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迷霧(175)以柔克剛

鍾阿櫻被你少年吼的一愣,怎麽,他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可是除了自己的水草牢籠,哪裏還有人關著他了?

環顧四周,除了鍾阿櫻,也就是少年找來的這兩位“幫手”了。如果他是讓這兩位來放開他,那可就太諷刺了……

找來的幫手反而約束著他自己?

再者說了,那水草牢籠就夠那少年受的了,如果這種情況下他還被自己人拉了後腿……鍾阿櫻頓時覺得自己已經是穩操勝券了。

果然,鍾阿櫻隻聽靠近她的那個“幫手”,遠遠朝那少年喊道:“你還是想想如何破了你跟前的那個牢籠,再來談其他的吧!”顯然,這人是在搪塞拖延時間。

那白衣少年很是焦躁不安,在水草的牢籠中團團轉圈,怒道:“不放開我,我又如何破了這些爛草?”

聽了那少年的話,劉若明很是不解。剛才鍾阿櫻使出的那七條根脈,看起來可是比這水草有氣勢的多了,白衣少年也不過是眨眨眼便滅了近一半。而現在,對著這幾條柔柔弱弱的水草,而且還是上不封頂,少年卻表現的如此的束手無策,簡直讓人難以理解!

劉若明很想就此請教一下哥哥,但看看站在他倆中間的鍾阿櫻,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鍾阿櫻再一次抬起了手臂。

鍾阿櫻也瞧出來了,少年對她這次所布出的牢籠,無力反抗了!所以,這個時候,就是完全控製住那少年、奪取他體內力量的最佳時機!

所以鍾阿櫻當機立斷,對著水草牢籠,隔空猛擊一掌,口中喝道:“離草鬱鬱!”

掌風話音幾乎同時放出,水草牢籠隨著一漾,就好像被無形的水流所激**一般!緊接著,那些筆直林立的水草,驟然向內收緊,留給那少年的空間瞬時被擠壓一空!

白衣少年本來就焦躁不已,此時見那些水草收緊了,宛如一隻手掌就要把自己攥緊在手心裏,他更是暴跳如雷。

少年怒目圓睜,似乎在像之前對付鐵葉子和根脈似的,於無形處放出煞氣來。他身旁的那些水草劇烈抖動著,似乎正是在回應著他的氣息攻擊。

然而,也僅此而已。就算被少年的氣息在一瞬間逼到遠處、壓至低處,柔韌性極強的水草卻可以無限延伸其葉片,並且馬上反彈回來,就好像不僅拉不斷而且越扯越長的橡皮筋!

劉若明離得近,幾乎都能看到少年脖子上青筋暴漲。他好像這時格外的費力。

少年在繼續外放他的煞氣。甚至,空氣中不時還擦出零星的火花來,劈啪作響,好像在水草牢籠之內,處處過了電似的!

可那些水草皮韌肉厚,對此似乎根本無動於衷。甚至,劉若明眼見著水草牢籠的底部,水平線在慢慢抬高,遠高於其他處的湖麵約有一掌高!

少年的腳腕已經被水淹在了下麵。

少年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他用上了拳腳。他想用自己的直接攻擊,在這個死皮賴臉的水草牢籠上撕出一個口子來!

可是無論少年怎樣動作,那些水草都好像癩皮狗似的,隨著他的身形死死粘著,他往左邊倒,水草也往左邊倒;他往右邊滑,水草也跟著往右邊貼。少年看著牢籠上方空缺,沒有水草把守,他隨即兩腳一蹬地,往空中跳出!

哪知,那些水草竟然忽的長高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鍾阿櫻看在眼中,笑意盈盈。終於在三招之後,讓那小子吃了點苦頭。

劉氏兄弟在旁,也總算是恍然大悟。原來,那少年真氣充沛,任何人包括鍾阿櫻在內,如果要跟他正麵硬拚,顯然是無法占到便宜的。鍾阿櫻在少年讓她的三招之內,很快明白了這一點,所以她才放棄了用自己的真氣實力硬拚,而選取了水草牢籠這個有些討巧的招數。

水草雖然仍是用她的真氣所化,但水草的特質卻與樹木的根脈不同,它們更具有柔韌和生長快速的特點,且更適應現在這樣水中戰鬥的環境,因此在用來對付少年時,水草的優勢就大大高於看似更具氣勢的根脈了。

看看現在幾乎焦頭爛額的少年,就會明白,有時候,下死力氣還真不如用巧勁兒。

少年重新落在水麵上,緩緩坐了下來。然後,慢慢轉過頭,用血紅冷酷無情的眼睛看向劉若明,一字一頓道:“放、開、我!”

自打鑽出水麵,亮到明處,劉若明右手一直捏著“輕”字訣,這可以保證他能輕身站立在水麵上而不會掉入湖中。而在這之前,還潛伏在水下時,劉若明的右手捏著的則是“氣”字訣,以便自己能在水底自由呼吸。

而他的左手,則一直緊緊握著,裏麵攥著的,是哥哥劉若愚親手用真氣寫下的一個字。

這個字,此時也在劉若愚的手中緊攥著。

兩人站在鏡湖的東西兩側,各種攥緊了同一個字,兩個字互相呼應,就在這寬闊無比的鏡湖水麵上,形成了一個防護場,幾乎涵蓋了整個湖麵,深入湖底,上達天際!

這個防護場的建立,並不是劉氏兄弟為了自保,也不是為了針對鍾阿櫻所做的防禦,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亦不是為了幫那位白衣少年發揮他全部的實力。

防護場是為了限製那白衣少年的力量而設!

限製他的力量,卻從另一個很難解釋的角度,來幫他。

幫他活下去。

這內裏的曲折,鍾阿櫻並不了解,劉氏兄弟二人自然也不便明說。但是,此刻被幫的白衣少年卻不領情,自己個兒反倒喊了出來。

劉若明離得近,對於白衣少年眼下的困境看的比較真切。他有些猶豫。猶豫著要不要稍稍放鬆一些這個“防護場”,給少年更多自由發揮的空間?

劉若明看了一眼哥哥。

劉若愚早將少年的表現收在了眼中,因此,他何嚐不知兄弟的心思?

但是,劉若愚對著劉若明的眼睛,終究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心軟。

這是為了他好。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劉若愚越過那株參天大樹,看向少年。

隻見白衣少年坐在水麵上,臉上戾氣漸重,血紅如冷焰的目光,穿過水草的縫隙,怨毒的,逐個投向鍾阿櫻和劉氏兄弟。

在少年的頭頂之上,一輪巨大的金黃圓月已然升起,漸漸接近了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