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陳將軍所言不錯，此物並不多，重要的是製取極為難得，再加上十分危險，所以使用必須格外謹慎，何況我們的任務是要守住雲州州城，若是出了什麽差池，那我等可就罪莫大焉。”段少君點了點頭，這下子，那些包圍過了，過足了眼癮的將士們這邊漸漸散去。

不過，陳中郎將在詢問過段少君之後，又從自己的親兵之中調出了二十名，就把守在城門樓子跟前，切切不可放一人入內，而在城門樓子裏邊，還有段大公子的好些親兵把守。

對於陳中郎將的美意，段大公子自然是笑納了，畢竟安全第一，雖然在城頭之上的皆是大唐將士，但保不齊就沒有契胡的探子，萬一有心想要來偷，又或者說想要引燃那堆玩意怎麽辦？

段少君也交待了自己的三位心腹之中心最細的許青，讓他負責率隊看守，不論什麽時候，都要保證有三名親兵醒著看住那兩個大箱子。

早就見識過這些玩意威力的許青等人自然不敢怠慢，連連稱是，一定不會讓這些震天雷出一絲一毫的差池。

終於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也見識了震天雷那驚天動地的威力的李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決定要回府休息了，而段大公子也決定到城樓下的那種宅院裏邊去打盹去，若是城上有警，自己再竄上來就是，反正就在城牆下邊，竄上來也就是不到百步的距離，不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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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你既然發明出這等犀利之守城利器，何不早用？”李玄與段少君並肩走下了城牆之後，隨同段少君一起來到了宅院之內，抿著早就已經備下的香茶，忍不住朝著段少君追問道。

“早用？早用可沒什麽好處，若是太早使用的話，說不定那些契胡人能夠想到應對之法，那豈不是增加我們守衛雲州的難度？”段少君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道。

“好吧，就算兄台你說得對，可是現如今，你既然開始使用此物，那為何不多弄出一些來，這麽少的使用量，那些契胡人怎麽可能知難而退？”

“知難而退，若是他們真的知難而退的話，對於咱們可言，可不是什麽好事情。”段少君緩緩地搖了搖頭笑道。“如果說莫離可汗他們在咱們雲州城下吃了大虧，你覺得他還會繼續攻打雲州州城嗎？”

李玄想了想之後，堅決地搖了搖頭解釋道。“當然不會，若是我的話，小弟我肯定會撤兵回草原去，總不能讓自己手下的人們繼續拿去送死。”

“不錯，你這麽想，那位莫離可汗自然也是這麽考慮的，可問題在於，你不要忘記了，你的大侄女現如今正在向著克敵城狂奔而去。”

“如果這個時候，莫離可汗退兵而走，與那契胡的東路軍匯同一路，又恰好遇上了你大侄女，你說會發生什麽？”

段少君的這番話把李玄說得啞口無言，想了半天，隻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意思是咱們現在就算是真的有把莫離可汗擊敗的本事，也隻能藏著掖著？”

“那是自然，要不你以為呢？現在咱們要做的便是示弱於敵，至少讓契胡蠻子們覺得他們有攻下雲州城的希望，才能夠把他們拖住，而不至於幹擾到之前的作戰計劃。”

“這倒也是，話說回來，兄台你這新式武器一出，小弟我這懸了好些天的小心肝總算是落了地了，我就說嘛，以兄台你的本事，怎麽可能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拍著胸口決定要拿這麽少的兵馬來對抗莫離可汗的八萬人馬。”

“為兄我何等樣人，區區八萬契胡蠻子，在為兄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段大公子頓時洋洋得意地自我吹捧了起來。

不過段大公子自然是很有實力與信心的，前期，早在要保衛雲州，李幼雯要率部南下的時候，段大公子就已經考慮過了各種的可能性。

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大肆的收購硝石，硝石這玩意，在這個時代，多作藥用以及商用，所謂的商用指的就是利用硝石這玩意可以吸熱的特性來製作冰水和冰塊，以供達官貴人下至平民商販消暑解渴之用。

