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迷霧(148)船到橋頭自然直

黑子去哪裏了?

是隱身了?還是空間轉移了?

這不僅出乎劉若明和白衣少年的意料,就連鍾阿櫻也是一愣。

就憑黑子那點微末的本事,它如何能憑空消失?在場眾人都是不信黑子能做到空間轉移或隱身的地步。

像黑子這種程度的修煉之物,頂多也就會使個障眼法。

可是障眼法的話,又如何能瞞得住眼前這三個俱皆身懷絕技高人?

接下來發生的事兒,很快便給了眾人以回答。

隻見剛剛一直在戰栗不已的大槐樹,忽然靜止不動了。

雖然對一棵大樹來說,無風之時當然是靜立不會動的,但是,大槐樹眼下的靜止,卻遠非這種普通的無風靜立。

大槐樹的靜止,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突然定格的!甚至,大槐樹有些枝葉還保持在向後收攏沒有及時歸正的怪異姿勢上,遠遠看去,就好像這棵大槐樹就像是一個拿了鉛球的運動員,身子後仰馬上要將球投擲出去的那一刻!

“難道是……”白衣少年喃喃道。

是什麽?劉若明正要追問,大槐樹的動作卻馬上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就像它呈現出來的姿勢一樣,大槐樹果然是刻意讓自己保持在了一個蓄勢待發的狀態,當後坐之勢蓄滿,大槐樹就像發動投擲的鉛球運動員,就像猛然被鬆開的拉滿的弓弦,“嗖”的一下,往前彈射擲出!

大槐樹茂密的樹冠之中,有一個黑色的什麽東西,霍然從枝葉中脫穎而出,像被打出膛的炮彈似的,衝著站在對麵的鍾阿櫻,呼嘯而去,眼看就要砸在她的臉上,讓這姑娘滿臉開花!

鍾阿櫻沒料到大槐樹會來這一手。從剛才黑子出現開始,她就已經發現,自己和大槐樹,不僅“連接”斷開了,就連正常的草木之間的溝通,也中斷了!

現在的鍾阿櫻,就和劉若明等人一樣,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那個衝著她麵門打過來的黑東西,是個什麽秘密武器?

鍾阿櫻本能的伸出手一擋,幾支藤蔓從她手心間奔出,牢牢的將那黑東西纏裹起來,讓那黑東西懸停在了她麵前幾公分的地方。

藤蔓小心地打開一個縫隙,不光鍾阿櫻,就連劉若明和白衣少年,也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那裏麵是什麽東西?

是一隻空鳥窩。

鍾阿櫻離的近,甚至還能看到這隻用樹枝、草棍編織而成的鳥窩裏麵,布滿了鳥屎,臭不可聞。

竟然用這種東西!

鍾阿櫻頓時覺得自己被戲弄了,不由勃然大怒,藤蔓隨即縮緊,將那隻本來就已經破破爛爛的鳥窩,擠壓絞爛成了一堆碎枝子!

看著鍾阿櫻恨恨的甩著手,劉若明碰碰白衣少年的胳膊,悄聲道:“機不可失……”此時鍾阿櫻正在氣頭上,對他們兩人正好放鬆了警惕,這個時候兩人再次聯手祭出五行之金長劍的話,取勝的把握會很大的……

哪知白衣少年卻搖頭笑道:“別急,咱們袖手旁觀就是了……”看劉若明有些不解,白衣少年又解釋道:“你的真氣剛剛理順,現在不太適合再像之前那樣大舉出擊,否則,很容易導致真氣的紊亂,甚至造成對你的生命的威脅……更何況,現在有人出手,咱們正好趁此時歇歇……”

劉若明看著白衣少年,想說什麽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有人出手?現在出手的就隻有鍾阿櫻,哪裏還有旁人在幫忙?就連黑子,這會兒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這少年竟還要歇歇?這是休息的時候嗎?一鼓作氣追擊下去,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劉若明實在是不能理解白衣少年,他決定,不能再等著那少年幫忙做決定了。

想到這裏,劉若明雙手一抬,作勢就要在空中寫字。

誰知,他一筆橫還沒寫完,就被白衣少年一把拉住。劉若明不快道:“你歇著好了,我自己對付她!”

白衣少年笑了笑,也不多言,隻是把頭向鍾阿櫻那邊擺了一擺,示意劉若明自己看。

劉若明心存疑惑,但還是往鍾阿櫻那裏看過去。

隻見鍾阿櫻此時把她手中的鳥窩絞碎了,甩到了了一旁,隨即,她收回了手中的藤蔓,兩腿分立與肩同寬,好像要紮馬步似的。

“不好!”劉若明更呆不住了,看著鍾阿櫻的的樣子,分明就是要再次召喚根脈啊!

果然,就見鍾阿櫻櫻唇微動,似乎在念誦著什麽。隨著她的口中咒語越念越快,就見鍾阿櫻腳下的地麵又開始了不安地波動!

“還要看下去嗎?”劉若明掙了一掙,竟沒能掙開白衣少年的把握。劉若明不由又急又氣,對那少年道:“你想旁觀也就罷了,我作為一個有擔當的修習者,恕難與你同流合汙!你放開我!”

白衣少年卻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對劉若明笑道:“你連我的手都掙脫不開,又有什麽底氣和把握,去和那個神秘莫測的鍾阿櫻決一勝負呢?”

劉若明無言以對。

白衣少年笑嘻嘻道:“不要逞匹夫之勇嘛……分析分析形勢,對症下藥,不見得非得拚命不可,對不對?”

劉若明仍不服氣道:“那你分析分析,眼下有什麽好辦法?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看著鍾阿櫻再次調遣出根脈……然後,我們的辦法就自己蹦出來了?”

“嗯,就等著辦法自己蹦出來,”白衣少年的笑,讓人看了很想揍他:“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劉若明徹底無語了。

白衣少年卻依然攥著劉若明的手腕,好像生怕他會衝動地跑上去跟鍾阿櫻肉搏一樣,當然事實上,劉若明卻是有這種拚命的念頭。

堵上修習者,和被百姓成為“仙人”的尊嚴,拚死一搏,對於劉若明來說,這並不是什麽艱難的選擇。

他可是修習者啊,絕對做不到像白衣少年那樣的,毫無底線的不要……臉麵。

白衣少年密切注視著鍾阿櫻,但他好像有讀心術似的,竟然對劉若明的此時所想清楚的很:“別光想著拚命啊……什麽賭上尊嚴賭上名譽什麽的,那都是虛的,隻有活下去最重要……隻有活著,才會有無限的可能和希望……呃,當然是對你們這種有限的生命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