著小豆豆走進了室內。

“你姑姑這話是什麽意思?”段少君好奇地看著一臉苦澀笑意的許千尋問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了。”許千尋晃了晃因酒意而有些發昏的腦袋。“這一切,都是因為七娘而起……”

“嗯?”段少君不禁一呆。不過看到許千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也就懶得追問,他若想說。自會說出來。

果然如段少君所猜測的一般,這果然是一個纏綿緋測的愛情故事。

話說當年,許千尋的親娘,生下了兒子之後就身染重病,支撐到了許千尋六歲多的時候,就過世了。而那之後的一年之內。戰鬥力強悍的許大掌櫃就連納了三房妾室。

對於自己老爹的行徑,讓許千尋覺得很對不起自己的親娘,於是,不到七歲的小屁孩子離家出走。神奇地走出了許大大院。

不過,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小屁孩子,哪有什麽生存技能,就算是特種兵轉世穿越到一個六七歲的小屁孩身上,也隻能空有一身本領幹瞪眼。

所以,偷偷跑出來的許千尋在城外迷了路,最終,又饑又渴,又驚又怕的許千尋昏倒在了城外的山上,結果,恰好前往揚州去給姐妹捧場,而當時正值青春年華的怡香閣當紅頭牌七娘,看到了昏迷在路旁的許千尋。

看著這麽個粉白細嫩的小孩子,動了憐憫之心的七娘便救下了許千尋,帶著他去到了揚州,呆了快一個月,在七娘的細心照料之下,不但恢複了健康,更把對母親的依戀,轉移到了漂亮而又溫柔的七娘身上。

回到了蘭亭之後,七娘終於知道了許千尋這小屁孩居然就是富甲蘭亭的許家的嫡子。趕緊送了回去,可是自那之後,許千尋卻固執地經常出門去找七娘,結果久而久之,幼童變成了翩翩美少女,而當年的花魁,變成了如今的老鴇。

而兩人卻情比金堅,繼續相親相愛,哪怕是許千尋難違父命,娶了妻子,可仍舊對七娘戀戀不舍,戀戀不忘。

誰讓他連娶了七八房妾室,除了生了兩個閨女,再無所出。許大掌櫃從一開始的雷霆震怒,到現如今的無可奈何,隻能由著這個兒子繼續如此。許家嫡子就這麽一個,他還能如何?

段少君沉默地傾聽著,並沒有開口詢問什麽,他能夠看得出來,許千尋是在傾訴,想要把自己心底久存的鬱積傾吐出來而已。

“……不好意思,讓你聽這些陳穀子爛麻的舊事。”許千尋說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衝段少君笑道。

“無妨,不過,我挺好奇,你準備怎麽做?”段少君搖了搖頭,看著一臉苦逼的許千尋問道。

“還能怎麽做?現如今,七娘是不會進許家的門的,或許,等我成為了許家的一家之主後……”許千尋搖了搖頭之後自失一笑。

“你姑姑也知道?”段少君砸了砸嘴,目光落在了燈火通明的遠處,蘭亭城在經曆了大災之後,已然漸漸地恢複了過去的安祥與寧和,而每一處的燈火,都代表著一個溫暖的家。

“我姑姑知道的,姑姑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可惜,她也沒辦法說服我爹。”許千尋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點了點頭道。

“你姑姑她……蘭亭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她夫君怎麽沒來蘭亭?”段少君腦海裏閃過方才擁著那具滾燙嬌軀的情景,不由得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我姑姑……唉,她也是一個苦命的人。”許千尋答非所問地長歎了一聲道。

“怎麽?你姑姑的夫君對她不好?”段少君不由得心中一疼,按捺住心中冒起的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正常一點。

“何止是不好,我姑姑踏進他們白家的第一天,就沒好過。白秦河那個不要臉的畜生!”許千尋咬著牙根惡狠狠地道。

段少君還是第一次看到許千尋這位慢性子、好脾氣的小白臉居然也有麵目猙獰的時候。

“到底怎麽一回事,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姑姑是我的合作夥伴,也算是朋友了。我想知道那個白家到底怎麽傷害你姑姑……”

段少君顯得有點牽強的解釋,許千尋考慮了一小會之後,點了點頭。“此事,說來也話長了……當年,我爺爺與白家的前任家主白守正既是商場上的合作夥伴,更是執友,而在我姑出生之前,兩家便指腹為婚……”

聽到了指腹為婚,段少君就不由得在旁邊猛撇嘴,指腹為婚什麽的,絕對是封建主義餘毒殘渣,最該消滅的就是這種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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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香君出生之前,便與那白家的白秦河訂下了秦晉之好,本來,許家人也以為是一件好事,可是,在白家的老家主白守正過世之後,卻開始有了一些變化。

或者說是那白秦河那小子很奇葩才對,這小子小時候還看不出什麽,可是等這小子長大之後,居然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

不過,白家人卻生怕讓許家知道,一直死死瞞著,一直瞞到了許香君嫁入白家兩人成親,終於瞞不住了。

因為新婚之夜,白秦河就喝得酣暢淋漓的大醉,連洞房門都沒邁進去就趴下了,最後是被幾名家奴給抬進的洞房。許香君從第一晚開始,就孤單地守著洞房,失眠了一夜。

許香君與那白秦河成親之後,那白秦河極少沾家門,甚至於回家之後,兩人居然一直是分室而居。一開始,白家上下還希望許香君這位新媳婦能夠扭轉白秦河的觀念,明白男女之間的感情才符合天地人倫。

可結果,白秦河為了掩飾自己的愛好,成日在外抱怨說許香君的壞話,逼得他有家歸不得雲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