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雙霓發現眼前這個神秘陌生女子,不僅修為境界方麵深不可測,就連對方的身份,都讓人有些耐人尋味。

對方僅僅隻是說了那麽幾句話,但苻雙霓已經聽出不少信息。

連自己的宗門都保護不了?

莫非……

此人是哪一個宗門的弟子?不對……哪個宗門弟子,能夠強的這麽離譜?

難道是某個宗門的長老?

甚至……

是某個宗門的宗主?

並且,對方口中的那個宗門, 極有可能已經不複存在了。

等等!

苻雙霓忽然想到了什麽,她頓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複存在的宗門,嘶!該不會,是聖心殿吧?

不對。

如果對方真的是聖心殿的魔修,那麽自己現在為什麽還活著呢?

“你來此,是來找白易的吧?”還未等苻雙霓來得及說什麽,書芷畫就笑著問道。

苻雙霓沉默片刻, 點了點頭,她確實是來找白修士的。

但……

沒想到居然路途上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讓她有些意想不到。

“他昨晚太累了, 就不要打擾他了。如果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跟我說。”書芷畫微笑著說的一句話,讓苻雙霓意識到白修士與這位神秘女子之間的關係,好像並不簡單。

苻雙霓開口說道:“清河縣附近,一個叫陽慶縣的縣城,發生了一場血光之災,死亡的百姓十分之多。”

“縣衙這邊初步懷疑,是魔修下的手。”

“但是……”

“由於清河縣縣衙缺乏人手,故而想請白修士,一同前往陽慶縣,查看究竟。”

“當然。”

苻雙霓補充道:“如果白修士,並不想摻和此事。”

“那我可以直接離開。”

“激將法沒有用哦!”書芷畫眯了眯因為喝得有些微醺,看起來略顯迷離的一雙美眸,她笑了笑, 繼續說道:“不過, 你剛才說, 有魔修鬧事?”

苻雙霓點了點頭。

書芷畫若有所思:“不介意的話, 可以帶我過去, 看一看嗎?”

苻雙霓一愣。

她屬實是有些沒想到……今日居然會有意外之喜!

她可以肯定這個神秘女人,實力非常的強勁。

至少也是築基五層起步,比自己要強得多了。

這種情況下。

對方若是願意跟著一起來,絕對是一個很強力的幫手。

隻是。

苻雙霓覺得自己對這個神秘女人,缺乏足夠的了解。

讓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好定奪。

“在忌憚我嗎?”書芷畫仿佛能夠看得出苻雙霓心中在想著什麽,她笑問道:“看得出來你非常的焦急,對這件事也非常的上心,而且這件事的嚴重性也不低。”

“若是你還繼續在此地猶豫不決的話,沒準在那個什麽陽慶縣,造下這般殺孽的凶手就桃之夭夭了。那些蛛絲馬跡的證據,可能就因為你猶豫的一瞬間……”

“也會變得消失不見。”

這種,如同長輩教導晚輩一般的說教口吻,並沒有讓苻雙霓感到有什麽不適。

她也知道自己太猶豫了,這種時候最主要的就是,要及時做出果斷的決定。

她深吸一口氣。

點了點頭。

說道:“若是前輩願意助縣衙一臂之力,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不知……前輩的尊名?”

“書芷畫。”

書芷畫?

苻雙霓搜尋了一下腦中記憶, 發現自己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也對。

修仙界裏不知多少億億人,她所在的這個大衍王朝,也不過是眾多王朝之一。

天底下的修仙者更是數不勝數, 在這種情況之下……

她怎麽可能知曉天底下任何人?

在別的王朝大名鼎鼎的人物,來到了大衍王朝之後。

就沒有什麽人知道其名號了。

這種事情屢屢發生。

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無需糾結。

苻雙霓直接禦劍飛行離開了此地,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陽慶縣。

而書芷畫則是不知從哪掏出個酒葫蘆,先給自己美滋滋的喝上一口,然後不急不慢地騰空而去。

酒駕了屬於是。

下方。

宅院裏。

白易正在悠閑地喝著靈茶,吃著書芷畫給他做的一些點心,看著逐漸消失在天際的兩道身影,呢喃自語道:“這位三號工具人壓力還挺大的,不僅要分出精力準備模擬修仙,還要處理現實中的這些瑣事。”

為了讓苻雙霓這個三號工具人,能夠騰出更多的精力,來進行模擬修仙人生。

白易自然得給她一些幫助,讓她盡早處理好現實裏的麻煩。

金丹人儡會答應她插手陽慶縣的事,肯定是白易的意思。

因為,金丹人儡隻有他能夠操縱得了。

而書芷畫會出麵與苻雙霓見麵,自然也是白易的意思。

是他讓書芷畫與苻雙霓見一麵的。

同時白易還讓書芷畫幫助苻雙霓處理好這件事。

但不要幫助的過於明顯。

適當一下就好。

當時。

他對書芷畫說出這些言語的時候,書芷畫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然後又突然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什麽的表情。

還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白易的肩膀,說了一句話:“徒兒,為師會給你把把關的。放心吧,交給為師搞定!”

