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九)

“彌島紅君協特使前來拜壽”奸細的聲音劃過夜空……

葉棋一顫,下意識的一頓,見這空擋,言默趕緊退後一步又死死的抱了上去,躲他是躲不開了,隻盼如此能逃過此節.

見言默退開後竟然又自己送上來,葉棋驚訝莫名,接著又感覺到匕首並沒有刺入肉體的綿軟之感,相反竟象刺到了石頭上,而隨之匕首的斷裂更讓葉棋赤紅了雙目,怎麽可能,那匕首可是……

相較於葉棋的驚訝不甘震怒,言默就簡單多了,張大了嘴傻站在那裏,要知道刺是攻擊行為中傷害範圍最小的,如果不是高手或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一般是找不準位置的,即使稍偏也有他言默活命的機會,這就是他為什麽不退反進的原因了,與其等著葉棋找準位置刺上來,或者追逐他時不小心刺到要害,倒不如自己挑一個不打緊的地方送上去,這樣一來周圍的人一定察覺的到這邊的異動,在座肯定不乏高手戒備又是如此森嚴就是後麵不出十步就有內侍站立,絕對可以趕在匕首再次刺入自己之前救了他。

自己與葉棋靠的太近了,退開的距離遠遠超出葉棋的攻擊範圍,算來算去,也隻有這個概率比較高了。隻是言默沒有想到怎麽匕首自己竟然斷了呢?伸手正打算摸摸劃破的衣襟……

一製手伸了過來……

顯然言默低估了葉棋的應變能力,歎口氣,言默任葉棋用半截匕首挾持著自己退到西北角,自己怎麽忘了能在這權利與陰謀匯集的深宮中生存的人哪會簡單啊!

也不知道是這邊動作太快,還是那邊紅君的入場太奇特,總之就是言默剛才的行為竟然沒有引起絲毫波動,隻有霍梵天黑下了一張臉憤恨的扭過頭去。

就知道不能留下那個葉棋,竟然勾引言默,早知道他倆之間不簡單,可氣的是言默竟然主動上去抱住那個該死的賤人(天天的用詞好貧乏!!!)。

也許情人的眼睛都是盲目的,也許霍梵天因為怒氣導致視線模糊,總之葉棋安全的把言默繼續脅持在手,準備找個恰當的時機再次動手,他要霍梵天親眼看到自己的愛人死在他手上,他要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他,他要他日日夜夜的恨他,他要他……

不能急不能急,葉棋不斷的警告自己,再等一等,自己還有時間,還有時間,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完美,一會他的王就會永遠記住他了,他還有時間,還有時間,一個好的舞台是必須的,這樣才能完美,才能讓他的王更忘不了他葉棋,促不急防的,要他眼睜睜的看著,卻救不得……

言默並不知道葉棋的想法,但是見他沒有馬上刺自己還是鬆了一口大氣,這回還真的怎感謝促寒(紅君的名字,不知道大人們忘了沒有!)了,言默決定原諒上回促寒把自己打暈的事。

這時又聽見周圍明顯的抽氣聲,認為暫時沒有危險的言默好奇的掃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那是什麽?

言默死盯著巨大鐵籠中黑斑點點的龐然大物————

老、老虎??

自從剛才這個鐵籠由八十鐵衛抬進大殿之後,大家或多或少和言默一樣脫窗,老虎常見,可是如此純白的毛發雖然伴著少數黑點,但是人們都選擇了自動忽略,如此純白的毛發隻有生長在極北之地雪虎一族,而傳說雪虎是神的使者,得到雪虎就是得到神的祝福……

而這雪虎卻極難得,隻因為他們世代隻居住在入者無生的————魔鬼穀————

有人說那是神賦予他們的家園,也有人說他們的存在是為了鎮守那裏的妖魔,更有人說他們是在那裏等待————等待一個可以號令天下的王者————

隨後走進來的紅君環顧著四周驚訝的人群,和身後的人暗中交會了一下眼神,帥先走到順王前麵,聲音依舊好聽的讓人無法忽視,一身紅衣隨著步伐流轉映出其中的暗色紋路,赤誠的火焰昭示著他的名字、地位、乃至一切……

赤橙黃綠青白紫,這七人個著一色……

四君,梅蘭竹菊,白梅睚眥、紫蘭蒲牢、綠竹棲繇、□□嗤吻……

三友,赤焰促寒、橙昏魃下、青絲風踞……

……四君三友師從第一聖師……都是當世奇才,能力莫測,更有一人可抵百萬雄師的謠傳,不過這七人一般都隨侍在聖師身側,掌管彌島事務,很少理會外界,人更是神秘莫測………

彌島雖然不是一個國家,但是他的實力也許並不低於一個國家,甚至超越了弱小的幫國……

彌島其實是海外的一所島嶼,但是各地都有彌島的分舵,島主很少在彌山上……

天行大陸上最強盛的兩個國家的王都師叢於彌島的島主,收徒的條件隻有一個……

承諾給彌島島主一件事,可以是任何不危害他的國家之外的任何要求,可以要他寶庫裏任何東西,可以搬空他的國庫,可以要他的臣子嬪妃王子,可以要他放棄現在的王位,甚至可以要求他獻上自己的生命,但是這個要求卻有一個時效,不是根據彌島島主的生死,而是曆代傳承的人都有這個權利,隻要不超過八年,而今年正是最後的時效時間……

“促寒恭祝大王萬壽無疆”紅君在霍梵天九步遠的地方行了跪拜大禮,起身,站定。

言默第一個反應是,這個促寒果然腦子不太靈光,連今天到底是誰過壽都不知道。

“不知道的是你”葉棋冷哼一聲,笑的諷刺,王怎麽會愛上這個人?他根本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了解王,王怎麽會……

“你該不會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辰吧?”不甘、怨恨、嫉妒、尖酸刻薄的語言驟然吹入言默的耳廓。

“你可知道大王其實是太後生辰之時出生的?”原來母子倆是一天生日啊?以前雖然不是沒見過,但是這麽巧的也不多就是了!

