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著大量魂魄四散而歸。

看著血色巨鍾在莫名金丹修士的轟擊之下,居然出現了些許的裂痕,司徒策目眥欲裂地猛然抬頭,那猙獰的表情如同要噬人一般。

隻見,前方的上空,兩道陌生的人影,竟然淩空而立。

他一眼就看出, 那兩個陌生的修仙者,都是金丹境界!

而且,對方並不是聖心殿的魔修。

是該死的正道修仙者!!!

司徒策沒有想到在關鍵時刻,居然會殺出了這樣的兩個人出來。

超乎他的預料!

他知道……

此地距離靈劍宗並不是特別的遠,但是他已經計算好了。

等到靈劍宗的強者來到的時候,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可是。

現在……

為什麽來的這麽快?

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不對!

司徒策發現天空中到兩個金丹修仙者, 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靈劍宗的強者,他們的穿著打扮看起來, 似乎與任何一個宗門,都沒有什麽關係。

散修?

兩個金丹散修?

“該死!”

看著血色巨鍾上的裂縫開始越來越大,眼睜睜的看著巨鍾裏麵原本被囚禁著的魂魄,一個又一個的不受控製的從裂縫中飛了出來。

他又氣又急,恨不得把這些飛出來的魂魄,給重新塞回去。

恨不得吐一口唾沫把這一條裂縫給補上去。

但他並不擅長煉器,有心無力。

隻能幹著急。

這件詭異的靈器,是他當初在朝廷的圍剿中逃跑的時候,從聖心殿裏麵,給偷偷帶出來的。

他隻知道這個巨鍾,可以吸取以及囚禁人的靈魂。

並且能夠將這些靈魂,煉化為一股驚人的力量。

通過這一股力量……

絕對能夠讓他的傷勢痊愈,並且一舉突破到元嬰境界。

但事違人願。

他想得挺好, 布置得挺好, 謀劃得也挺好。

可惜。

司徒策終究是沒有先知先覺的能力,並沒有辦法能夠算無遺策, 他無法顧及到所有突如其來的外在因素。

他更沒有想到,麾下的一個煉氣境界的小魔修,一次暴露行蹤。

居然會引來這麽多的蝴蝶效應,這些效應吹翻了他的妄想。

吹倒他的野心。

“你們兩個……”

“該死!!!”

司徒策爆發出如雷鳴般的咆哮,漫天漆黑如墨的魔氣轟然爆開。

他整個人如同一尊荒古大魔一般,騰空而起。

雙目赤紅如血,帶著濃濃的不甘、以及暴戾。

“本座為了今日之舉,耗費了不知道多少的時間,以及精力。為此甚至如老鼠一般躲在暗處,命人慢慢的掌控這些王朝的縣衙。”

“為的就是能夠在幾天的時間裏麵,無聲無息的做完一切的事情。”

“到了那個時候,即使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反應過來。”

“也已經遲了!”

“那個時候,本座已經是元嬰大能!”

“足以憑借一己之力,撐起聖心殿的新一麵大旗!”

“但是……”

他如同瘋魔一般麵目猙獰,從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一絲理智的存在。

也對……

這些魔修一般情況下,本就是修煉時走火入魔,心境大變,才會叛入魔道的。

這樣的存在,怎麽可能會是個正常的修仙者?

這些魔修的腦子基本都有些問題。

腦子正常的魔修是少數,比那些天驕之子,還要稀罕。

他語氣一轉。

滿是殺意。

“但是……你們兩個,為何會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出現?狗男狗女!你們該死!該死!都該死!!!”

在這一刻, 他動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作一道魔霧,直衝而來!漆黑如墨的魔氣,化作一隻誇張的遮天大爪。朝著金丹人儡與書芷畫,直壓壓地拍擊襲來!

魔頭的恐怖速度令人毛骨悚然,幸好書芷畫是金丹六層的修仙者。

金丹人儡雖然隻有金丹一層,但憑借著兩件特殊靈器……

也能夠在短時間內與其周旋一二。

尤其是“金環”這一件一次性靈器,此物之所以是一次性靈器,是因為它能夠在短時間內,爆發出十分驚人的力量。

這股力量在金丹這個境界裏麵,足以與任意一個修仙者周旋一二!

