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逼酒

楚歡腳步猛然一頓,這個聲音,就算沒有回頭,她也聽得出是蕭墨夜在說話。空氣中,頓時有著一種壓迫的感覺,停頓了一會兒,她還是轉著腳跟,回過身子道,“抱歉,請問蕭先生還有什麽吩咐嗎?”

蕭墨夜輕垂著眼簾,手指正撫摸著酒杯的杯口,就仿佛是在仔細地看著一件精美的工藝品,“把酒給開了。”他淡淡地道,視線卻並沒有望向她。

吳紹和林紫薰奇怪地看著蕭墨夜,三人在一起時間久了,他們自然能察覺到,這會兒的蕭墨夜和平時的不同。

蕭墨夜並沒有看她,這讓楚歡稍稍鬆了一口氣,從製服的口袋中掏出了開瓶器,她看了下桌上的擺放著的酒——都是清一色的紅酒。

這批紅酒,比起普通的紅酒,度數高一些,盡管價格不便宜,不過在聖景軒這樣的高級餐廳中,卻是挺受歡迎的。

畢竟,來這兒消費的客人中,大多都是款爺款姐的,金錢對他們來說,有時候不過就是一個數字而已。

把軟木塞子擰開後,楚歡正想例行公事地說“請慢用”之際,蕭墨夜卻已經先一步地把手中把玩的酒杯放到了桌上,“滿上。”

“好的。”倒酒這種事兒,自從當了這兒的服務生後,楚歡也經常做,倒是沒什麽陌生的。拿起酒瓶,她把紅色的酒液倒進了杯子裏。然後又禮貌地問了吳紹和林紫薰後,分別把酒倒進了他們麵前的杯子裏。

做完了一切,本以為沒出什麽錯,應該可以走了,卻沒料到,蕭墨夜又突然翻起了一隻空酒杯,壓在桌上,再次淡淡道,“滿上。”

難道一會兒還有人來?楚歡眼中閃過疑惑,卻沒說什麽,隻是依言再次把酒倒在了空酒杯裏。

而一旁的吳紹和林紫薰,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第四隻酒杯裏的酒斟滿,楚歡才把酒瓶放下,就看到蕭墨夜的睫毛動了動,那原本半遮著眸子的眼簾緩緩抬起,漆黑的眸子,就這樣突然地朝著她看來。

彼此的視線,在一刹那間對上了。

他的眸光,是沉沉的,冷冷地,就像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不知道這一刻,他在想些什麽。

她的心猛然一顫,想要收回目光,可是視線就像是膠著著似的,怎麽都移不開。就好像他的身上有著一股氣勢,讓她不敢、不能避開他的視線。

楚歡的雙手,不自覺的抓著自己的衣擺,慢慢捏緊。驀地,她看到他的唇角揚起,微微地,像春風似地輕笑著,“既然見著了,那麽不妨先喝杯酒!”說著,他站了起來,舉起了他麵前的酒杯。

他的笑,是暖的,他的眼神,是淡漠的,而他的聲音,是冷的,像是刺骨的寒風。

楚歡這才明白,原來這第四杯酒,是倒給她自己的!

“抱歉,我不會喝酒。”她抿了抿唇道。

“是嗎?”他的唇,還在淺淺地笑著,似有回憶地道,“可是我記得,上次你不是當著我的麵兒,喝過酒了嗎?”

這話,說得語調帶著一股子的曖昧。吳紹眼睛一亮,似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兒一般,而林紫薰則皺起了眉頭。

楚歡咬了咬牙,圓圓的眸子,不由得瞪著麵前這個舉著酒杯的男人。那次喝酒,根本就是半推半就喝下去的,而且,他明明知道的,她的酒量淺得不能再淺!那時候一杯啤酒,就讓她醉得不行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盡管忘了醉的時候,自個兒做了些什麽,可是那種宿醉醒來後的頭痛,卻著實不好受。

“我真的不會喝酒。”她隻能再次重複道。要是真喝了這杯酒,那估計她一會兒就得在廚房裏發酒瘋了。

他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不如我先幹為敬。”說著,便把酒杯移近到了唇邊,下顎輕揚,性感的薄唇微張……

酒,一仰而盡!

他的姿勢,那麽地優雅,那麽地瀟灑,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著一種美感。

他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擱,眸光再次望著她,“該你了。”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喝酒,請見諒!”楚歡回答道。

“是嗎?”他緩緩地走到到了她的跟前,低頭睨看著她,“可是我敬的酒,從來沒有人不喝過,你說,這該怎麽辦呢?!”

這是威脅嗎?那種帶著高高在上姿態的威脅,讓她也來氣了。她隻是這兒的服務生,工作內容隻包括端菜收拾桌子,不包括陪酒!

楚歡的骨子裏,是帶著一股子倔的,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在遭遇小偷,身上隻有幾百塊錢的情況下,依然堅持留在B市了。

因此這會兒,她抿著唇,也不說話,就是瞪著蕭墨夜。

叩叩!

又兩聲敲門聲響起,有服務生端著菜走了進來,在看到包廂裏的情形後,明顯一愣。

林紫薰不知道今天蕭墨夜是怎麽了,似乎在刻意地為難著這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服務生,但是女人的本能,卻讓她不喜歡看到他這麽地去針對另一個女人。

是的,針對!

林紫薰何曾看到過蕭墨夜有這樣針對一個女人過呢!對於不順眼的人,蕭墨夜向來都是淡漠解決,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步步逼近!

“墨夜,既然她不會喝酒,就別非喝不可了。”林紫薰開口道。

蕭墨夜輕輕一笑,視線依然緊緊地盯著楚歡,“可是,我還就是要她非喝不可了。”驀地,他突然傾下身子,唇,湊近著她的耳邊,在她滿臉詫異想要後退的時候,手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腰,固定住了她的身子。

“如果這會兒是段棠要你喝酒,你也拒絕嗎?”他用著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音量,低低在她耳邊問著。

段棠?這又關段棠什麽事兒?!楚歡不明白為什麽蕭墨夜這會兒要扯上段棠,“他不會做這種事兒!”她沒好氣地道。

他的眸光卻更沉了,“你覺得你就這麽了解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