也幸好華夏大地地大物博，所以這硝石的產量也一直都不小，而段大公子正好是剩著天冷的時候去收購，這個時候，消暑利器硝石的銷量不高，而北麵數州的硝石，幾乎被段大公子給收刮了近三分之一。

正是有了大量的硝石，段大公子這才秘令自己的親兵開始研製火藥，當然，配方隻有幾位心腹親兵知曉，而其他的親兵則是加入到了研製工作中。

也幸好段少君的威信足夠夠，再加上段少君各種神奇的手段，早就把這些親兵們折服，所以對於段少君的交待自然是很放在心上，研製火藥之時都顯得份外的小心謹慎。

當然也跟在秘密試驗場目睹了這玩意的爆炸威力之後，讓所有人在研製火藥的時候都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段少君很清楚，自己哪怕是鍛煉出了兩萬多的州兵郡卒，在那些身經百戰的左羽林衛還有那些契胡蠻子的眼中，都隻是一群連血都沒見過的新丁，用之守城尚可，拿出去野戰那就是典型的找死。

可問題在於，有了震天雷這玩意之後，哪怕是李幼雯真的率領大軍南下而去，憑著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至少段少君可以拍胸口保證，隻要這些震天雷沒用完，那些契胡蠻子就絕對不會有踏上雲州城城頭的機會。

段大公子是什麽樣的人，走一步看十步，而現如今，光是在那個火藥製造點的下麵地窯之內，就已經儲藏了超過一萬八千枚震天雷，這還沒算還有一萬兩三千斤的業已經提練好的硝石，足夠再做出兩萬枚震天雷來，以這玩意雖然遜色於後世手雷的破壞力，但是強勁的聲光效果，以及遠遠超過這個時代武器所能造成的破壞力來看。

別說莫離可汗帶來的八萬兵馬，哪怕是十七萬人馬全擠在雲州城城牆腳也也不夠這數萬枚震天雷炸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武器，若是大量製作出來的話，嘶……那也太，朝庭怕是必須得嚴控此物方好。”李玄這貨狂拍了英明神武的段少君一頓馬屁之後，不禁開始為這處新式武器的出現而深感擔憂起來。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嚴控才好？”段少君斜起了眼角打量著李玄問道。

“當然是能不用的話，最好還是不要使用此等過於血腥與凶殘的武器方為上策。”李玄的回答果然半點也未出乎段少君的預料。

段少君一臉失望地搖了搖頭。“賢弟啊，你這樣的思想是要不得的。”

“為什麽？”李玄一臉錯愕地看向段少君，旋及便自作聰明的一拍腦袋。“哦，兄台，我知道了，是不是覺得小弟我阻止你的發明創造心裏邊很是不爽，可問題在於，這些東西你不覺得太過危險了嗎？”

段少君滿臉嚴肅地搖了搖頭，翹起了一根手指頭道：“你錯了，你有沒有想過，震天雷此物，為兄我能夠想得到，那麽就代表著此物也會有人能夠想得到，就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萬一那些契胡人也掌握了此物呢？”

李玄頓時眼角一立。“這怎麽可能，兄台你如此智慧超群，若不是你，誰還能想得到能夠製作此物？”

“賢弟啊，天下聰明人何止千千萬，重要的是，我能想到此物，其緣由，正是緣於那些方士練丹之術……”段少君自然臨時改編了一個練丹方士為了追求煉出長生不老的仙丹，於是自己鼓搗出了各種各樣的配方，結果就誤打誤撞的弄出了震天雷的配方來。

雖然這貨已經呃屁，但是其藥方卻已然流傳了開來，並且，現如今大唐的煙花，所使用的正是這個配方，而段某人隻不過是把這個配方稍加改良，便得到了震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