“而那在西順意味著不祥……”不祥?,葉棋繼續說道:“所以從出生那日起王便沒有了生辰壽日……”不、不會吧,這個順王還真可憐,想當初父母因為事忙而把他的生日忘記的時候,他可是狠狠傷心了一把的說,雖然那天連他自己都忘了……

“紅君遠道而來辛苦了,賜座”發話的是太後,不知道為什麽從剛才開始順王的臉色是越來越黑。

“謝太後”紅君恭敬的又行了一禮“此次促寒前來,特意為王準備了一件特別的禮物”

“哦?可是那雪虎?”

“太後慧眼獨斷,促寒佩服萬分,隻是促寒備的禮物是另一份,當然這雪虎也是送給大王和太後的,隻是此物野性難訓,傷了不少人。”

太後看向殿中央雖然被關在籠子裏卻依然傲氣難訓的白虎,沒有忽視那如雪光滑的皮毛上渲染的一絲暗紅。

“雪虎果然名不虛傳”以強悍凶猛著稱於世的雪虎,豈是那般容易屈服的?隻怕一出了這籠子,後果……

有人說,雪虎的怒可以讓天變色,是霸者的象征……

“是啊!太後不知為了擒住此虎彌島損失的高手不下百位,這還多虧有神器相助,否則就算是促寒把自己搭上,隻怕也動不了這雪虎半根毛發”

“哦?是何神兵利器竟然有此等威力?”太後馬上來了興致,早聽說彌島精於鑄造之數,如果可以習得一二,用於……

側首掃了自家兒子一眼,果然,一直黑著臉的霍梵天也來了興致……

“此兵器為敝島島主所鑄,非同一般……”

“可是師父新鑄的鳴泉?”霍梵天的聲音聽不出什麽起伏,心裏卻已是猜疑不定,早就聽說師傅不知什麽原因破了多年誓言,再度開啟封禁已久的琅環洞府,想來就是這鳴泉了,沒想到竟然威力如此之大,不過終是死物,再厲害也是供人驅馭的……

隻是鑄造之法……

“不是鳴泉”紅君否決

“哦?”霍梵天意外,不是鳴泉?

“此物名‘刀’”

“‘刀’”刀是何物?難道……

掃視四周,見眾人都是茫然不解的神色,霍梵天一雙利眸盯上促寒,‘刀’嗎?應該有很大利用價值吧。

“促寒也是不知”立時唏噓之聲大作,“眾位有所不知,此物乃敝島少主所創,連島主都讚歎不已”紅君趕緊又加上一句。

公羊聞言立時想起言默,沒想到那人竟然還會鍛造兵器,而且手段竟然還是如此高明,一時又是欣喜又是失落,又是激動又是黯然,欣喜他如此不凡,但是又同時知道他離自己又遠了一節,失落之感自然不可能沒有……

“貴島少主?”難道那個傳聞是真的?離柯隱下眼中的陰暗複雜,脫口。

“正是”

“看來傳聞是真的了,不知何時師父添了一個義子?,說來孤還沒見過這個師弟呢!”

“促寒也是才得知不久”言下之意就是我也不知道他是那裏來的,其實紅君此話也不假,對言默的疑惑自己也是苦惱好久,但是無論怎麽查也查不出什麽來,隱約知道睚眥知道些什麽,但是自己卻什麽也套不出來,不知他可真是寫三十六計的那北薺前太子?如果那樣的話……眼中劃過一抹異彩……

當然這些猜想是沒有必要在這裏說出來的。

“是嗎?”霍梵天示意三保把刀呈上來,一時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紅君取出的那個狹長的暗紅色寶盒上。

紅色華麗織鳳文圖耀眼的包裹著裏頭珍貴的東西,小心的打開木匣,立有光華泛出。

暗銀色微彎的刀身上鑲嵌著無數寶石,耀眼而又不顯的粗俗累贅,樸實卻也不失華貴,其上的紋路暗花更是精致無比,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才凝成那一寸刀身。刀秉上是成塊的綠鬆石堆砌的圖案,借著燈光火爐竟隱隱顯現出水般的光波,煞是美麗,看的眾人癡迷不以,單看外殼就知道此物非凡了。

當然至於究竟非凡到什麽程度————還是要看裏麵————

霍梵天豪不猶豫的就要抽出利刃,眾人齊齊屏住了呼吸……

“為何打不開?”霍梵天簇眉,以他的臂力就是石頭也開了。

擺弄手中的奇怪兵器,霍梵天看向促寒,應該是有他不知道的暗扣才是……

不過師傅怎麽舍得把自己的寶貝送人了?一絲狐疑瞬間隱入深海,未見一絲波瀾……

“怎麽會?介人還不上去看看。”紅君驚訝萬分,隨即立即不悅的嗬斥身邊的人上去查看到底怎麽回事。

沉迷於利器神彩的人們絲毫沒有意會到,紅君不正常的舉動,為何上去的不是他?

隻見那人拘謹的走到霍梵天腳下,卑躬的舉起雙手,霍梵天不可察覺的鉤起一抹詭譎的笑,把手中的‘刀’擱到高舉的手上。

那人好似啞巴,隻是謹慎的小心檢查,直到確認為止。

“王,請看這裏……”原來不是啞巴……

那人請霍梵天看刀的刀尾,那裏竟然真凸出一塊,說時遲那時快,白影劃過,布料被割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