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蓄力
奴仆們扒著牆頭，露出半個腦袋眺望。雷曼站在牆下，恨恨不平的喝問道：“蠢材，都看到些什麽？快話呀。你想把老爺我急死嗎？”
牆頭的奴仆們瞪大眼睛，死死盯住斜對麵軍營內的動靜。可不管看多久，他們也沒發現自家老爺希望中出現的混亂。
其中一個奴仆扭頭朝下，苦著臉道：“老爺，對麵的那夥蠻子確實都還好好的。他們既沒中毒，也沒亂跑。”
“蠢材。”雷曼耐不住心頭怒火，一腳踹倒搭牆的梯子。梯子傾斜，上頭的奴仆驚叫摔下，連人帶梯反將雷曼本人砸倒。其他奴仆連忙來拉，哎呦呦的叫聲不絕於耳。
雷曼被木梯砸的眼冒金星，更是一連幾腳將奴仆們踹的雞飛狗跳。他實在心中惱怒，自己把倒下的梯子扶起，攀上牆頭朝軍營方向看。
寒風城過去是對抗惡魔的軍事堡壘，軍營是城內的型堡壘。它沒有敞開的大門，反而修有永久性的工事。這會工事門口擠著幾百號人，正緩緩排隊進去。
這確實不像是要出亂子的模樣，反而井然有序。
“昨晚派去送吃的那些人呢？他們沒裏頭什麽情況？”雷曼一扭頭，喝問底下扶梯子的奴仆。
幾個奴仆對視幾眼，紛紛搖頭。好一會才有韌語道：“老爺，昨晚派人給那些蠻子送吃的。可東西進去了，人卻沒出來。”
“真的沒出來？”
“真的沒出來。”
一個問，幾個答，越問越奇怪。
昨鬧劇般的決鬥讓副城主閣下顏麵大失，還折損從屬的騎士，這等羞辱自然不能善罷甘休。沒黑，雷曼的暗算就來了——打不過你，我就借長腿家的名義下毒。
這套路簡單，識破後會覺著不值一提。但雷曼用這招對付了不知多少人，有效就好——結果‘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為了一次性放倒周青峰的全部人手，雷曼閣下舍了大本錢。可酒肉食物送進去，一點反應都沒櫻他掐著時間派人半夜去收屍，卻發現軍營裏好端賭。
接下來雷曼又派人蠱惑饑民衝擊軍營，可鼓動的人站在遠處都被辨識出來，遭到一一射殺。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踢上了鐵板，不得不親自過來瞧瞧。
瞧過之後也瞧不出什麽端倪，反而把雷曼閣下的腦子弄得很亂。他沉著臉從梯子上下來，厲聲問道：“那幫蠻子連個可以收買的都沒有？”
奴仆們還是搖頭，“那幫蠻子確實有些不太一樣。他們進了軍營就不出來，外麵連個人都見不著。我們想派人靠近也被嗬斥驅趕，更別提收買了。”
這真是從未聽過的隊伍，處處都與眾不同。雷曼有種‘老鼠拖龜，無從下手’的錯愕。他活這麽些年，第一次碰到這種有紀律的部隊。
見自家老爺就要再次羞惱成怒，奴仆們連忙道：“那幫蠻子好像正在招募工匠，我們已經派人混進去了。用不了多久就給他們放把火，一定燒死他們。”
聽著手下派人混進去，雷曼又把梯子搭起來，想要看看情況。而幾十米外的軍營門口，百多饒隊伍已經陸陸續續的進入訓練場，正在等待甄別。
寒風城沒有農業，想賺錢就必須靠手工業。城裏的工匠相當多，各家權貴都會養了一批。不養的話，連生活中的鍋碗瓢盆都沒辦法解決。
可女妖堡的菲爾斯家族受周青峰刺激，為了逼迫其他城主屈服，直接切斷了反抗者的糧食供應。這逼得有異心的勢力陷入莫大困境，也讓各城的底層陷入絕境。
周青峰下令收容寒風城的工匠，湧過來的人數遠遠超過預計。一口氣有上千人出現在軍營外，全都是餓的前胸貼後背的饑民。
這麽多人要救濟，完全超出和諧村隊伍的承受能力。作為工匠會長的威爾遜又喜又急。他既高興周青峰願意給糧食，又怕隊伍人數太多，逼的周青峰停止收容。
望著越來越多的饑民進入軍營，周青峰是麵無表情，盧咳饒臉色就極其難看。這年頭誰沒餓過肚子？所有人都有極其痛苦的饑餓記憶。沒誰喜歡把糧食送出去。
為了活命，也為了攀附，什麽人情臉麵都顧不上的。威爾遜在周青峰麵前甘願當一條狗，可他一扭頭就咬牙切齒的召集工匠協會的骨幹，隻一個命令......
“現在糧食就是命，能救我們的也隻有雨果老爺。可雨果老爺的仁慈不可能無窮無盡。所以不是我們工匠協會的人，絕對不能收進來。誰敢亂放人，我先殺了他。”
這話不用解釋，大家都明白。無需周青峰做任何動員，被收容的工匠就自發組織。他們自有一套標準來確定誰能得到救濟，對那些想蒙混過關的人是毫不留情。
進入軍營訓練場的人群很快被清理出一百多。他們要麽不是工匠協會的人，要麽被認為技術不行，要麽就是簡單的有私仇。
確認能留下的工匠自然大鬆一口氣，立馬就會掉頭把那些不被認可的人群趕出去。當紛爭四起，威爾遜甚至向武裝民夫借來武器，毫不猶豫的武力驅逐。
訓練場上迅速見血，哀求哭嚎聲響成一片。周青峰站在場外視若無睹，他頂多把威爾遜招來，低聲命令道：“年輕的女人和孩子可以留下，但必須嚴加看管。
此外，有戰鬥力的隊伍必然是有組織的。我在黑森林是如何管理民夫，你應該很清楚，照老規矩辦。
五人一組，三組一隊，三隊一連。給我把人管理好，你就是有功之人。任何不服從命令的人，一律處死。”
威爾遜在死亡邊緣讓周青峰又給撿了條命回來，他此刻是心服口服，對任何命令都嚴格遵守。維護雨果老爺的利益，就是在維護他自己的利益。
隻是突然收容這麽多饑民，隊伍裏攜帶的糧食根本不夠吃，用不了幾就得斷糧。盧克向周青峰建言，想著如何讓工匠們少吃點。
周青峰卻擺擺手，“中午飯早點弄，大家吃飽了，準備出去找人幹架。相信我，有人已經把糧食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我們去拿。”
盧克聽周青峰的肯定，當即明白要發生什麽事。而在軍營外，滿以為會看到一場亂子的雷曼閣下再次把自己的奴仆踢的四處亂竄。
“不是派人混進去了嗎？怎麽又被人轟出來？你們怎麽一點用都沒有？老爺我還能指望你們些什麽？要是那些蠻子來殺我，你們是不是也這樣鬧騰一場就算了？”
副城主閣下罵的起勁，底下幾個仆人對視一番，全都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