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所言極是,胡某還真沒到,不過,璋縣也與我蘭亭一般,地處河穀,這段時間以來暴雨連連,怕是璋縣的情況就算比我蘭亭好,也好不了太多。⊙頂點說,..倒是允縣,地勢較高,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困難。”胡郡尉不由得搓手喜道。

一個二個紛紛獻計獻策,比如西山東南位置有一個大村鎮,百姓有好幾百戶,另外還有兩位頗有名望的地主,想來定有存糧。

時間緊迫,幹就幹,一票官員又趕竄了出去安排人手。也幸好經過了一天的時間,呆在西山上的百姓們已然不再驚惶失措,都遵照著官府的告示開始行動了起來。

很快,這邊開始選擇了一個坡度較緩的位置,開始嘿嘿嗬嗬地搭起了手腳架,然後開始將一根根粗大的原木打進山坡中。這邊弄得熱鬧喧天,而那邊也將幾十名發燒傷風的病患心翼翼地從城牆上用吊籃轉移到了木筏中,又開始朝著西山這邊啟程而來。

然後,胡郡守將這邊的消息告訴了那些郡卒,讓他們再去接人時記得宣講我們這邊正在造橋的計劃,還望城中多多忍耐。

等木筏回到了蘭亭城,不大會的功夫,便能夠聽到了城牆之上熱烈的歡呼聲,這讓段少君等人不由得長出了一口大氣。而建造浮橋的工程,開始轟轟烈烈地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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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一幕,李玄這位第一次遠離京師前往江南,從來沒有見識過大自然威力。而這一次。在蘭亭。實在是該見的都見著了。甚至昨天中午時分連驚帶嚇的都沒了食欲,等到黃昏之時,終於品嚐到了人生的第一次饑餓。

然後吃了第一頓沒有任何下飯菜的米粥,之後又睡了一夜的地板。還好休息是回到了屬於自個的棚子,一票護衛拿來了毛皮和毯子墊著,不然這位喜歡認床的晉王殿下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得過一夜。

可真一倒頭,身體早已經已經支撐不住,哪裏還認個屁的床。一覺直接通天亮。這讓李玄很是歡喜,似乎從自己年滿十四歲之後,就從來沒有睡得這麽沉過。

對此,李玄既喜又憂,被段少君看到後,好奇地問了一句,結果被李玄的解釋給雷得不輕。

“能安然睡到天亮的感覺真好,等我回去了,一定會照著昨夜那番布置好好休息。”李玄最後得意洋洋地總結道。

段少君伸手揉了揉眉心,看著這個長著一張受臉的王爺歎了口氣。“我賢弟。你這哪是認床,分明就是活動不足。”

“活動不足?”李玄一臉詫意地盯著段少君表情很是吃驚。“弟我每日可都很忙的。”

“你怎麽忙?怕是在家的時候。一天都走不到一千步吧?”段少君上上下下打量了眼這廝,幹巴廋猴沒二兩肉,也就那張受臉有肉。走起路來輕飄飄的,段少君可是記得很清楚,今天忙裏忙外的時候,這哥們怕也就走了裏許路,居然累得差吐舌頭,足見其體力差到何等地步。

“一千步……”李玄咧了咧嘴想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撫了撫眉頭。“還真很少。”

“不是很少,是根本就沒有,就你這身板,不運動,自然也就吃不下東西,吃不好,自然也就會睡不好。像西門兄台你該見識的吧?就他那邊,一天活蹦亂跳,搬個幾百斤重物不成問題,頓飯鬥米意思,隻要能躺下,不到盞茶的功夫就能鼾聲如雷……”

聽到了段少君拿自己跟西門棟梁那個惡貨相提並論,李玄頓時一臉黑線。“兄台,我跟西門兄能比嗎?”

“當然不能比,但是,你也該鍛煉鍛煉了,每天走個五裏路,保證你每天想認床都認不了。不然,就你這副風吹就倒的身板,嘖嘖嘖……”段少君拍了拍李玄的肩膀,一副師長的嘴臉。

“五裏……那我還不得累死,那可不行。”打就嬌生慣養的王爺殿下腦袋搖得比潑浪鼓還要快上三分。

“那你就先走上兩裏,應該差不多,以後覺得還有力氣就逐漸加碼,這不需要我教你了吧?少年。別忘記了,睡不好,那可是一天都沒精神,多走些路,不過是累。”段少君語重心長地道。

“多謝兄台提,弟知道了,多今日起,每天都至少走兩裏,不,三裏路。你們可聽到了?”李玄咬牙握了握拳頭,然後下意識地朝身邊的人吩咐道。

“主公放心,我等定會提醒主公。”徐世宗不敢怠慢,趕緊聲地答道。

然後還衝段少君深施了一禮。“多謝段公子解我家主公失眠之困擾。”

