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食色(4)檔案中的神棍

從了洛川回來三天了,蘇也卻始終沒露麵。周遊有些擔心,但付東流說蘇也跟他請了病假,要休息一周呢。

“病假?她什麽病?要不要緊?”周遊忙問道。這幾天周遊很聽話的沒有再給蘇也打電話,但是有關她的消息,周遊卻是一點也不想漏掉。

“應該沒什麽大事吧……”付東流想了想,道:“我聽她聲音底氣很足,而且,她自己就精通醫術,沒什麽好擔心的……”

周遊撓撓頭,道:“咦,領導,蘇也有假條嗎?”

“這麽個小病還要什麽假條……”付東流隨口答道。

“我要請假怎麽就得要假條、要診斷證明什麽的呢?”周遊仍然對於付東流不給假的事兒耿耿於懷:“領導怎麽能雙重標準呢?”

“真是小心眼……”付東流根本沒把周遊的抱怨當回事,他一邊在桌子上翻找著什麽,一邊漫不經心地應道:“剛才你還關心人家身體,現在卻計較假多假少的事兒……這麽小心眼兒,還想追人家……”

“什麽?我才沒有……”周遊臉漲紅了,剛要為自己辯解,卻被付東流攔住了話頭:“好了好了,我才不關心你的小心事兒,”付東流將剛找到的厚厚一疊文件塞到周遊懷中,道:“這幾個人的資料,你今天看一遍,明天咱們去趟風雨橋。”

“什麽?”周遊抱住這些資料,粗粗翻看一下,疑惑道:“這幾個人是……是遇到怪事兒的事主嗎?還是目擊者?親曆者?”

“不是,他們是犯人。”付東流道。

“犯人?”周遊從資料上抬起頭,看著付東流,問道:“領導,咱們什麽時候又開始涉及監獄業務了呢?監獄發生靈異事件了?”

“答錯了!”付東流故作神秘地對周遊說道:“這是咱們特別調查科查出來的犯人,是咱們科的特別監獄所關押的特殊犯人,就在風雨橋。”

“咱們科……還有專屬監獄?”周遊很是震驚:“我怎麽從來不知道呢?”

“你才來多長時間?”付東流反問他,道:“再說了,你都沒想過嗎,咱們結案後抓到的那些罪魁禍首,都去了哪裏?”

“罪魁禍首?”周遊腦海中映出來的是白胖的蛞蝸,是看起來晶瑩美麗卻貪婪無比的瞌睡蟲,是平時與人相安無事、一有異狀便瘋狂起來的屍蟲……難道還要為這些蟲子設個監獄?

“想什麽呢?”付東流似乎總能看穿周遊的心思,他敲敲桌子,道:“罪魁禍首各式各樣,除了那些不能控製自己生理衝動的蟲子,也會有一些有腦子不用偏要用賊心的作妖的人啊……你還記得你剛到特別調查科時,所經手的第一個案子嗎?”

“當然記得!”周遊眼前立馬浮現出了一個神棍狡黠猥瑣又略帶倒黴相兒的笑模樣。凡事兒,第一次總是令人難忘。這位神棍主業是擺攤算卦,有時候也接個驅魔化邪的活兒,但是他沒什麽真本事,基本就是做套兒靠蒙騙人錢財。結果就在一次驅邪的做法過程中,他事先安排好的“局”竟然招來了真正的“邪”,他自己反受其害,差點丟了命,最後還是特別調查科接到警報,派周遊去到現場才收了“邪”,救了這神棍的命。

周遊還記得是這神棍在“做法”時設的祭壇有問題,居然在祭壇上現宰了一條活魚,魚血魚腸子流了一地,弄得“祭壇”糟汙成一團,結果血腥引來了“邪靈”,差點把“做法”的神棍給吃了。事後周遊好奇問過這神棍,問他為什麽要在祭壇上宰活魚?要知道作為混飯吃的神棍,這人也算是久曆江湖,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呀?結果那神棍傻笑兩聲,擺擺手,說自己頭一天喝酒喝大了,腦子有點兒斷片兒……

“我記得那個王神棍應該是關在普通監獄了呀!怎麽?他又出事兒了?”周遊問道。他記得當時結案後,這神棍就以詐騙罪的罪名給判了刑,關了起來。

“嗯,王神棍當時是關在了普通監獄,”付東流跟周遊說道:“可是這家夥混江湖也不全是靠騙的,也不知從哪兒偷學過兩三招,雖然在咱們眼裏看起來很是可笑,但對付普通監獄的柵欄,他卻是足夠的了。”

“他越獄了?”周遊吃驚道。

“嗯,關進去兩三個月,他就跑了。”付東流點頭道:“不過這家夥也是蠢,跑出去因為沒錢跑路,又在路邊擺了個卦攤,想重操舊業湊點兒路費,結果被街上巡邏的一眼就給瞅見了……他也不想想,越獄後他都上通緝令了……”

付東流呷口茶,接著道:“鑒於他的經曆,以及逃獄的‘事跡’,王神棍第二次被抓後,就被送到了咱們科的風雨橋特別監獄,特別看管。”

“哦……這樣啊……我們是要去提審王神棍嗎?”周遊翻了翻手中厚厚一遝資料,粗粗瀏覽一遍,疑惑道:“可是這裏麵沒有他啊?”

“在風雨橋,王神棍根本算不上號,”付東流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晃了晃,道:“這遝資料裏麵的,有咱們經手的,也有其他地區的特別調查科經手、最後關到風雨橋的……他們雖然來曆不同,但個個都不簡單,而且還有一個共同點——”付東流故作神秘地停頓片刻,道:“他們的案子,都和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以及樹洞怪人有關係。”

此言一出,周遊坐正了。這幾天他整理了不少檔案,有周遊經手的,也有周遊來特別調查科之前的,但都是和那個尚不知道名姓的人有關的案子。付東流的意思是整理這些案子,可以從中總結發現這個不知道姓名的人的行事特點,以便幫助特別調查科了解更多此人的信息,當然也能更好地完成領導交付的任務。

但是,檔案整理下來,周遊發現,這些案子雖然都有那個人參與的痕跡,然而看起來隨意性很大,根本看不出有什麽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