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長
謀殺之神希瑞克執掌‘謊言’神職，這注定了它是個謊話連篇的家夥。可虛弱至極的實力又讓希瑞克拿周青峰毫無辦法，被害的連‘謊言’神職都沒保住。
幽暗的黑森林中安靜而隱秘，處處都有危險。陰影中蟄伏著大量能力各異，凶狠狡詐的怪物，就連林子裏的環境都會致人死命。
這裏的一片落葉，一根藤條，甚至一團霧氣都可能暗藏危險。沒有相應的辨識和生存能力，在這種環境下幾乎是寸步難行。
“你左邊是塊**泥沼，這種泥沼其實算一種有微弱自主意識的活物。它會在森林裏緩慢移動，吞噬任何踩在它上頭的生命。”
“**泥沼的上空必然會附帶毒瘴，這是死亡的獵物腐爛後形成的。它凝聚不散，毒性猛烈。我是謀殺之神，經常推薦信徒用這東西來製造莫名的死亡。”
“向前走，跳過去，留意你頭頂的蛛網。那是寄生蛛的領地。這東西喜歡在獵物體內產卵。被它抓住的獵物還能活很長時間，直到獵物體內的血肉被幾百隻幼蛛吃光為止。”
“不過寄生蛛的的蛛絲是好東西，跟黃金等價。它是最好的弓弦材料，魔力親和性極好，可以多層附魔。”
“喂，你不要亂碰啊。那隻母蛛就在你頭頂上。”
危機四伏的林地中，周青峰從一個陰影跳向另一個陰影。他總是能在不同的陷阱和怪物領地間找到安全的道路，小心翼翼的通行。
這背後全是希瑞克的功勞。
畢竟了活了很久很久的神靈，知識儲備太豐富了。
‘謊言’神職崩潰消散，希瑞克反而沒了包袱，總算可以說真話了。雖然它還有‘陰謀’和‘欺詐’這兩大邪惡神職在，但目前狀況下把周青峰搞死無異於連帶坑死它自己。
在‘命運共同體’的狀態下，一人一神雖然彼此討厭提防，卻不得不相互合作——周青峰乖一點，不要胡亂作死；希瑞克也乖一點，不要隨便坑人。
想要活下去，就得向現實妥協啊。
希瑞克的指點還真不一般，那怕隻言片語也比野蠻人托德說的清楚。之前它渾渾噩噩好多年，失去‘謊言’神職反而更加清醒，變得像個話癆。
“維克多，你為什麽非要去救那個野蠻人？我完全可以幫你安全的離開黑森林，也不再要求你付出任何代價。”
周青峰對此隻嗬嗬兩聲，注視了一下自己眼前的虛擬麵板。
希瑞克的神念雖然在周青峰腦子裏，可它卻對穿越有關的事項沒有任何感應。
而希瑞克開始指點周青峰，後者屬性麵板上就多了個‘民間傳說’的條目。隻要謀殺之神談及的內容，都會記錄在這個條目下。
比如‘黑森林’，比如‘神秘學’，比如‘怪物手冊’。
希瑞克說的越多，周青峰對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了解的也就越多。‘民間傳說’的內容不斷增加，他甚至覺著自己頭腦靈動，智慧和常識都在顯著提高，鑒別能力暴漲。
這個免費的神級老師真是萬金難求，來的太是時候了。
關掉虛擬麵板，周青峰抬頭看向樹林的枝幹上。
黑森林極度苦寒，這裏的樹木生產極其緩慢。十幾米高的樹木往往要生產一兩百年，好處便是這裏的樹木材質極佳，非常的堅韌，硬實，是極其難得的好木材。
剛剛周青峰追著托德的腳印進入樹林，很快就發現沒了對方的蹤影。希瑞克提示說，野蠻人肯定是發現了埋伏卻懶得理會，於是借助蠻力爬上樹幹，從半空中跳躍前進。
周青峰在仔細觀察後，果然在一些樹幹上發現攀爬的痕跡。地麵掉落枯老的樹皮，樹幹上留下巨力撕扯的痕跡。
“小子，你在聽我的話嗎？”希瑞克鬱悶的很，“你尊重我一下，好不好？聽到了哼一聲啊，我好歹也是個神。”
“哼.....”
