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花若惜用過晚餐,在院子內來回走動消化。

今天一整天,她未曾踏出過這個院子,在她看來,這個宅子似乎隱藏著某種她無法察覺的危機,而在這些危機沒有得到準確信息之前,她是絕不能貿貿然行動的。

深秋的黃昏有些涼,一陣微風吹過,樹葉落了好幾層。

腳踩著那些來不及清掃的枯黃樹葉上,發出哢嚓哢嚓的清脆聲音,這聲音讓她感覺很安心,這個宅子太靜了,靜得讓人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所以如今聽到這樹葉被自己腳碾碎的聲音,她才能告訴自己,自己確實還活在這個世界裏。

在院子裏走得雙腿有些累了,天生的小腳容不得她走太多的路,她終於坐在院子內的石凳上,脫下腳上的精致小繡鞋,揉捏起那有些發麻的腳掌。

古時的閨閣女子確實沒有什麽運動的機會,她曾一度以為,自己成天的坐在閨房裏,會不會造成下半身肌肉萎縮癱瘓

趙逸霖走進院子的時候,正巧看到花若惜在給自己的小腳按摩,夕陽下的她,表情恬淡,眉眼溫順。大概是腳著實被她來來回回一個時辰的折騰給累到了,此時盡管她在按摩,但是眉頭卻時不時皺起,好像很疼一般。

兩人的距離此時並不算近,趙逸霖卻停下了腳步,並沒有上前,不知道是不是不忍打擾眼前的這一畫麵。此時的花若惜跟他第一次見到的她完全不一樣,如果說那個花若惜是活躍狡黠,那麽這個便是溫柔淡雅。隻是,不管是哪個都好,跟他,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背在身後的手上拿著皇後賜給她的紅漆木盒,他早在來這裏之前已經打開看過了,是一套純金打造的頭飾,做工精致,雕花繁複,足可見工匠之用心。這樣一套頭飾對於皇後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麽,但是她用來賞賜給別人,那便是天大的榮耀了。

微微彎腰將木盒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他沒有打擾花若惜為自己的小腳按摩,悄無聲息的退出了院子。

花若惜按完腳之後,穿好鞋,準備回房休息,轉身之際,卻見紅漆木盒靜靜的躺在離自己不遠處的草地上,一時間,她的好奇心又冒了出來。

這是什麽

抬腳快速跑到草地上撿起那木盒,拿在手上反複打量。

院外,剛剛離去的趙逸霖碰到了捧著一堆洗淨晾幹衣服回院的錦繡。

奴婢見過主人,給主人請安。錦繡連忙屈膝行禮。

免禮。趙逸霖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也沒有看錦繡一眼,隻淡淡的從她身邊經過,往花園另一邊的雲中閣走去。

花若惜小心的將盒子打開,裏麵那套純金頭飾在夕陽的照耀下,差點閃花了她的眼。

這是誰送過來的

送這玩意又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