白易覺得書芷畫估計是誤會了什麽,這隻是自己的一個工具人而已。

想到了這裏。

他無奈一笑。

現如今。

修仙模擬器裏有三位工具人為他打工,現實裏有金丹人儡與書芷畫。

白易覺得自己已經愈來愈接近於幕後黑手了,雖然他這個幕後黑手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野心與目標就是了。

可惜。

書芷畫無法成為工具人進入模擬器,如果可以的話那就更好了。

……

時間。

流逝。

暫居在清河縣的幾位州府修仙者,在得知了這個有些駭人聽聞的消息之後,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隔壁的陽慶縣。

等到了這裏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公主殿下原來已經先他們一步,趕到了此地。

不過。

公主殿下旁邊的那名女子是何人?嘶!容貌與氣質,竟絲毫不屬於公主殿下!

莫非。

這是州府那邊的援兵到了?不對啊!援兵隻有一個嗎?

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

紛紛表示不解。

苻雙霓看了眼那幾位州府修仙者,然後又看向了金丹人儡,禮貌的問候了一句:“厲前輩。”

苻雙霓旁邊的書芷畫,掃了眼那幾個州府修仙者。

她的目光,沒有在這幾人身上停留。

而是停留在金丹人儡的身上,她看得出來金丹人儡的修為,與自己差不到哪裏去。

心中驚訝嘀咕:徒兒哪來的一具實力如此強勁的人儡?

是的。

她知道所謂的“厲飛雨”,不過是白易操控的一具人儡。

那是白易跟她吐露的信息。

書芷畫一開始有點不太信,一具人儡能有金丹修為?

現在……

親眼看到這一具金丹人儡。

她不得不信了。

話說。

操控這一具人儡的人……

是白易吧?

思緒到此,書芷畫嘴角忽然揚起弧度,朝著金丹人儡那邊,輕輕眨了眨眼睛,櫻唇一張一合,仿佛在無聲的說些什麽。

金丹人儡嘴角微微一抽,還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書芷畫笑意更濃,還悄悄的吐了吐粉嫩的舌頭。

明明是一個幾百歲的人了,卻還在這裏裝著嫩。

當然。

用書芷畫平時醉酒時,沒有任何逼數的話來說——她今年很年輕,是18歲3600個月的妙齡少女!

哪來的幾百歲?

汙蔑!

全是汙蔑!

眾人都沒有注意到書芷畫的小動作,他們其實也是差不多時間到的,苻雙霓僅僅比州府的這幾個修仙者,早到那麽一小會兒。

此時。

苻雙霓看著前方的陽慶縣,她沒有嗅到一絲一毫的血腥味,但也能感受到陽慶縣的不對勁,因為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

陽慶縣確實不如清河縣那般繁華,可是也有足足十幾二十萬的人口。

按理來說,陽慶縣也算是熱鬧,不至於一個人都看不到。

可現在,他們確實是看不到,任何一個外人。

苻雙霓麵色逐漸凝重了起來。

吸了口氣。

她說道:“在外麵怎麽看,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我們進去看看!”

眾人都沒有什麽意見。

苻雙霓、金丹人儡、書芷畫、以及兩個州府官員、兩個州府家族子弟,一行七“人”陸續進入陽慶縣。

當他們進入其中後。

就看見……

令人驚悚的一幕!

隻見!

眼前烏泱泱的一大片人,全部都以各種各樣的姿勢,倒在了冰冷的地上,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驚恐或者是痛苦的神色,每個人躺在地上的人都眼睛,都是緊緊的閉合著。

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更沒有任何的血跡。

所有人仿佛是同一時間,全部都癱倒在地上一般。

僅僅是眼前所看到的人數,就多達數百人之多!

密密麻麻!

讓人看一眼都毛骨悚然!

還好。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算是見識多廣,他們雖然震驚於眼前的畫麵,但並沒有露出什麽慌亂的神色,而是觀察著周圍的一些情況。

“死了麽……不對……”苻雙霓毫不忌諱的蹲了下來,湊近一個地麵上躺著的人。

她發現對方還有很微弱的呼吸,還有一絲絲的生機尚存。

不隻有這個人一樣,所有躺在地麵上的人,都還活著。

他們並沒有死,僅僅隻是昏迷過去了而已。

但是究竟是什麽原因……

導致他們昏迷不醒。

看這個樣子,估計整個縣城的人,都遭殃了吧?

苻雙霓緊皺眉頭。

她發現。

在眼前的這些昏倒的人當中,居然還有一位煉氣境界的修仙者。

應該是個散修。

連修仙者都不知不覺的會過去,屬實是令人匪夷所思。

怪不得陽慶縣沒有傳來任何動靜,如果不是她派人來這裏走一趟的話,可能還得再過好些天的時間,才能發現此地出事了。

到那時候。

黃花菜都涼了。

“他們被某種獨特的秘術,給抽取了三魂七魄中的一魄。”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一道略顯慵懶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讓我比較好奇的就是,他們這麽做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眾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書芷畫正抱著個酒葫蘆,身上彌漫著淡淡的靈酒香氣。

她帶著一絲笑容,開口繼續道:“這些人不會無緣無故被抽走三魂七魄中的一魄,這麽做的人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肯定是想借助這門詭異的秘術,完成一件對他有利的事情。”

“比方說……”

書芷畫活了這麽多年的時間,見過、或者是聽過,不少魔頭禍害世間的例子。

她想到了什麽後,幽幽說道:“對方想借助這一門詭異的秘術,突破一個,多年未能突破得了的境界。”

“如此大規模的處心積慮的秘法汲取,或許是為了從金丹突破到元嬰?”

