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迷霧(172)反彈

卻說鍾阿櫻身前的漩渦之中,竟打水底下冒出了一棵大樹!隻見這棵巨大的樹木,樹幹雖然並不是極粗,不過是三五人合圍粗細,但勝在枝幹挺拔高大,幾乎挺入雲霄之中!

這棵大樹也看不出是何種屬的,隻見樹身樹枝以及從樹冠上垂下的葉子,俱都是漆黑無比,就連茫茫夜色的黑暗都壓不過這棵大樹的黑。因為是從水下鑽出來的,故而樹身枝葉全都濕淋淋掛滿了水,在月光下反射出粼粼的銀光來。

伴著夜風,大樹的枝葉輕輕搖晃,遠遠看去,竟好像這樹在呼吸一樣!

鍾阿櫻完全將身子藏在大樹的樹幹之後,站在少年的位置,就隻能聽到她的聲音從樹幹後麵傳過來:

“棠舟泛波,何人可渡!”

鍾阿櫻這句話甫一出口,就見擋在她身前的大樹立即然劇烈地震顫起來,那些從高高的樹冠上低垂下來的枝葉,竟嘩啷啷的響徹湖麵,好像無數的鐵葉子在相互摩擦、轉動!

緊接著,大樹上這些漆黑如墨、動轉如鐵的葉片,好像上滿了發條似的,徑直脫了枝幹,好像離弦之箭,呈一個廣大的扇麵,拖曳著淩冽的白光,向著麵前的白衣少年呼嘯而去!

一時間,湖麵上嗖嗖嗖一片破空之聲亂響,眼見著那些邊緣銳利的鐵葉子,馬上就要彈射進入少年的身體,把他插成個“馬蜂窩”!

少年氣場雖強,但是,再強的氣場,也是由氣息組成。隻要是氣息,就總會有不同來源、不同時間的氣息交疊。而隻要有交疊,就一定會有縫隙!

鍾阿櫻找的就是那少年氣場的縫隙!用這些薄如紙、鋒如芒的鐵葉子,正好可以鑽進那少年堪稱銅牆鐵壁的氣場的空子,一舉擊倒那少年!

隻要那少年被擺平了,他這個無比強大的氣場,還不是要落在自己手中?

鍾阿櫻打算的好算盤,她也認定,此次攻擊避其鋒芒、攻其弱點,定能取勝了呢!

於是,鍾阿櫻在發動鐵葉子的同時,悄悄側了頭,想要親眼見證那少年的潰敗。

她看見鐵葉子宛如一群群的蝗蟲,黑壓壓一片撲向了白衣少年。而那少年,卻依然站立不動,甚至,連姿勢都沒有分毫改變!

鍾阿櫻往前走了幾步,緊緊貼在大樹背後,想要看的更清楚。

她才不相信少年會坐以待斃。他一定會反擊的,但是,反擊有沒有用,那可就難說了……

總之,鍾阿櫻想看看,少年會做何反應?

這樣想著,她往少年那邊看去。

結果,她的目光,正和少年的目光直接相遇了!

鍾阿櫻一愣。她沒想到少年的目光會如此準確的捕捉到自己。要知道,她一直隱藏在大樹後麵,隻露了一隻眼睛出來!

可是,看那少年的目光,分明是一眼便鎖定了她!而且是穿過密密麻麻的鐵葉子,直接找到了她的位置!

少年的眼睛依然赤紅如血如火,在他這樣宛如惡鬼的目光瞪視下,饒是鍾阿櫻,也禁不住把目光移開了一點點。

這樣的眼神,沒人能受得了……

好在鐵葉子很快就會讓他閉上眼的……吧?

鍾阿櫻忽然又不確定了。她吸了口氣,再次往少年那邊窺探著。

隻見而那些極速飛向他的鐵葉子,速度不減反增,眼看著就要盡數插進少年的身體!

然而,少年似乎根本就沒看到眼前飛舞的鐵葉子,他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鍾阿櫻。

靠近少年的鐵葉子毫無懸念的,齊齊射進了少年的身體,發出一陣沉悶的“噗噗”聲。而緊隨其後的第二波鐵葉子則懸停在距離少年身體一葉遠的地方,第三波、第四波等等又分別在外層懸停,如此層層疊疊,好像除了少年,那些鐵葉子都插進了一個看不見的巨大的物體之中!

這就是鍾阿櫻所要的效果。鐵葉子成功的插進了氣場的縫隙。接下來,就是靜待這個所謂最強大的氣場的土崩瓦解了!

鍾阿櫻雖然不太敢相信自己會一擊即中,但眼前的事實還是令她有些興奮。她忘乎所以地走出了大樹的庇護,走到了樹幹的前麵。

氣場,馬上就是她的了!

就在鍾阿櫻馬上要迎接自己的勝利的時候,一直站著紋絲未動的少年,在層層鐵葉子中間,瞪著他野獸一般的紅眼睛,冷冷道:“來拿?你試試!”

鍾阿櫻暗道“不好”,立即擰腰往大樹後躲去,誰知已是晚了。

就在少年開始說話的時候,那些懸停空中的鐵葉子,竟發出吱吱呀呀的微聲,待少年最後一個字說出,話音未落之時,就見那些鐵葉子竟然重新彈射而出,正對著鍾阿櫻飛也似的,驟然飛去!

難道,藤蔓被控製後的反撲又要重現了嗎?

鍾阿櫻來不及多想,雙足輕點湖麵,身子借勢飛向半空中。可是,半空裏也滿是小刀片般的鐵葉子,即使她能躍起,也依然躲不過被鐵葉子插成魚鱗、切成片的下場。

鍾阿櫻也不是白給的,她手腕一揚,幾條藤蔓射出,長鞭似的卷上大樹樹幹,鍾阿櫻借力**起,飛身上了大樹的樹冠。

原本,鍾阿櫻用術激出的鐵葉子隻為攻擊少年和他身旁的氣場,因此大部分鐵葉子都集中在湖麵上一人高的地方,再往上就少了許多。因此,鍾阿櫻躲到樹冠之上,也就相當於成功避開了鐵葉子的威脅。

可是,避是避開了,可這一次躲避實在是太過狼狽了。鍾阿櫻身上被割了不少小口子不說,她躲開的那些鐵葉子大部分竟全都插進了大樹的樹幹之中,被插進去的地方,樹幹竟流出了黑色粘稠的**,好像是凝固了許久的血一樣,把鍾阿櫻看的是各外心疼。

但那少年也隻是將鐵葉子震開而已,他沒有繼續追殺鍾阿櫻,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仍然站在他原來的位置上,帶著被鐵葉子割破的傷口。

少年那件後市的白衣,先是被浸濕,然後被割破,如今又染了層層點點的鮮血。這樣一件衣服裹在少年身上,讓獨自站立湖心的他,看起來無比的落寞孤寂。

然而,外貌上的惹人憐,似乎隻是假象。

一切均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