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什麽好處。”張楚賢表情猙獰的問。每一次想起這些事，他就要重新接受一次現在的自己這幅慘樣。
“你現在缺錢是吧？”蔣楚燕笑著問。
張楚賢沒有說話。
“我在房產公司有認識的人，可以給到你們一些設計合同。”蔣楚燕想了想說。
“我不需要那個東西。”張楚賢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如果不是跟四季集團的合同，他也不會被綁架。
蔣楚燕打量了他一番，也明白了他不答應的理由，“我可以給你三萬。”蔣楚燕想到了綁匪的勒索，補充道，“現金。”
張楚賢表情陰狠，“你當我是要飯的嗎，這麽好打發。”
“我隻是一個職員，這已經是我所有的存款了。”蔣楚燕笑著攤手。
張楚賢望著她身上定製的衣服嗤之以鼻，“三十萬，三十萬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你現在的樣子能做得了什麽。”蔣楚燕目光輕蔑。
張楚賢掙紮著坐了起來，“你要我出麵做什麽都行，我現在名聲已經這樣了，我什麽都不怕。”
蔣楚燕想了想，“如果我想聽你跟那群女老板的私事也行？”
“可以。”張楚賢點頭，他隻想把生活水平改善的好一些。
“可惜。”蔣楚燕搖頭，“我沒有三十萬。”
張楚賢咬牙看著她。
“這樣吧，我給你稍微提一點，五萬，我也不需要知道你跟那些女老板所有的事情，你隻需要告訴我一個人的事情，原原本本，並且你出院以後，我幫你找一塊環境清幽的地方，幫你找好房子，並且免你五年的住宿費怎麽樣？”
張楚賢怔了怔，這幾乎免了他一半的後顧之憂。
“不過我也有個條件，你明天就走，我幫你備車，送你過去。”蔣楚燕看著他。
“成交。”張楚賢說，他早就不想呆在這個充滿各種目光遭受歧視的醫院。
“你現在說吧。”蔣楚燕堂而皇之的拿出錄音筆放在一旁，“先說你跟鹿榆熙的事情。”
張楚賢沉默了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回憶起曾經跟鹿榆熙相識的那些時光，罕見的有些溫柔。隻不過很快就變成憎惡跟凶狠。
“鹿榆熙那個人比較單純，而且非常遲鈍，對於別人對她的惡意幾乎感受不到，我剛跟她認識的時候，是想騙她那個朋友的錢，不過她守得太緊我沒有機會。”張楚賢簡單的說。
“你們一開始認識就是欺騙？”蔣楚燕都有點同情鹿榆熙。
張楚賢看了她一眼，“我沒有騙她。”
蔣楚燕笑。
張楚賢沉默了片刻，“也許你真的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她，並且深愛她，想著把以前的一切都放下跟她好好過日子的。”
感受到他心情的沉重跟真心，蔣楚燕也好奇，“你以前幹什麽了？”
張楚賢表情沉重，“我以前在一家皮包公司工作，專門騙人，她的那個朋友父母出了車禍，留下一大筆錢，我們本來冒充理財公司，結果鹿榆熙守的太緊，後來每次去都會遇到她，漸漸地就熟了，熟了以後我真的覺得她人很好，就想著跟她在一起。”
蔣楚燕聽得認真，這些事她估計鹿榆熙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我用盡辦法真的把她追到手以後，我就從皮包公司離開，用以前的存款根據我的專業去開了一家設計公司，我當時告訴她，為了以後她能過好日子，我才決定自己開的公司，其實我當初真的是這樣想的。”張楚賢眼神悲傷。
“因為沒有經驗，我的公司根本也賺不了什麽錢，結婚那一年就是靠鹿榆熙養著，一開始我會覺得幸福，後來漸漸地我就不甘心。”張楚賢眼睛裏有仇恨的光芒，“太難了，這樣賺錢太難了，而且我還是要靠一個女人養著，我是一個男人啊，我特別害怕有一天讓人知道我被一個女人養著，所以我就開始租豪車，裝清高。”
蔣楚燕明白了，隻不過也不可能說出什麽同情的話。
“後來我就吊到了一些老女人從他們身上騙錢，每次幹完這種事以後，回去看到她我都會難受，就像有人往我心口捅刀子一樣難受。”張楚賢說著，眼淚掉了下來，他知道以後再也不會有什麽人聽他說這些事情。
“後來我想著，與其這麽痛苦，不如讓她發現好了，隻要發現，我就能跟她一刀兩斷而且要她恨我，非常恨我，隻要離開這個女人，我的前妻。我就能沒有任何心裏負擔的去做我原來做的那些事，我再也不用被一個女人養著，再也不用有這種愧疚的感情。”
“有一次，她的上司塗崔莉故意勾引我，我聽到她說想看到鹿榆熙那副幸福以外的模樣的時候，我就答應了，因為我也想看。後來我們不止一次在他們公司親吻，在她在的時候勾勾搭搭，隻不過她太遲鈍了，幾乎所有人都發現了她都沒有發現，後來我把塗崔莉帶回了家，那天鹿榆熙出門的時候，我故意把她的一份文件偷偷拿了出來讓她以為自己忘在了家裏，她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我們兩個滾在了一張床上。”
