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觀複(244)重要的不是登場閃亮而是登場後的表演閃亮

這一路走來,樹精手下那些所謂的幹將,被他們的主子是物盡其用,全都扔到了通道裏,用來阻擊追兵。可見這樹精算盤打的極是精,也是真沒把這幾位“幹將”當成自己人看。

樹精早知道追來的人不僅身懷絕技,而且個個都是咬牙切齒的,都不是好對付的,所以便將他手底下那六個七星幹將放置在通道裏,一路阻攔,這樣安排,一方麵是可以將幹將各自的長處和作用發揮到極致;另一方麵,萬一追兵太厲害,到時候遭受攻擊有損失的也隻是那幾位幹將而已。

反正這幾位幹將也已經死的死傷的傷,全賴樹精的旁門左道勉強支撐著一口氣,丟棄了,也不可惜。

反正樹精是不會將他的草木之屬安排在通道裏當炮灰的。活化的草木,全都要衝到地麵上去占領,去出其不意地攻掠那些毫無準備的人類的地盤!

隻可憐那幾位幹將,到死還在感激他們主子給予了他們所謂“永恒”的生命,拚了命的給樹精賣力氣呢。

在無度琉璃通道裏,周遊就一直在想,七星“幹將”中除了那位兩通者和陸澄蒙,已經悉數登場,而兩通者是樹精的心腹,應該是跟隨在樹精的左右,樹精大概不會將他留在通道裏阻擊眾人。

那麽陸澄蒙呢?

周遊覺得,樹精一定會把陸澄蒙安排在通道的某處的。在樹精的幾位“幹將”之中,也就是陸澄蒙可堪大用。哪怕樹精對地下通道已經做了層層防護,但如果沒有陸澄蒙這樣的宗師級別的人鎮守,恐怕樹精仍不會放心大膽的一路前行。

所以,周遊一路行走,一路預備著在某處遭遇這位曾經的宗師。盡管在體育場混戰中陸澄蒙亦是遭受重創,但是,那幾位幹將能被樹精“複活”了回收再利用,陸澄蒙自然也更不會例外。

然而一路行來,卻始終沒有遇到陸澄蒙,周遊還有些納悶,難道樹精將陸澄蒙帶在了身邊?還是幹脆放棄掉了?似乎不太應該啊。

直到此時看見黃龍之上的陸澄蒙,周遊才恍然大悟,原來,樹精將陸澄蒙放在了最後的位置鎮守。

這或許說明,這個地方,對於樹精的深淵之行來說,是一個極為關鍵的所在,不容任何差池出現,所以他才會把他最重要的大將放在此處把守。

現在看來,將陸澄蒙置於此處,的確是樹精所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了。不說別的,若不是陸澄蒙及時引了黃龍出現,包括樹精在內的眾人,恐怕都得被暴走的水人江月心給交待在此地。即便是樹精能依賴草木特有的本事蜷縮進種子裏保全自身性命,但那也會讓他前功盡棄,又得從頭再來……

怪不得坐在黃龍之上的樹精,哪怕看著自己的黑藤被杆兒強的青龍驅散,也沒有太多的躁怒,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表情呢。

那樹精優哉遊哉的晃著腿,堪稱和顏悅色甚至是帶著些許欣賞的眼光,打量著和他們相對的青龍,笑道:“青藤術陣化龍?看來,杆兒強你的靈息修為又有了進益了呢。”

陸澄蒙依舊把自己裹在黑鬥篷裏麵,表情壓在青銅麵具之後,一言不發地挺立在樹精身後,隨時恭候主子的命令。隻是在麵具後唯一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卻不著痕跡的往地下溜了一溜,仿佛在找尋著什麽人。

當他的眼睛轉到某個地方的時候,終於定在了那裏。那是周遊左前方的位置,是承慶所立之處,也是江月心奔著去了的方向。

承慶未得到主子的指示,一時並未有所動作。但江月心氣勢洶洶而來,承慶又不得不防。眼見著江月心拎著一把水劍劈頭蓋臉砍將下來,承慶隻得閃身跳開。不過江月心的目的並不是找承慶拚命,而是想把他背上的少年扯下來。因此,不等承慶站穩,江月心已從另一隻手中拋出一道水線,越過承慶肩頭,直抵那少年垂下來的胳膊。

承慶麵無表情,但是心中已是了然,他也不再躲閃,隻微微向後仰了,閃開水線鋒芒,肩頭一聳,就見他肩頭上忽然鼓起了一大塊,就好像他肩膀的骨頭突然活了要從皮膚下麵鑽出來似的!

江月心才不管那承慶耍什麽花招。對於承慶下一步要做出怎樣的反擊,水人既不關心也不擔心,因為這水人對自己的實力太有信心,雖然對付樹精的確需要他講究些技巧,但是麵前這個兩通者……開玩笑,江月心可是滅過兩通者村落的,怎麽可能會將一個兩通者當成自己的對手呢!

水人毫不理會承慶肩頭鼓不鼓的,隻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宛若銀鞭的水線之上,一心隻要將水線纏上那少年的胳膊,將他帶回到自己的身邊。

眼瞅著那水線就要觸上少年的臂膊,然而就在此時,承慶肩頭下那高起的部分終於“破土而出”,數根盤曲而柔韌的黑色枝幹噴射而出,盡數纏繞在了少年垂下的胳膊上。

不僅僅是纏繞。那些枝幹全都毫不留情地刺進了少年的胳膊裏頭,穿透,從另一麵探出來帶血的枝梢,再繞過承慶的胸前,迅速繞了幾圈在承慶和少年的脖子上,竟是將那少年與承慶牢牢地“鎖”在了一起!

江月心幾乎要觸到少年皮膚的水線倏然靜止,像是被急速冰凍了一樣。

承慶則重新站直了,依舊不躲不閃,不言不語,隻將一雙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眼睛盯著江月心。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想把這人帶走?休想!

江月心一時呆住了,竟有些不知所措。他現在是一招都不能出了。承慶這個兩通者竟然把他自己和那少年牢牢綁定在了一起,無論江月心使出什麽招來,哪怕隻是動用一絲絲的靈息,也都會對那少年產生同樣的傷害。

這叫江月心如何下得了手?

那少年一直半睜著眼睛,仿佛剛從睡夢中醒來一樣,就這樣歪頭瞅著江月心,卻始終沒有說話。直到此時江月心與承慶陷入了僵持狀態,那少年才輕聲道:“月心,不用麻煩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江月心依舊不願放棄,甚至連手中水劍和水線都還握在掌中,“我從地底下出來,連氣兒都沒好好喘一下就跑來救你,你一句‘不用麻煩了’就想打發掉我?”

江月心越說越來氣:“再說了,你把我關到地底下的事兒,我還得好好跟你掰扯掰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