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返程
陸希凡冷著臉離開了，剛走到後院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江亦靠在門上，一手拿著煙。天色漆黑，隻看到一點嫣紅忽明忽暗。陸希凡抿著嘴停在距離江亦一米處，看著那點火光。心突然安定了下來。
“天涼了，晚上不要在外麵瞎逛。”
“好。”
等陸希凡走近，江亦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輕輕踩了踩，伸手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一起出去了。
江亦的手很灼熱，熱的燙人。
兩人回到房間，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並肩躺在床上。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靜的隻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陸希凡不知道江亦什麽時候來的，聽到了什麽，亦或是全聽到了。過了一會兒，江亦有些沙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玉沒有追回來。”
陸希凡轉頭看著江亦。
“是小兵拿的嗎？”
“是他拿的。”
“我們今天下午見到他的時候，玉就被他送出去了。”
“他為什麽要拿玉？因為錢？”
“那人給了他三萬塊錢。”
“要報案嗎？”
“報了，是你表哥來的。”
“我表哥？怎麽會是他？”
“他在興縣辦事，就跟著警察一起過來了。”
“那，現在要怎麽辦？我們還要留在這裏嗎？”
“明天我們跟他們一起離開，留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了。”
“希凡，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希凡翻了一個身，背對著江亦。
“作為你的助理，我難道不應該知道一些分內的事情嗎？”
江亦從後麵輕輕地將陸希凡攬在懷裏，用頭輕輕地蹭著她的頭發。
“應該。”
“那你要說一些什麽嗎？”
“要，但不是現在。會昆城，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
“好，我等著。”
“今晚怎麽哭了？”
“今晚？”陸希凡想起之前在後院的事。
“你今晚什麽時候去的？”
“王瑋安說到你不開心的時候。”
“這麽早。”
“嗯，我知道你會在那裏。”
“應該是想起什麽難過的事情了吧。”
“你有什麽難過的事情，現在可以說給我聽聽嗎？”
“我難過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確定要聽？”
“嗯，確定。”
“你要聽，我還不樂意講呢。快睡覺，困了。”
“好，什麽時候樂意了，我隨時恭候。”
“行。”
“晚安。”
“晚安。”
第二早，昆城來的車很早。這幾天把東西整理的差不多了，沒用多久，他們就已經準備好出發了。
王大爺和王大娘都出來送，沒有見到王瑋安。江亦隨口問了句，王大爺說今早一早就回昆城了。他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
謝言看著東西都裝好，跑過來跟江亦說。
“方老跟你們回去，我跟著這輛車回去，我不放心。”
“行。我們到興縣縣城會停留一會兒，把房給退了。”
“沒事，我們走得慢，你們應該不用半小時就追上來了。”
“那就這樣吧。”
方老和陸希凡坐在越野車上，說著興縣的風土人情。江亦在車旁跟王大爺說了一會兒話，就上車走了。
陸希凡轉頭看王大爺和王大娘，他們還站在門口朝著慢慢遠離的車子揮手。陸希凡眼眶變紅，回過頭，不敢再看。坐在副駕駛的方老遞了一張紙給陸希凡。
“人這一生都是活在相聚和離別中的，沒有什麽難過的。你要相信緣分。緣分這個東西，玄妙的很，你以為看透了它，轉過身，發現總是有意外讓你驚喜。”
“我不喜歡離別，它總是會讓人難過。”
“你這二十幾年裏，經曆過了諸多相聚和離別，每一次都會落淚。欣慰或是難過，這都是一種體驗。如果沒有離別的苦楚，怎麽會有相聚的滿足。當你經曆了這世間的許多事後，你就會發現，有時候離別比相聚更令人解脫，放鬆。”
“那重聚呢？重聚是不是一定是快樂的？”
“重聚總是需要緣分的，不管你開心不開心。有些人以為離別後，很快就能重逢，但是在這交通發達的世界裏，終其一生都不能再見一麵。而有些以為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的人，卻時時見麵。那都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未散。”
一時間，三人都沒有說話。陸希凡看著外麵窗外荒廢的田地，垃圾堆積的田埂，雜草凋零，一股蕭瑟的氣息撲麵而來。心裏麵突然很平靜，這一切都隨著世間的規則發展著，意料之中，毫無新意。
再有一個月就冬天了吧。
到興縣，江亦先把房退了，三人又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才繼續趕路。一路上很穩妥，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回到昆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江亦和陸希凡先把方老送到醫院，方老的夫人和一個年輕的男子在醫院門口等著他們。
方老看到江亦開車是去醫院，氣的又罵了一頓江亦。江亦笑著把方老交給那名男子，那男子也笑著扶著方老，衝著陸希凡點點頭，就帶著方老往醫院裏去了。
江亦還在和方老的夫人聊天。
方老的夫人從陸希凡下車就一直盯著她看，陸希凡知道，她在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陸子濤的女兒。
“您好，我是小凡。”
陸希凡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方老的夫人，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江亦。
“師母，是小凡，剛才沒來得及介紹。這是我的錯。希凡，這是師母。”
方老的夫人笑著拍了拍江亦，走到陸希凡麵前，拉起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一下子紅了眼眶。陸希凡看著情緒突變的人兒，變得手足無措，語無倫次。
“好孩子，對，你是要叫我師母的。，這是以前說好的。”
陸希凡心中疑惑，不過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輕輕地安撫著方老的夫人。
“師母，師父就交給你了。那些事情有我們在呢。”江亦輕輕地擁抱了一下她，隨即放開。
方老的夫人有些驚慌的看了眼陸希凡，抓著她的手緊縮了一下。陸希凡有明顯的觸感，她隻是看了眼江亦。
“師母，沒事，我們都懂得。”
她歎了一口氣，笑著點了點頭。
“好，好，你們要照顧好自己，老方這邊你們就不要擔心了，有我看著呢，這次他保管跑不了。”
說著三人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