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程

接下來的幾天,天氣預報中的雨期如約而至。在新縣原本有些幹燥的空氣中,增添了許多濕潤的氣息。

陸希凡在四合院收拾著東西,他們已經準備著回昆城,以便整理後續的資料。這幾天陸希凡沒有再見過江亦。

陸希凡,閆然幾人回到昆城後,有些不適應昆城的悶熱,坐在風扇下,依然流了滿身的細汗,黏黏的,讓人感覺到了一些浮躁的氛圍。

“小林,你打電話叫的師傅怎麽好幾天都沒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雜誌社終於有人受不住這樣的悶熱,有些急躁的問事務組的小林。叫小林的女孩子,不知道是天太熱,還是被人懷疑做事不上心,紅著臉朝著說話的人提聲說了句,“我這幾天都在催,師傅說管這片的人手最近不夠,剛才打電話說今天過來修。”

剛才說話的人注意到小林的不自然,反應過來剛才自己說錯了話,忙向小林道歉,“小林,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才是熱昏了頭,你不要放在心上,這樣吧,我請大家吃冰,這天太熱了,解解暑。”

說話的人討好的看著小林,小林有點不好意思,忙擺手說沒事。大家聽到有人請吃冰,自然高興,雜誌社裏一片融洽的氣氛,陸希凡覺得悶熱的天氣,也沒有那麽難以忍受了。

從新縣回來後,陸希凡隻跟鍾林通過一個電話,還沒有見過麵,陸希凡還沒有想好見麵要跟鍾林說什麽,就用工作推脫了。

這天下班後,陸希凡想要到超市買點菜回家,做飯給任米和廖清夏吃。剛走到雜誌社門口,就被一個穿著淡粉色連衣裙的女人攔住了。陸希凡看著她,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終於來找自己了嗎?

那個女人同樣看著陸希凡,眼中的同情一閃而過,但是陸希凡還是看到了。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對方,誰也沒有開口講話,她們都知道,在這種時候,誰先開口誰就輸了。過了一會兒,陸希凡突然想笑,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即使全軍覆沒,也要驕傲的站起來,不讓自己連最後的姿態也難看。

女人終於開口講話,“陸希凡,我們可以談談嗎?”

她們來到雜誌社附近的一間咖啡館,也許是晚上,人有些少,店裏放著有些傷感的鋼琴曲,她們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陸希凡點了一杯藍山,女人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陸希凡輕輕地攪著咖啡,等著女人開口講話。女人攪了一下咖啡,有些煩躁的扔下了勺子。

“陸希凡,你難道不好奇我要跟你說什麽?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嗎?”女人瞪著眼睛看著陸希凡。

陸希凡也輕輕地放下杯子,看著女人點點頭,“我的確想知道你是誰?至於什麽事情,你找到我,想必已經想好了要跟我說。所以,我不著急。”陸希凡這一刻很感激任米。

還在上大學的時候,任米就帶著陸希凡處理過這些東西,她在旁邊看多了,自然也能學到幾分皮毛。

永遠要比你的對手淡定,沉著,不能一開始就把氣勢丟了。要讓你的對手看不清你的目的,這才是談判。

女人冷笑了一聲,“你倒是聰明,我叫謝芷汐,我家跟鍾家是世交,我跟鍾林從小在一起長大。如果不出意外,畢業後,我們就會訂婚。可是,三年前出了你這意外。鍾叔叔怎麽會容許這樣的意外發生。”

陸希凡沉默,謝芷汐頓了一下,“後來,我在國外知道了這件事,就求我爸爸,回國跟鍾林一起讀書。我回來後,攔住了鍾叔叔。當時,我偷偷地去看過你,想知道鍾林喜歡的女孩是什麽樣子。你倒是沒有讓我失望,優異的成績,不俗的容貌,除了家庭你不如我,其他的,你也未必如我。所以就想跟你公平競爭,大三有一段時間,鍾林是不是一直再說他忙。其實那段時間他跟我在一起,還有······”

“不要說了,我現在不想知道了。”陸希凡握緊的手微微的發抖,泄露了她現在的心情。她不知道她是應該憤怒,還是替自己,替鍾林感到悲哀。

謝芷汐喝了一口咖啡,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這就受不了了,也好,你有自知之明,我也不用再多費口舌。”說完,她從包裏掏出一張錢放在桌子上,“今天的咖啡我請,我不想拿錢來砸你,那樣子雖然很爽,但是我卻不想,如果沒有鍾林,我很樂意跟你交朋友的。”

謝芷汐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停住走了回來,“陸希凡,我知道鍾林以後或許會有情婦,但是,我卻不希望是你。”

“你這是在可憐我嗎?不好意思,我不需要,我覺得你才可憐,這樣不幹淨的愛情,你也要?”陸希凡平靜地抬起頭看著謝芷汐。

謝芷汐被陸希凡的眼神看了一怔,嘴角翹起一個嘲諷的笑,“在商家的子女,有幾個能自己做主自己的婚姻,我隻不過是在爭取我的利益。我們不需要愛情,我們需要的是怎麽樣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說完不等陸希凡說話,轉身就走了。

陸希凡看著謝芷汐有些慌亂的腳步,嘴裏一片苦澀,這次遍體鱗傷的人,不止她一個。

陸希凡出了咖啡館,沒有再去超市,一個人走在路上,看著亮起的路燈,眼眶紅了,淚水模糊了雙眼,看不清前麵的人,一路走去,耳旁偶爾響起路人的責怪。可是,她隻知道往前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拉住了她。那時淚已經幹了,隻有一張花臉,她並不在意。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本來幹了的眼淚又掉下來。江亦本想用手幫她擦去眼淚,剛碰到臉,手又撤了回來,拿出一塊帕子遞給她。

陸希凡接過擦了擦臉,一雙眼腫的不行。看了看手中的帕子,忽然笑了,“上次那塊帕子還沒有還你呢。”

江亦點了一支煙,站在陸希凡旁邊,靠在身後的欄杆上。“那就洗了一起還。”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個煙圈,“吃飯了嗎?”

陸希凡捏著手帕,鼻音很重的說了句,“還沒。”

“走吧,我也還沒有吃飯。剛從新縣趕回來,就看見你大晚上的在馬路上逛,你真有閑心。”江亦說完就把煙頭按滅,扔進前麵的垃圾桶,然後坐到車裏等陸希凡。

陸希凡跟著江亦去到‘見麵’,沒說多少話,吃完,江亦就把陸希凡送回淺水灣,自己又回文物局。

這一路,江亦沒有問陸希凡為什麽會哭,陸希凡也沒有說。就像是一件極平常的事,沒有提起的必要。

陸希凡回去後,就叫廖清夏跟任米睡,今晚她想一個人睡,然後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