“無妨,區區事,不足掛齒。”段少君擺了擺手告辭,決定回棚子裏邊打盹補眠去也。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時分,這才被一位師兄推醒,是傳來了好消息。西山東南的那個村子裏的兩位士紳得到了消息,當即開始籌措糧食,預計整個村子能夠籌措五六百石糧食。

雖然不算多,但也已經足夠讓蘭亭城所有人多支撐上兩天。這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而百姓們修建浮橋的工作則幹得更加賣力,等到了黃昏時分,木樁已然在水中伸延了三十丈的距離。

師尊卻一直在這裏守著,雖然他不是監工,可由這麽一尊大神蹲在這,那些官吏兵丁又如何敢不盡力。百姓們也希望早一打通浮橋,將還未過來的親人接應到西山,終究比浮於洪水之中的孤城要安全得多。

直呆到了夜晚時分,經不住一票弟子的苦苦相勸,夢惑方丈這才回棚歇息。而工程一直沒停,哪怕是深夜,也靠著火把還有月光,繼續敲擊著木樁,號子聲此起彼伏,倒段少君感覺像是電影電視裏五六十年代大炬鋼鐵的場麵。

每前進一丈,都要付出艱辛的勞動,不過每伸延一丈,都讓人感覺到希望更進一步。

接近清晨之時,距離那蘭亭城的城牆,已然不足二十丈之距,惹得城牆上的百姓歡呼雀躍不已,幸好留守在城牆上的郡卒差役拚命維持秩序,這才免了城頭百姓失足落水之危。

“師尊您怎麽也來了?怎麽不多睡會。”段少君打個哈欠剛來到了浮橋前,就聽到了身後邊傳來的急匆匆的腳步,回頭便看到了夢惑方丈疾步行來。

“睡不著,就過來看看,看樣子昨天一夜沒白忙,都已經距離蘭亭城這麽近了。”夢惑方丈也不太雅觀地打了個大大地哈欠,揉了揉眼後喜道。

“最多還有一兩個時辰,就能夠直抵蘭亭城下,弟子已經跟胡郡尉打了招呼,派了人去跟城上喊話,讓他們去找些木梯過來,以便人們從城牆上下來。”

“還是你想得周全。”夢惑方丈眯著眼睛眺望著前方,一麵滿意地了頭。“現如今,多了六百石糧食,至少可以多保一兩日無憂。如今建起了浮橋,城裏的百姓至少也能夠腳踏實地,為師也能安心一些。”

當第一位百姓經過了浮橋,哭泣著趴倒在西山堅實的泥土上時,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之後,越來越多被困在蘭亭城城牆上的百姓走上了浮橋,然後順著橋麵,走上了西山。

雖然隻是不到五萬人,但是為了保證浮橋和百姓的安全,所以浮橋上的人們隻能魚貫而行。足足耗費了一天的光景,這才結束大轉移。

而在下午時分,蘭亭城上的百姓還沒全部離開,這時候,蘭亭城位於東麵靠近中部的水門附近坍塌了一段長約近二十丈的城牆的消息傳來之後,更是讓所有人都慶幸地長出了一口大氣。

隻能用驚險,才能形容此刻所有人的心情。夢惑方丈更是雙手合十,連連祈祝滿天神佛保佑,聽得段少君狂撇嘴,分明是你徒弟我出的主意才救了大家一命好不好?看你這模樣,就好像是那些神佛給你出的主意似的。

不然有牢騷也隻能在內心發,畢竟夢惑是師尊,惹不起的角色啊。

大批的百姓到來,讓已經連續勞累的人們不得不繼續奮力地搭建草棚,為這些百姓們能夠有個棲身之所而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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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所有人都平安抵達之後,夢惑方丈這才滿意地回到了住所,可端起了粥碗剛喝了沒幾口,一個消息讓夢惑方丈與段少君都跳了起來。

從西北角的七號營地傳來了一個壞消息,從城牆上下來的人中,有一家子六口人都出現了嘔吐拉稀的情況。

看守營地的郡卒得知這個消息,不敢怠慢,立刻派人趕過來稟報。

上吐下泄,這種情況,一般而言,是霍亂的病症。而霍亂是因攝入的食物或水受到霍亂弧菌汙染而引起的一種急性腹瀉性傳染病。是一種傳染性極強,致死率很高的傳染病。

段少君臉色頓時一黑。“他們是怎麽感染上的?難道沒有人交待他們不得飲用生水、吃生食嗎?”

“段公子,的打聽過了,當時因為太過幹渴,而在城牆之上,難道以煮食,不少人都直接飲用了雨水。”趕過來稟報地校讓段少君的怒喝給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