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聽罷段大公子之言，許正這才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公子實在高見，的確如此，要是小的，肯定也會先把這種礙眼的貨色給宰了，省得汙人眼球。”

“然也，本王向來都看不慣這等有辱斯文的敗類……呃，諸位大人，你們以為呢？”李玄也同樣同仇敵慨地道，接過不小心一扭頭，看到了徐世宗等人那詭異的表情正朝著這邊瞅過來，李玄清了清嗓子，拿捏起了親王殿下的架子道。

“……”所有人的內心，此刻都有無數頭草泥瑪在瑪拉戈壁上不停的蹦躂，但是此刻，卻都不得不含著屈辱的熱淚，用力地點了點頭。“殿下所言極是，我等了十分看不慣那樣有辱斯文的敗類。”

別人是契胡蠻子啊親，人家好歹也就是顯擺自己的胸肌而已，你們仨在那大放厥詞，人都死了還不放過，乃們有沒有公德？有沒有道德？有沒有品德？

被這一票在城頭觀戰的文武大臣用日了狗的憤慨在內心噴成了三德子的段大公子、李玄、許三仍舊在那裏談笑風生，指點江山。

但很快，談笑風聲也漸漸地被壓製了下去，喊殺聲開始成為了戰爭的主旋律，已然開始有契胡人衝到了城牆下麵，一架架的雲梯開始靠近甕城。

“開始了……”齊大這位段少君身邊從軍資格最老的親兵此刻眯起了雙眼，小聲地低喃道，此刻，羽箭已然不再成為城頭之上的大唐將士們攻擊對手的主要武器，一塊塊的磚頭，猶如雨點一般的落下，特別是一開始就已經準備好了的，就磊在女牆之上的那些磚塊，隨手一推，就是十來塊勢大力沉的紅磚砸下去。

段少君等人分明能夠看到，那一塊塊的紅磚翻滾著落下去之後，發出了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之後，就是一聲聲淒厲的尖叫與慘嚎之聲響起。

而有些倒黴鬼直接被紅磚砸在那沒有頭盔腦袋上的，更是像那易碎的西瓜般暴裂開來，濺得周圍的契胡蠻子一頭一臉。

“嘶……好惡心，太有辱斯文了……”李玄這位弱不禁風的親王殿下可沒有想到會突然看到這麽重口味的畫麵，幹脆兩眼一閉，扭開了頭去。

而那些文官也都好不到哪兒，大部份都是一臉煞白地轉移了視線，隻有少部份的官員還在堅持。哪怕是武將之中，也有些臉色也不太好看，特別是像李守儉這樣剛剛才踏足戰場的年輕人，雖然聽過父輩無數關於戰場的講述，但是親眼看到，與用耳朵聽到，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此刻，隨同著一塊塊磚塊的掉落之後，又是一包包被薄紙包裹著的玩意被砸了下去，而當砸落在人們的身上又或者是其他事物上時，薄紙直接破裂，頓時騰起了一團團的白霧噴濺開來。

這玩意一出，就能清晰地看到不少的契胡蠻子們扔掉了兵器，抱著臉在那裏大叫的叫嚷不已，又或者是嚎叫起來。

“那些家夥在叫喚什麽呢，嘰嘰歪歪個不停。”李玄此刻又忍不住探了腦袋過來，朝著段少君好奇地問道。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許青如此翻譯道，居然還配上了驚歎詞，這讓段大公子在內心給許青默默地點了一個讚，或許在二十一世紀可以當好一位優秀的配音演員。

“呃……兄台，那些家夥扔下去的是石灰包吧？”李玄不由得驚歎道。

段少君點了點頭，一臉平靜地道：“石灰包裏邊裝的都是用生石灰直接研製出來的石灰粉，此物隻要粘了水，一般來說……可以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造成很高的溫度，可以把水燒開。”

“那進了眼睛呢？”李玄不由得有些膽寒地道。

段大公子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李玄：“想看一看被煮熟的眼睛珠子嗎？一會等攻城完畢你就可以去欣賞欣賞。”

“……還是算了，小弟我可沒那麽重的口味……嘖嘖嘖，這些契胡蠻子可真是夠倒八輩子黴的，遇上誰不好，偏偏遇上兄台你來守城。”

