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觀複(46)隻要給投票我就會燦爛一整天

周遊和張小普齊齊朝江月心手中看去,隻見水人手上托著一隻烏塗塗的橢圓之物,約摸隻有普通鬆子大小,如果不是那東西上麵還沾著幾根腐臭的黑色須蔓,還真叫人覺得這東西隻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種子。

“小普,這就是檀列當生的種子?”周遊緊盯著那東西,問道。

江月心也看著張小普。畢竟,這黑不溜秋的東西看起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而且三人裏頭,張小普是唯一知曉檀列當生名字的,因此大家隻能等著他來“鑒定”了。

張小普道:“檀列當生我也沒見過……”

江月心沒好氣道:“沒見過你剛才羅裏吧嗦的跟那個球說半天?還上趕著要給人家取出來,合著這是吹牛皮呢?”

“不……我不是……”張小普似乎很是害怕江月心發脾氣,一時竟又結巴了起來。

周遊歎口氣,道:“江月心,你讓小普把話說完。”

“我又沒堵著他的嘴!”江月心硬邦邦拋出一句來。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許是在地底時間長了,周遊也有些煩躁。

眼看著兩人又要掐起來,張小普隻好將自己對江月心的畏懼拋到腦後,急忙道:“我說我說!檀列當生這東西,實物我的確不曾得見,但是我曾在一卷古書中見過這種奇異植物的記載,所以在剛才那位高……高先生提到的時候,才會猛然想到。”

“古書?什麽書?”因為《神農本草經》的緣故,周遊現在對於“古書”二字分外敏感。

“那是一本沒有名字的書,是我在……”張小普似乎邊說邊想著如何表述才能讓周遊能更明白自己的意思,但話沒說完,卻被江月心不耐煩打斷了道:“行了,別管是什麽書了,你就揀重點說……既然你也隻是從書中看得,又是如何斷定這種子肯定就說檀列當生,而非其他?”

江月心這一問倒也不算是胡攪蠻纏,周遊也很想知道這一點,於是二人齊齊看向了張小普。

張小普見狀,隻得將自己剛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輕咳一聲,道:“這檀列當生的種子,有一個其他植物都不曾具備的特點,那就是它的顏色會變化。”

“顏色變化?”江月心很感興趣地將檀列當生那顆鬆子般的種子在手心裏轉了轉,“怎麽個變化法兒?”

張小普伸出手指,往江月心的手心裏指了指,道:“你們看它現在是近似黑色的吧?其實檀列當生原本是牙白色的。”

聽張小普這麽一說,江月心和周遊都不約而同想起了在水線擊入地上那顆心髒時,轉瞬即逝的那抹牙白色。事實上,江月心也正是覺得那塊牙白色有異,才將主要靈息集中在那一處,搶出了這顆種子。

雖然拿出來的這顆種子是烏塗塗的顏色,江月心卻也沒有多想,他隻以為那一轉即逝的牙白色隻是這種子透出來的自然之氣。

如今聽張小普所言,原來那牙白色竟真的就是檀列當生種子原本的色澤,而非靈氣所透!於是,江月心又有些想不通了:“就算這種子會變色,可是從我把它從那顆爛心裏摳出來到現在,也不過是一瞬間,它就算是會變色,也不會變這麽快吧?”

“原本是不會這樣快的,但我想江大人在拿到這種子後,一定是用靈息清洗了一番吧?”張小普問道。

“這麽快,他就能洗一遍?”周遊聽了張小普的話,腦中不由自主冒出一副畫麵:江月心五指末端像是紮漏了的篩子似的,滋滋兒的往外滋水,給手心裏的種子來了個徹底的淋浴……這也太詭異了吧!

江月心像是有透視眼能瞧見周遊的腹誹一般,眼眉橫過掃了周遊一眼,才對張小普道:“不錯,種子在那東西的汙血中泡著,我拿著嫌髒。”

“這便是了。”張小普點頭道,“檀列當生的存活,原本就是主要依賴寄生,因此它的種子在血液中才會保持活性,呈現出原本的牙白色,而一旦離開了血液的滋養,種子又恰巧還沒有植出根脈,那麽這檀列當生的種子就會立時化成如此暗褐幹癟之色,進入到休眠的狀態中,等待鮮血的重新滋養,就如同這樣……”

說著,張小普從自己臂上抹了一把,那裏有適才飛濺過來的血跡。他將手指上沾染的粘膩的血腥探過去,輕輕在江月心手中的種子上蹭了蹭。

適才雖然經過了一番混亂,但張小普卻是個可守本分的人,他知道自己幫不了太多忙,因此隻盡量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兒,不給江月心和周遊他們添亂便是。因此,一度被他脫手丟掉的手電筒,在高一著被呼名之術束縛後,又由他悄悄撿了回來。他知道以另外兩人的本事照個亮應該不算是什麽難事兒,但是這一次的深入地下追蹤,前途未卜,能利用的真氣,還是能省則省的比較好。

於是,此時在張小普的手電光照耀下,眾人俱是看的真切,隻見抹在種子外殼上的血跡,像是掉進了海綿裏的水滴,瞬間便失去了痕跡。而且幾乎就在血跡消失的同時,這種子驟然變色,就好像是從種子裏伸出了某種無法看見的力量,一把扯掉了種子的外衣,露出了內裏所襯的牙白色貼身衣物!

那顆種子雖然顏色不起眼,但總的來看外殼仍是堅硬光滑的樣子,可它竟能瞬間吸收那些血液,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這其中古怪還未及想明白,就見那在黑暗中分外耀眼的牙白色,卻忽然褪去,種子重歸於灰暗的沉寂,就好像剛才諸人所見的白色,隻是幻覺而已?

不等人問,張小普主動解釋道:“檀列當生的種子若要一直保持活力的白色,就必須要有充足而持續的血液供應,否則,斷了血供的它,會在一瞬間又轉入休眠狀態。”

“原來是這樣……”江月心也是歎為觀止,“居然會有如此嗜血的東西,這要是讓它在心中或體內生了根,那還了得?這般人也當真是無知者無畏……對了,你剛才說,你有本事把這種子給取出來,那也就是說,你可以既取出這種子又不必傷到宿主的性命?可是恕我直言,這種子既然嗜血,就肯定會與宿主血脈相連,想要取出,除非是像我這樣斷了宿主性命,想要保全他如往安然,恐怕是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