蔣楚燕鬆了一口氣，這一段她還是滿意的。
“我跟塗崔莉的事對她刺激很大，我趁機把她買的房子也騙走了，並且打暈她以後，拍了偽造的她自己出軌的照片，說她出軌，並且鬧上了法庭，讓幾乎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在婚內出軌，她果然很恨我，其實騙她房子除了我自己需要以外，我覺得這座房子太髒了，我都跟塗崔莉上過了床，她就不要住了，她一直都是幹幹淨淨的才好。更何況，隻有無家可歸她才會更恨我，我們就再也沒有複合的可能。”
蔣楚燕看著他的目光都變了。這也算是為別人好嗎？
“後來我看她去了四季集團跟宋華欽好上的時候，我就變得嫉妒，瘋狂的嫉妒。”張楚賢的表情扭曲，“我那個時候覺得，隻有傷害，不斷的傷害才能讓他記得我。跟她分開以後我變得更不好過，為什麽她會比我好過，她應該跟我一樣才對啊，為了讓她過得連我都不如，我甚至要求塗崔莉全行業封殺她。”
“後來被綁架的時候，我都在想，不如跟她一起死在那裏算了，也不用回去以後恨她比我過得好，後來知道她跑出去的時候，我真的有些失望，我想如果她絕情一點，記掛著我對她做過的那些惡心事，不要報警，讓我直接被那些綁匪打死也就算了，讓我直接死在那裏。結果她偏偏報了警，然後我的腿斷了，斷了，哈哈哈……”
蔣楚燕看這個人覺得他估計已經瘋了。
結果張楚賢笑了一會兒以後，又重新變得沉重又悲傷，“她報警救了我以後，我就在想她是不是還喜歡我，然後我就逼她跟我複婚，反正她這種離婚以後的女人也沒人要了，回來跟我一起，跟我在一起，我再也不會背叛她，再也不會了，就算她養著我我也願意……”
“後來那個大小姐來找我的時候，我答應了，隻要毀了她，不管她變得怎麽樣，我都不會嫌棄她。”張楚賢說著垂下了頭。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張楚賢說，“你要知道的那個人是誰，你問吧，問完我還要收拾東西明天出發。”
蔣楚燕點頭，“那個人就是塗崔莉。”
張楚賢嗤笑一聲，“你們這些女人之間還真是複雜，剛剛還說是好夥伴好盟友轉眼就變了。”
“哪有什麽一輩子的好盟友，因為莫名其妙的東西達成聯盟，總是也會因為聯盟的時候某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討厭對方。”蔣楚燕也不在乎他知道。
“行吧，想知道誰都沒關係，反正對我來說都一樣，塗崔莉還稍微熟悉一點。”張楚賢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
“你詳細把她因為什麽原因勾引你，什麽時候勾引你，你們關係的進展，一步一步都告訴我。”蔣楚燕說。
“需要加工嗎？”張楚賢也知道她要拿去防著塗崔莉或者對付塗崔莉。
“不需要，這些就夠了，記得實話實說，如果有一些塗崔莉的私事，加強可信度就更好了。”蔣楚燕才不相信他的添油加醋，上次鹿榆熙的事情足夠給到她這個教訓。
更何況，沒有添油加醋又如何，隻是這些事實就足夠塗崔莉身敗名裂。
張楚賢根據她的要求，把兩個人什麽時候偶遇，什麽時候看對了眼，包括曾經在哪個酒店開過房，甚至塗崔莉腰上那顆痣，多大大小都詳細的告訴了她。
最後蔣楚燕走出醫院的時候，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而張楚賢也在收拾好東西以後，在隔天離開了市中醫院。接他的車是一輛十分不起眼的車，張母陪著他。
車駛出了市內，後來因為山路不好走，甚至換了一輛車，到最後換成驢拉的車的時候，張楚賢才發覺不對，可是下車也已經晚了，拉車的人是一個十分強壯的壯漢，以他一個殘廢跟並不年輕的母親根本沒有可能打得過。
他甚至一度懷疑那個女人是不是要殺人滅口，準備在荒郊野外毀屍滅跡。
直到後來驢車停下的時候，他也終於認命相信了那個女人，說好的免五年住宿費仿佛一個笑話一樣，這樣破落的村落，給他錢他都不會去住，還掏什麽租房子的費用。不過唯一說的過去的就是這個環境真的是純天然綠色，無汙染，張楚賢拿出手機，發現連信號都沒有。
“蔣小姐說過了，張先生你至少一年的時間呆在這裏養養身體，一年以後就是不在這裏呆都沒關係，蔣小姐不會阻攔你。”壯漢摘下墨鏡，說。
張楚賢咬牙切齒，“幫我謝謝蔣小姐。”
而張楚賢就是再恨也隻能住了下來，畢竟這個充斥著留守兒童跟孤寡老人的村莊，就是進城一次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