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章 北軍的保證

“見過太子!”

“見過太子!”

“見過兄長!”

“見過太子!”

在一排整齊的“見過太子”中間夾雜了一句“見過兄長”。

扶蘇哈哈一笑,走到嬴騏身邊,拍了拍他堅實的臂膀,“三弟又壯實了,看來沒少吃肉啊!”

嬴騏不好意思地撓頭嘿笑,惹得帳中的眾將也都笑出了聲。

“諸位將軍不必多禮,快請各自落座吧。”

一邊請著司馬靳等將軍坐下,扶蘇一邊拉著嬴騏的手臂帶著他一同坐下,“你我兄弟多日不見,是該多喝兩杯的。”

嬴騏見兄長仍是如此和藹可親,心中那點對兄長成為太子之後的些許擔憂立刻便散了。

兄長果然還是那個與自己一同在宮中酒後大放厥詞的兄長,不曾變了。

“太子好生偏心。”

扶蘇回頭一看,果然是司馬靳在叫喚,“怎麽隻是與嬴騏喝酒嗎?”

這廝果然還是那麽不會說話,話裏話外的,竟是有責備扶蘇苛待功臣的意思。

北軍諸將都是心裏一驚,覺得這下,北軍在草原上拚死拚活爭來的軍功怕是要打到骨折。

就連嬴騏都是手臂發硬,尷尬在了原地。

扶蘇心中暗罵,不過知道這家夥也就是嘴笨性格差而已,倒也沒有太過介意,隻是笑罵道:“少不了你的,隻等下喝醉了,記得自己爬回去!”

扶蘇說得不客氣,司馬靳卻樂在其中,哈哈大笑,“不須太子操心,我自爬得回去。”

場間的氣氛終於在扶蘇的化解下重新和睦了起來,眾將也都放鬆了下來。

各自落座之後,扶蘇先行領著眾人向王上遙遙祝酒,然後才說起了正事。

“這次來北境,首要的一條,自然是要代王上犒賞諸位北軍諸位將士為國英勇作戰,”一番話說得眾將臉上笑意滿滿,又共同舉杯慶賀一番。

接著,扶蘇才說起真正的目的,“二一個,就是要在這陰山腳下,接受匈奴的求和,順便宰他們一筆。”

扶蘇向冒頓索要巨額貢品的事情早已在兩國傳開,眾人對此也並不陌生,聞言點頭的點頭,對冒頓譏諷的口出譏諷,熱鬧得很。

“話說回來,這次能訛詐冒頓這麽一筆,還多要仰賴了諸位的奮戰。”扶蘇再次舉杯,“恭賀諸位。”

太子如此看重北軍,讓眾位北軍將校自是笑逐顏開,都覺與有榮焉。

扶蘇之所以要對北軍將校如此拉攏安撫,當然是為了接下來的兩國和談做準備。

更重要的,還是在不久之後若是展開貿易,駐紮在兩國邊境線上的北軍,將在其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在一片祥和之中,有一位敬陪末座的小校趁著大家舉杯之際,試探著問了一句,“聽說太子有意,那個,有意開放兩國邊境互市,不知可有此事?”

“放肆!”司馬靳當即勃然大怒,“太子當麵,哪有你胡亂插嘴的份!”說著,司馬靳拍案而起,看情形是要給這個小校好一頓教訓。

扶蘇放下酒爵,笑著攔住了司馬靳,“無妨,我正好也要說到此事,便一道說了好了。”

他當然看得出,小校不過是受人指使來問罷了,否則就以他的身份地位,哪裏有膽子敢這樣當麵詢問扶蘇。

安撫住司馬靳,扶蘇指著那位趕忙稱罪的小校問道,“不知這位是?”

“回兄長的話,這是北軍坤字營的馬都尉。”回答他的,是嬴騏。

說完這一句,嬴騏又貼在扶蘇耳邊輕聲補充了一句,“他是司馬欣的好友。”

扶蘇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嬴騏的話。

看來在軍中混跡了一段後,嬴騏也開始懂得了不少關竅,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啥也不懂的單純的少年了。

“與匈奴互市非是我一個人建議的,而是王上首肯的國策。”先點名這是王上首肯的國策,以讓所有人都明白這個基礎的重要性,引起了充分的重視,扶蘇才接了下去。

“在最初的設想中,我是想在咱們定邊城附近先整上一個市集做個試點。

“之所以選咱們北軍大本營附近的定邊,我是考慮了兩個因素。一來呢,這次互市,可以說是咱們北軍打下來的,因此把市集放在這裏,我不擔心匈奴那些蠻子敢鬧事。”

這話極大地滿足了北軍將士們的榮譽心,紛紛叫嚷著“太子放心”,“匈奴蠻子敢在咱們地盤上鬧事的都給宰了”。

扶蘇笑著壓了壓手掌,“這次是做生意,若是匈奴蠻子沒做錯事,還是不好動刀動槍的,畢竟是給咱們送錢來的。”

說笑了一陣,扶蘇繼續道:“這個第二呢,不瞞各位說,我是有私心的。這個互市,目的說是要控製匈奴,這話沒錯。但實際上,來往貿易所牽涉的油水,也是很大的。”

說到這裏,這些兵油子們哪裏還不懂太子的意思。

這是真的將咱們北軍看作了自己人,才這麽掏心掏肺的說出這番話,並且將這份責任與油水都統統放到了北軍的手上。

不過這也難怪。

誰讓咱們的主將司馬靳將軍與太子是發小,副將嬴騏公子又是太子的兄弟,因而北軍與太子的關係非比尋常,也是應有之事。

拉完了關係,說完了好事,扶蘇卻也要給北軍提一提醒,“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在前麵的,一麵到時候傷了和氣。

“這個第一,原本我來和談,王上是要派禁衛軍來的,但被我給婉拒了。我隻跟王上說了一句,有北軍在就夠了,不須禁衛插手。”

“太子說得是,北軍都聽太子吩咐,哪裏用得著旁人摻和?”

“但是畢竟北軍與匈奴多年摩擦,互相難免是有梁子在的。但我在這裏說一句,和談期間,還請各位將軍都把自家兵士看管好咯。若是因為尋釁滋事而影響了和談,乃至影響了接下來的互市,可不要怪扶蘇不顧自家人情麵,下狠手懲治才是。”

司馬靳當先就是拍胸脯保證,“太子且放心,北軍唯太子馬首是瞻,若是有人敢誤了事,哼,我司馬靳第一個就不能放過了他!”

影響互市,就是影響了北軍收入,這一點,司馬靳還是看得清的。

當然不能輕饒了。

其餘各級將校在主將的帶頭下,自也是紛紛表態,必須要嚴格控製兵士,絕不給太子的計劃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