書芷畫的每一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都讓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

更是讓在場除了金丹人儡之外的眾人,麵色劇變。

雖然書芷畫說的僅僅隻是一個猜測。

但也是目前比較靠譜的一個猜測,不然為什麽魔頭會這麽做呢?

從金丹……

突破到元嬰境界?

嘶!

那豈不就是說,幾乎讓陽慶縣變成一座死城的人,確實是一個魔頭?

而且,還是一個金丹十層,半步元嬰的魔頭?

陽慶縣十幾二十萬人,是對方突破元嬰時,所需的祭品?

腦海中閃過了一抹靈光,苻雙霓忽然瞪大了眼睛。

“清河縣之前的那些聖心殿魔修,想方設法要滲透入縣衙,他們目的難道也是如此?通過縣衙的力量,布下覆蓋整個清河縣的秘術,等到合適的時機,再觸發秘術?”

“然後,整個清河縣數十萬的百姓,包括一些實力不強的修仙者……全部都會成為,幕後的那個大魔頭的養料嗎?”

苻雙霓沒有隱瞞自己心中的猜測。

盡管這些猜測沒有什麽證據,聽起來也非常的離譜。

她將這種離譜的猜測,說了出來。

書芷畫微微側目,她仿佛是在仔細的感知著什麽。

旋即若有所思,說道:“還別說,確實是感知到這座縣城裏麵,有布置大型陣法的痕跡。”

“這些痕跡非常的隱蔽,如果他們不觸發陣法的話,即使是我也難以發現。”

書芷畫笑道:“你的猜測,可能很接近真相了。”

她因為喝了不少靈酒,有些微醺,能笑得出來。

但其他人卻笑不出來。

如果這是真的話……豈不是意味著,陽慶縣是清河縣的替代品?

原本魔修們的目的,是用清河縣的數十萬人,當作祭品。

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清河縣的魔修被打殺殆盡。

以至於……

他們在清河縣裏的布置準備,全部都功虧一簣了。

為了能夠換一個清河縣的替代品,魔修就盯上了陽慶縣?

而陽慶縣沒有白易這個變數,再加上陽慶縣裏的散修們,撐死也就煉氣三四層的那種水準,沒有人能夠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甚至……

陽慶縣的縣衙,沒準已經被聖心殿的魔修,給控製住了!

就算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也能將這些聲音給壓下去,然後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他們的布置與謀劃!

嘶!

“殿下!”一名州府官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顧不得暴露不暴露苻雙霓的身份。

他語氣焦急的說道:“若陽慶縣是清河縣的替代品,那肯定還會有第二個縣城,成為清河縣的第二個替代品!”

他的語速飛快:“因為陽慶縣的人口,本就不及清河縣,魔頭想要更多的祭品……”

“得需要更多的替代品來替代清河縣!”

“我們必須要阻止一個元嬰境界的魔頭降世!”

“否則……”

“將會生靈塗炭!!”

這個州府官員能夠想到這一點,苻雙霓自然也能夠想得到。

問題是。

如何找到……那個即將要突破到元嬰境界的魔修?

對方在哪?

現如今。

沒有人會質疑他們的猜測是不是錯誤的。

這麽嚴重的事情,即使猜測是錯誤的,他們都必須要查一查,以掃清危機。

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等等!”

忽然,另一個州府官員,急忙道:“昨日是不是有一個縣,發現了魔修的蹤跡?我記得那個縣城並不是陽慶縣,而是清河縣附近的另一個縣城!”

“根據那邊傳來的消息,那個魔修被兩個朝廷的客卿,給打殺了。而且臣記得那個縣城的人口,和陽慶縣是差不多的。”

“這兩個縣城的人口加起來,差不多就比不上一個清河縣了。”

“莫非……聖心殿魔修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那個地方嗎?”

聽到這裏。

苻雙霓當機立斷,下了一個命令道:“立即動身!”

“殿下,那陽慶縣的人……”

苻雙霓沉聲道:“若是魔頭將那個地方,當做是下一個目標,而我們還不趕緊過去破壞聖心殿魔修的計劃。到時候,不僅陽慶縣的人我們救不了,那個縣城的人我們也救不了。”

“在這個時候,必須要做出一個取舍!”

幾個州府修仙者心中一凜,他們感受到苻雙霓的決意。

便不再說什麽了。

書芷畫麵色訝異,旋即向金丹人儡,悄悄的傳音:“徒兒,為師挺看好這小丫頭的,有獨當一麵的能力,你看人還挺準的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