金丹境界的魔頭也是不例外。

書芷畫與金丹人儡在麵對魔頭的遮天魔爪時,兩人選擇同時出手抵擋這一擊,三者的力量在同一個點互相碰撞交匯。

所爆發出的驚人餘波。

令其餘人震驚不已。

……

“兩個不認識的金丹境界修仙者,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他們絕不是我靈劍宗的人。”

由於距離屬實是過於遙遠,陳千雪看得並不是特別的清楚,僅僅能夠看得見些許模糊的畫麵。

這已經是她這個築基三層視力卓越了,若是換成是一個普通人?

怕是隻能看見遠處的天上,有一道道怪光在不斷地閃爍。

隻能夠聽見一道道震耳欲聾的轟鳴。

“餘波,連此處都波及到了……”

感受著迎麵襲來的一股狂風,陳千雪的衣擺不斷地飄舞。

她不得不感慨金丹的恐怖,如果自己身處戰鬥邊緣……

估計那恐怖至極的餘波。

就足以讓她當場重傷!

……

“書前輩與厲前輩,他們和聖心殿的魔頭廝殺起來了!”

另一邊。

禦劍飛行的苻雙霓等人,終於步入遠應縣的範圍內。

他們剛到了縣城的邊緣,就看見遠處爆發的戰鬥。

苻雙霓的心情變得十分的沉重。

托大了……

這種級別的戰鬥,自己的等人上去,怕是幾個拖後腿的。

其實她早就該知道的。

畢竟。

在修仙模擬器的時候,她就被一個金丹境界的昊日宗長老,給擊殺了一次。

隻不過之前因為過於焦急,忘記了自己與金丹之間的差距。

“殿下,這……這可如何是好?”

幾個州府修仙者拿不定主意,他們麵麵相覷了一下,最終把問題拋給苻雙霓。

苻雙霓蹙眉思考了片刻。

咬牙道:“遠應縣絕不隻有那個金丹境界的魔頭!對方能夠做得到汲取兩個縣城所有人的魂魄,他定然是有不少聖心殿魔修在輔佐他!”

“我們的目標就是那些人,能夠活捉就活捉,沒辦法活捉,直接當場擊殺!”

“諾!”

幾人立即肅穆點頭。

確實。

那個金丹境界的大魔頭,他們沒有實力能夠對付得了。

但是。

對付那些煉氣境界、或者是築基境界的聖心殿魔修。

他們就有信心了。

……

“這是什麽鬼東西?”身為聖心殿長老到司徒策,在與書芷畫、金丹人儡交戰之時,險而又險的避開了一個襲來的金色圓環。

直覺告訴他,如果被這個金色圓環命中的話,絕對會受傷的。

這是什麽古怪的靈器?竟然能讓他,感受到一種威脅?

而且,他發現自己一時半會,竟然拿不下眼前的這一對狗男女。

該死!

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有傷的話,絕對能夠在2二十招以內,把這兩個人都給拿下來。

但是。

司徒策忽然麵色一白,他急忙一掌逼退書芷畫與金丹人儡。

然後迅速往後倒撤數百米,右手一抖,一顆丹藥憑空出現。

他將這顆丹藥扔進口中,有些發白的麵色變得紅潤起來。

但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他的氣息並不穩定。

否則的話……

就不會以金丹十層的實力,還拿不下金丹人儡和書芷畫。

“該死的朝廷鷹犬!!”

司徒策心中暗罵了一聲,他身上的傷勢至今沒有痊愈,那是因為這是一位朝廷的元嬰大能,給他造成的傷勢。

這種傷勢甚至傷及到了他的神魂,讓他好些時日都有沒有恢複過來。

此時。

注意到他情況不對的書芷畫,立即再度襲殺而來,出手又是驚人的殺招!