希瑞克氣的不輕。
行進大概兩小時，周青峰終於穿過樹林，來到灰泥村外。
這裏和白鴉村類似，也是野外構築的一個堅固堡壘，為百來號人類冒險者提供休息落腳的場所。
堅固的木牆，高大的箭塔，威力十足的重型弩炮。冰冷的黑森林裏，人類依靠智慧製造了大量對抗荒野怪物的利器。
正是有了這些利器，身體不占優勢的人類才能在生存的對抗中，不被遍地橫行的妖魔鬼怪滅絕。
隻是周青峰這會在樹林邊微微探頭，遠遠眺望卻沒看到托德的影子。按說那個野蠻人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啊。
“那家夥應該已經死了。”希瑞克說道，“班恩複活，其信徒為了增強其實力，正在到處製造混亂和死亡。
黑森林的馬格魯部落已經投靠班恩的教會，它們決定用森林裏的幾千人類冒險者作為祭品，向班恩展現其忠誠，換取神靈的青睞。
灰泥村的老修斯是最早發現異常的。可為了活命，他毫不猶豫決定出賣其他人類村落。那個村子裏聚集了大量地精，就等著對白鴉村發動襲擊。
昨天我附身的那個班恩信徒原本是打算做內應的，結果被識破了。至於那個把你們騙來的麥肯，他應該也背叛了。
黑森林裏的幾千人類沒救了，人數分散，沒有統一的頭領，很快就會被逐個擊破的。我勸你還是馬上逃命比較好。”
希瑞克早就知道班恩教會的所有陰謀，它卻根本不在乎生靈的死亡和苦難，隻當這是一場遊戲。可周青峰卻不能將之視作遊戲，這是一場曆練，一場考驗。
麵對一場絕地的磨難，最容易的應對自然是逃之夭夭。可最有收獲的應對肯定是勇敢麵對，最困難的抉擇不僅僅需要勇氣，還需要清醒的頭腦和冷靜的判斷。
可周青峰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清醒，算不算冷靜？他猶如黑夜中尋路的旅人，懸崖可能在身前身後的任何方向，想逃都沒地方逃。
此刻在灰泥村的堅固圍牆內，一個身穿灰袍的地精薩滿正拄著根骸骨拐杖，踟躇而行。它佝僂低首，比一般地精還矮小。這古怪的模樣令人發笑，可在場無人敢輕視它。
地精蠢笨，膽小，戰鬥力極弱。可龐大的數量下，還是有少部分精英擁有極高的智慧和能力。
馬格魯部落有十幾萬地精，祖爾.灰皮就是部落內的智者。這個老地精的名字來源於其與眾不同的灰色皮膚。和其他綠皮的同類相比，它的存在讓部落得以興盛。
見到這個老地精，灰泥村的冒險者們無不感到心跳加速，口幹舌燥，莫名的心慌心悸，不可抑製。
這種發自內心的無力感來自灰皮手中那根骸骨手杖。這是老地精獻祭了大量同族生命後，由班恩賜予的‘恐懼之杖’——半徑三十米範圍內，所有生物都需要接受恐懼檢定。
任何意誌不堅定的弱者都將喪失反抗的能力，距離近的甚至會選擇臣服。
麵對手持‘恐懼之杖’的祖爾.灰皮，村子裏的人類冒險者不得不低頭，單膝跪下。
老地精抬起自己細細的脖頸，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人類，你們準備好了嗎？”
灰泥村的頭領把腦袋低的幾乎挨著地麵，誠惶誠恐的答複道：“尊敬的智者，當您到來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準備好了。”
嗬嗬嗬嗬......
祖爾.灰皮發出刺耳的笑聲，“那就開始行動吧，我期待你們人類自相殘殺，吾主必然喜歡這場血祭。若有人反抗，則擰斷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