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迷霧(3)風雨如晦

付東流看著周遊,臉上浮現出神秘的笑容來。周遊被他看得發毛,不由又問道:“領導,您這是……”

付東流道:“我且問你,金鍾大陣的作用是什麽?”

周遊莫名其妙道:“作用……當然是防禦作用啊!以其金鍾一般的堅不可摧的牢固防護,以防外部敵人破壞入侵……”

“對,防禦作用,”付東流仍是一副神秘兮兮的笑容,道:“既然是防禦作用,那麽剛才,咱們走進來的時候,怎麽會沒有被防禦出去呢?”

“這……”周遊撓撓頭,道:“我以為,跟著領導走進來的地方是可以通行的陣眼……而且我剛才還有種酥麻的過電一樣的感覺……難道,那個不算是金鍾大陣的作用影響嗎?”

“非也。”付東流搖頭道:“從山洞進入真正的風雨橋特別獄所,這條石梁是唯一的通道,你想想,有哪個設陣的會沒心眼到隨隨便便的將陣眼放在那裏,那唯一的通道入口之處呢?”

“這倒也是……”周遊成功的被付東流給說暈了:“那,那這個金鍾大陣為什麽不防我們呢?”

“金鍾大陣的防禦作用,不同於其他普通防禦之陣,它不會是像城牆一樣簡單的將來人攔在外頭,”付東流轉過身去,將後腦勺亮給了周遊,嘴裏卻繼續為屬下解釋道:“它的防禦,簡單來說要分成三層,初進入大陣的防線邊緣時,我們便觸發了大陣的第一層防禦,就是你所說的那種酥麻的感覺,那是大陣對來訪者的初步探查,辨別來者的真氣是處於集中攻擊狀態還是防禦狀態,或者就是無所謂、無所知的隨意狀態?”

周遊在原地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腳,問道:“這樣說來,咱們已經通過了金鍾大陣的第一層防線?那,第二層和第三層又在什麽地方?這兩層防線,還要怎樣辨別?”按理說,解析出真氣的狀態,也就基本可以判定來者的意圖了,不知道這大陣接下來的防線還有什麽更深的作用?

付東流仍未回頭,隻是小心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對周遊說道:“風雨橋裏的關著的人,個個非同小可,相當於牆壁電網的金鍾大陣,自然要多幾重防護才妥當……簡單來說,第二層和第三層的防線,不僅會進一步篩檢來者,而且還會對不符合該陣預設要求的來者,予以清除!”

“這麽說,金鍾大陣不光是起防禦作用了……”周遊歎道:“甚至還結合了一定的攻擊性!這頂級的防禦大陣,果真不同凡響!”讚歎歸讚歎,周遊心中的疑問依然沒有得到解釋,他向著付東流的後腦勺問道:“領導,咱們就是要在這條石梁上講完關於金鍾大陣的課程,才要往前走嗎?”

“嗬嗬,”付東流依舊不回頭,笑道:“不是我不走,而是因為這裏是金鍾大陣的第二層防線,隻有過了這道防線,咱們才能繼續往前走去……”

“什麽?第二層防線在石梁中間?”周遊難以置信:“可是我什麽感覺都沒有啊?”別說那種過電一般的酥麻感,就連真氣的波動,周遊在這裏都沒怎麽感覺的到。要說這裏就是金鍾大陣的第二層防線,周遊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相信的。

就好像腦後勺長了眼睛,付東流一下子就看到了周遊的心思,笑道:“不信?別急,這第二重防線,馬上啟動!”

付東流話音未落,就見黑黢黢的山洞中,突然被一道電光照亮,緊接著,半空中一道驚雷隆隆滾來,徑向石梁中央的周遊和付東流二人碾壓而來!

“這裏怎麽會有雷電?”周遊在隆隆的雷聲中向付東流吼道。雖然他馬上想到這一定就是付東流所說的第二重防線啟動,但是,從理智邏輯上,周遊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完全封閉的,在石山的腹中地下的地方,怎麽可能出現雲層變化而發生的雷電?要說是真氣擾動,周遊也完全不信,若要因真氣產生雷電,需要有相當程度的真氣劇烈撞擊、且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醞釀才可能形成,然而,剛才這裏分明沒有任何的真氣波動,怎麽就可能在瞬息之間形成雷電呢?

雷電過後,劈裏啪啦的碩大雨滴便隨之呼嘯降落,狠狠砸在周遊和付東流的身上,登時,兩人身邊盡是風雨的嘈雜之聲,人發出多大的聲音,幾乎都會被立馬淹沒。

付東流顧不上跟周遊詳細解釋,隻是扭頭對周遊吼了句:“穩住……”他後麵似乎還說了些什麽,但周遊卻是怎樣也聽不到了。

周遊也沒時間再深究這雷電風雨到底來的科學不科學,就像付東流最後提醒他的,他必須先要穩住自己!伴著雷雨而至的,是無端生起的狂風,那風來的怪,刮的也怪,幾乎就是繞著石梁,確切的說,就是繞著石梁上的周遊和付東流兩人,可勁兒地刮,那勁頭,簡直就是一定要將兩人刮到石梁下邊的深淵裏去,才肯善罷甘休。

風大雨狂,周遊已經看不清楚就在自己身前一臂之遙的付東流了。周遊現在是自顧不暇,他隻得引動全身真氣,一部分對抗那簡直要將他撕扯成碎片的風雨,一部分則灌注腳下,穩住自己的身子……那石梁下的深淵,周遊在剛上石梁時看過一眼,隻那一眼,他便再也不敢看了。雖然周遊並沒有什麽恐高症,但是深淵給他帶來的恐懼,卻令他完完全全的繳械投降。

絕不能掉下去。周遊的腦子裏,隻有這一個念頭來回盤旋著,甚至連全身真氣的被抽離、剝落,他都無感、無計較……

絕不能被深淵吞噬。

周遊咬緊了牙。眼睛被風雨不停地鞭打著,幾乎已經睜不開。更不要說他無奈放出至周身的真氣,似乎也在被這肆虐的暴風雨瘋狂地砍削、劈斬掉!

周遊在漸漸失去自己的真氣。風雨抽在他的身上的痛感越來越重,已經使他接近麻木。更糟糕的是,雙腳下的真氣的流離,讓他的站立變得虛浮起來。似乎,再一次狂風襲來,他就會像一張薄紙片一樣被刮走!

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