司徒策急忙招架,但下一刻一個金色的圓環,就突襲而來。

並且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顆散發著濃鬱血氣的血色圓珠。

當看到那顆血珠的時候,他甚至懷疑……

到底哪方才是魔修?

這個血珠看起來,怎麽那麽像是魔門的靈器?

司徒策再度出手招架。

他雖然每一次都能夠擋住攻擊,但是卻能夠看得出來,他一直處於被動當中。

體內的傷勢無時無刻,都在影響著他的實力。

讓他受到極大限製。

雙方在短短的時間裏麵,就交手了數十個回合。

恐怖的餘波四處擴散,形成一股颶風,席卷整個遠應縣。

這種情況下……

一些昏倒在地的百姓、或者是實力低微的修仙者,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

這也沒辦法。

隻能算他們倒黴了。

“死來!!”

在這種被動防禦的狀況之中,司徒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他二話不說一掌轟擊而出,逼迫書芷畫與金丹人儡急忙躲避。

司徒策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他之前之所以如此的低調,就是因為此地距離靈劍宗非常接近。

他擔心太過於高調,會引來靈劍宗強者的注意。

現在……

這麽龐大的戰鬥動靜,肯定會引起靈劍宗的注意了。

若是靈劍宗元嬰襲來。

自己絕不是對手!

司徒策雖然很想把眼前的這一對狗男女給斬殺掉,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勢,讓這個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他緊咬牙關。

麵露憤恨。

以及不甘。

一雙陰鷙的眼睛死死的瞪了眼書芷畫與金丹人儡,彷佛是要將兩個人的模樣,給徹底的牢記在心中。

一股驚人的氣勢從他身上爆發,他在一刹那間,就醞釀出了至強一擊。

滔天魔氣洶湧而去,彷佛要將小半個遠應縣籠罩。

這書芷畫與金丹人儡迅速接招之際。

司徒策頓時化作一道黑煙,如遁光一般飛速遁走!

就連那個血色巨鍾他都咬牙扔下。

那個巨鍾傾注了他不知道多少的精力以及心血。

就這樣舍棄自然是心痛至極。

但……

如果等到靈劍宗的強者到來的時候,就不隻是損失這個巨鍾,也不隻是喪失恢複傷勢的機會,更不隻是失去突破元嬰的機會……而是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如果想死的話,就不會急切的要恢複傷勢,並且突破到元嬰境界。

司徒策逃了。

一個金丹十層的大魔頭,在金丹六層與金丹一層的圍攻之下……

他逃了。

這說出去可能有些丟人,但這是司徒策權衡利弊厚,咬牙作出的決定。

“呼!”書芷畫輕輕吐了口氣,以金丹六層的修為,與金丹十層的魔修為敵,讓她壓力很大,好幾次都是險之又險。

如果一不小心受傷的話,她就隻能夠轉身逃跑了。

好在,她猜對了。

這個魔頭之所以氣息不穩定,絕對是身上受的傷。

正是因為對方身上的傷勢,讓對方不敢拖下去。

選擇了撤離。

看著魔頭離去的背影,書芷畫自然不可能追上去。

一個金丹十層層的魔頭想要逃跑,他一個金丹六層的修仙者,怎麽可能追得上?

就算追得上……

又怎麽可能打得過。

僅僅隻是和對方過上幾十招,書芷畫的麵色都有些發白,看起來也有些疲憊了。

消耗非常大。

書芷畫給自己吞了一顆丹藥,本想拿出一顆丹藥給金丹人儡,然後突然想到這是一具人儡,就隻能收了回去。

“徒兒,如果沒錯的話,就是這個巨鍾將陽慶縣與遠應縣的百姓的魂魄,給汲取了。”

書芷畫一邊說著,一邊落了下來,她隨手一揮,破開了幾道保護巨鍾的陣法。

同時。

金丹人儡也落了下來,平靜的目光看著那個血色的巨鍾。

這是一件品階很高的靈器。

如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道身影模糊的魂魄,從血色巨鍾上的裂縫鑽出。

彷佛是有什麽力量,在牽引著這些魂魄一樣。

它們朝著四麵八方飛去。

書芷畫與金丹人儡對視一眼,兩人一同再度出手,這一次的目標,是這個詭異的巨鍾!

