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的時候外公拉住高鵬輕聲囑咐,“你也不要嫌棄少棠他,他也是為了你好。”

“不會的,我怎麽會嫌棄劉大爺呢。”高鵬趕緊說道。

“嗯......以前那時候日子沒有現在這麽好,少棠他家裏本來有兩個妹妹的,那一年鬧饑荒,一個冬天過去了,少棠家就隻剩下了他一個獨生子。”紀寒武歎了口氣。

高鵬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沒想到看上去總是和藹無比的劉大爺居然還有這樣的過去。

“要多吃點,多吃點才能有營養,才不會餓著......多吃點總是沒錯的,能吃是福。”劉大爺笑嗬嗬的話語回**在高鵬耳邊。

“我知道了。”高鵬默默點頭。

從渝州城北部離開,途中經過了山靈驛站。

高鵬隻是在阿斑背上遠遠看了一眼,倒是沒有進去參觀。

在沿途的山靈驛站裏時不時可以看見怪獵團隊的身影,這些怪獵團隊大都步履匆匆,看上去極其擁忙。

偶爾能夠聽見他們在山林裏爽朗歡快的笑聲,這是又一次大獲豐收的喜悅。

至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高鵬在心底默默念道。

人類終究是一種適應性極強的生物,也是最能創造奇跡的生物。

被山靈占據的百萬大山已經被徹底打通關,說是後花園可能有點太囂張,但高鵬能夠閉著眼睛在裏麵走路是沒有問題的。

離開百萬大山繼續向西大概走了數百公裏,經過一片奔騰的河流。

渾濁的紅色河流洶湧澎湃,一條條漩渦在水麵盤旋。

紅砂河。

阿呆認出了這條河,眼眶裏亡靈之焰劇烈閃爍。

“既然都過來了,你就去看一眼你的族人吧。”高鵬對阿呆說道。

阿呆有些意動,但腳底仿佛生了根紮入地底。

“去吧,去看了就回來,你畢竟曾是是它們的王。”高鵬對它鼓勵道。

阿呆疑惑的歪著頭叫喚兩聲。然後對高鵬點點頭就於阿斑背上幾個縱躍離開。

森林深處,一群紅水河猿自由自在的生活著。

參天古樹上一條條藤蔓垂落,樹林裏歡快而又祥和。

在最中間的一顆大樹上垂掛著一片兩米長的紅色鱗片,紅色鱗片上散發的氣息將紅水河猿的天敵驅逐。

一隻母猿坐在樹上抱著一隻小猿給他喂奶,旁邊一隻猴子往自己腦袋上戴了一個瓜皮,對著其他紅水河猿扔屎。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幾隻紅水河猿追逐打鬧起來。

阿呆默默觀望著這一幕,看得有些癡了。

......

急湍的紅色河水裏幾十條小船在河水中行駛,每一艘小船上都站著三個人,有人操舵,有人灑小網,還有人在旁協助。

“快點,老三動作快點。”嘴裏叼著煙的大漢操縱著船隻的方向盤一邊大聲喊道。

“別催,這些魚精得很,萬一嚇跑就不好了。”被稱作老三的青年穿著紅色夾克襯衫,裏麵套著一個白色背心,看上去孔武有力。

“要我說幹脆直接用金絲鉤網將這些魚全部一網打盡就是了,哪用得著這麽大費周折。”隊伍裏唯一一名留著短發的男孩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可不行,按照河神大人的規矩我們不能用那些大型網,隻能用小網兜捉魚,要是違反了河神大人定下的規矩,我們是要被禁賽的。”

“第一名有河神大人的鱗片作為獎勵,利州城裏的船廠都在收購河神大人的鱗片,聽說陳小亮上一次得到的鱗片就賣了好一百萬聯盟幣。”

“那是什麽!?”

體積龐大的阿斑從岸上經過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正在操縱船舵的大漢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怪物。

“那是山吧?”

“那山背上好像還有房子,好像有人在上麵。”

高達六十米的阿斑在這些人看來就是一座小山丘。

在岸邊為這些選手加油的觀眾們也都情不自禁的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著阿斑龐大的體積。

體積這麽恐怖的怪物還是許多人這輩子第一次遇見。

河水突然翻滾,一層層紅色的水浪向上洶湧澎湃,一艘艘船隻在浪花中無助漂泊,被搖得更遠。

緊接著一大塊紅色的陸地於水底浮現,鮮紅的鱗片光滑如鏡,如一座小島與河中央緩緩升起......

“河神!”

“是河神大人!”

“河神大人顯靈了。”

岸邊眾人紛紛祈禱,一些年紀比較大的老人甚至跪倒在地磕頭。

在這偏僻的地方,庇佑一方基地市的龍血紅砂鯉已經被當做河神,受到當地人的供奉和敬仰。

龍血紅砂鯉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從自己領地紅砂河附近經過,所以忍不住從河底深處浮出水麵獻出真身。

既有警告這裏已經有主的意思,也有對氣息主人的身份比較好奇。

“你好啊!”高鵬坐在阿斑背上笑著對龍血紅砂鯉打招呼。

龍血紅砂鯉看向高鵬,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吐了兩個水泡就縮回河底了。

很快就有利州基地市的人過來接應高鵬。

“原來是亡靈天災閣下前來。”前來的接待員三十多歲的樣子,相貌普通,脾氣溫和。

“我隻是路過,希望沒有打攪到你們的比賽。”高鵬歉意說道。

“沒有沒有,閣下能夠觀看他們比賽是他們的榮幸。”接待員趕緊說道。

“他們這是在做什麽?”高鵬還是有點好奇。

“他們在進行捕魚王大賽,使用小網和網兜在紅砂河內捕捉魚類,根據最終的重量決出冠軍,冠軍可以獲得鯉魚王賞賜的一枚舊鱗。”接待員說道。

“還有這種活動?舉辦幾屆了?”高鵬感覺很新穎。

居然是由怪物和人類共同組織的比賽,真是有趣。

“也就是瞎鬧著玩,這是第二屆,每個月舉辦一次,上個月剛舉辦第一次。”

高鵬點頭,看了一眼河麵幾十艘船隻,如果這個比賽能夠延續下去,或許幾十年幾百年後就會變成當地的風俗傳統吧?

那些口口相傳的風俗傳統就是這麽慢慢衍變而來的。

這隻是我看見的一場比賽,在我沒有看見的地方可能還有更多的故事在陸續上演。

高鵬笑了笑,又看了一會兒比賽後告別接待員繼續向西前行。

利州隻是這次旅途的一道風景,真正的終點還在前方等待著他。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