聽到這話，段大公子頓時不高興了。“喂，我說賢弟你不要胡言亂語行不行，為兄我好歹也是正人君子，頂多也就是給出一些建議罷了，使用這些凶殘玩意的可不是我，而是那些英勇的大唐將士。”

“那兩個家夥看起來很斯文的樣子，現在我總算是看透他們了……”某位默默地擦著額角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遠離的官員內心如此感慨道。

戰爭，是十分殘酷的，當然也是十分的血腥，每一刻，都會有英勇的將士倒下，很快便被輔兵們扶走，而早已經經過了段大公子集中培訓的醫官們則會直接就在那寬敞的城門樓內，對這些受傷的將士們進行清創縫合以及包紮。

然後再讓那些輔兵們把受傷的將士扶下去休養，因為契胡蠻子們很難在這樣的狀況之下攻上城頭，所以，大部份的傷者多是箭創。

段少君真有一種跟前衝進城樓去給將士們治療創傷的衝動，但問題是，他是雲州防禦使，這裏需要他坐鎮，哪怕是他啥都不幹，但他也必須得蹲在這裏顯示存在，就像李玄這位親王殿下級別的吉祥物一般。

對於段少君而言，讓他去發明創造利於大唐防禦戰的利器是他所擅長的，但是若要論起殺人放火，這就非其所長，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段大公子所專長的也就是依靠聰明過人的頭腦還有那張靈活無比的嘴皮子。

所以現在，段少君也隻能繼續呆在這裏，欣賞著這一場血腥而殘酷的戰鬥。

一包包的石灰粉砸落到了擠到甕城下的那些契胡蠻子的腦袋上後，那些契胡蠻子瞬間就苦逼了，幾乎靠近到了城牆腳下的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契胡蠻子們都懷著一種日了狗的情懷捂住了眼睛哀嚎慘叫。

另外百分之五十雖然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僥幸躲過了一劫，但問題在於，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們還怎麽作戰？

另外，城頭之上，還有一些自持力大的唐軍兵痞，用擲手榴彈的標準姿勢，將不少的白包扔向遠方，砸落在三四十步的地方，那裏，恰好有一隊弓騎兵正在繞行，結果好死不死，那位箭術奇準的弓騎手看到了有東西襲來，冷哼了一聲，無比冷靜地彎弓拉弦。

仙嗡一聲弦響，嗯，在啊呀我的眼睛的慘叫聲中，一票倒黴催的契胡蠻子弓騎兵都一副被****的表情閉著眼睛絕望地穿過了布滿石灰粉的空間。

莫離可汗一開始很平靜，很淡然地欣賞著契胡勇士們狂飆突進到了雲州城牆之下，看到黑羊部落的勇士們亡命地突擊，冒著箭雨終於

抵達了甕城城牆之上，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很快，那城牆之上落如雨下的磚塊，讓莫離可汗不禁微微一皺眉，沒辦法，這就是攻城與守城之間的博弈，而守城者自然會擁有很多的優勢。

但問題在於，過去，更多的是使用羽箭繼續打擊那些攻至城下的契胡勇士才對，怎麽自己的勇士這才接近，這些唐軍就直接扔磚頭了呢？

懷著這樣的深深疑惑，莫離可汗看到了那磚塊雨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下落，莫離可汗深吸了一口氣，表情恢複了冷漠，這是戰爭，這就是戰爭，想要獲得勝利，就必須要付出足夠的代價，犧牲是必然的。

就當莫離可汗正在感慨不已的當口，一個個的白包被扔了下來，還沒等莫離可汗仔細地辨認出到底是什麽鬼，就已經看到了城牆下麵濺起的白灰組成的霧霾。

看著那些濃度遠遠超過帝都大氣霧霾重度汙染的可吸入顆料物肆意地在城牆之下綻放，幾乎把城牆下籠罩得看不清人影，還有那些淒厲的哀嚎與慘叫聲一陣陣地傳來時，莫離可汗瞬間瞪大了眼珠子。泥瑪的，對麵到底用了什麽不道德的生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