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乍響,肉眼可見的氣浪,卷飛周圍的一切碎石。

血色巨鍾轟然破碎,數之不盡的大量魂魄,如水花巨浪一般炸開。

大量魂魄在這一刻遮天蔽日,讓整個遠應縣……

都變得有些陰風陣陣。

這些魂魄,都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

他們飛往的方向,自然是它們身體所在的方向。

不過。

也有一些魂魄在被放出來後,頓時之間消散不見。

這就意味著……

這些魂魄的肉身,已經死亡了。

魂魄也跟隨著肉身的死亡,而消失於天地之間。

危機……

暫時解除。

忽然。

一道恐怖的神念覆蓋了整個遠應縣,這一道神念在破碎巨鍾上停留片刻,又好似觀察了一下書芷畫與金丹人儡。

然後,神念彷佛發現了什麽,朝著之前那個聖心殿魔頭,逃離的方向探去。

下一刻。

一道遁光於萬米高空一閃而逝,即使是金丹境界的修為,也隻能勉勉強強地捕捉到,遁光的飛行軌跡。

感受著這一道恐怖的神念,書芷畫並沒有絲毫畏懼。

因為,她感知得出,神念的主人並非是魔修。

“徒兒,這就是你說的,靈劍宗的修仙者吧?元嬰境界的修仙者,說派出來就派出來……看來這個靈劍宗,最少有兩位以上的元嬰。”

書芷畫感慨道。

金丹人儡剛給自己更換了一枚中品靈石當作動力能源,人儡聲音低沉沙啞地回答:“確實是靈劍宗的修仙者,而且還是似曾相識的元嬰。”

白易通過金丹人儡感知到,從靈劍宗出來的那個元嬰大能……

與前些日子,擊殺了金丹十層大妖的靈劍宗太上長老……

是同一個人!

或許對方也是認出了金丹人儡,所以才沒有在遠應縣停留,而是立即追進那個逃跑的聖心殿魔修。

“他逃不掉了。”金丹人儡說道:“如果我們有我們的插手,他或許能夠順利突破到元嬰境界,然後離開此地。隻可惜……他選錯了布局的地點。”

書芷畫點了點頭:“被一位元嬰大能追殺……讓他早半盞茶時間逃跑也沒有用。”

……

與此同時。

陳千雪也抬頭看了一眼遠處天際,她剛才彷佛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是宗門裏的前輩出手了,看樣子傳訊符已經抵達宗門了。”

“我這算不算是變相的完成了……不久前接的那個宗門任務?”

陳千雪的表情略顯怪異。

好像……

確實算是完成了。

她在靈劍宗接了一個,調查聖心殿魔修的任務,暫時離開了靈劍宗。

現如今。

聖心殿的一個金丹魔頭都出來了,這好像不用繼續調查下去了。

當然。

陳千雪目前也沒有回去的想法,因為她知道自己回到靈劍宗,就得要遭到一些,讓她覺得很厭煩的騷擾。

陳千雪搖了搖頭,甩開心中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思緒。

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

她呢喃自語:“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可以開啟模擬修仙了吧?”

……

“動靜沒了?”

遠處。

一名州府官員,禦劍將一個聖心殿煉氣魔修擊殺後,發現遠處的戰鬥好像停息了。

他不知道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是那位厲飛雨閣下贏了,還是那個聖心殿魔頭……”

他暗暗吞了一口唾沫,沒敢繼續再說下去了。

不過很快那漫天飛舞的魂魄,就回答了他的心中疑惑。

他眼睜睜的看著一道魂魄,落入了一個昏倒在地的少年的身上。

旋即。

那個少年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茫然地環視四周。

當少年發現周圍的人,全部都昏倒在地時。

頓時愣住了,滿臉不解。

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見此。

那名州府官員慶幸的暗舒一口氣,他壓製不住心頭中的震撼情緒,喃喃感慨:“現在的散修,都這麽厲害了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