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四)

順乃當世大國,這太後的壽筵當然是空前絕後,盛大非凡,各國使臣紛杳而至,絡繹不絕,小國巴結,大國揣測,總之這一聚,整個劫陽熱鬧的翻了天.

壽宴選址於太和,臨水而建,殿門宏大,九柱擎天,可容千人之眾.

此時宴席擺開,人卻從殿內排到了殿外,還好為防寒意四處銅爐,在這深秋倒也無礙.

言默坐在葉棋後麵打量著宴會上的人,一順掃過,熟人還真個不少,言默唏噓.

宴分左右,中為演藝之地.此時早已歌舞紛飛,妖嬈的舞姬玉臂環繞,五彩紛程,那叫一個眼花繚亂,不對應該是盛大無比才對.

言默看的好不熱鬧.

往左看去,次席與左右交頭接耳,談的不已悅呼的華服之人不是那個給自己花工筆仕女圖的兆戚是誰?

“那是北薺左司尹兆戚,年少得誌,深受薺王重用,這次作為副使前來賀壽”言默扭頭,正看到葉棋也在觀察來人.

“你要關注的人在那裏”言默指指他們所處席位的左上方那個空空如也的王座,架子還真夠大的,言默撇嘴.

本來他自上次空雲池事件之後就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葉棋了,想著葉棋大概也不會再來找自己,反正他的目的差不多已經達到了,哪還用的著他?

不想今天下午葉棋突然造訪,二話不說,就讓人按著言默著妝打扮,拉來參加了今晚的大宴.

想想有吃有喝有玩有熱鬧可以看,言默也就沒有怎麽反抗,雖然讓他現在穿著一個大紅袍子滿臉胭脂作在王座後麵的妃子席上很難說不爽.

這時陸續又進來了幾個人,當先一個言默沒有見過,聽旁邊的葉棋說是東焚的人,好象還是什麽將軍之類的,應該很有名的說,可惜他不認識.生的道是孔武有力,胡子也一大把,除了臉的顏色倒還有幾分象關雲長.

再往他身後看去,後腳進的人一露麵,言默可樂了,那不是那個崔塗還有誰?感情一文一武大配對啊!

想當初在他的軍營裏自己可沒少受罪,不知道許諢來了沒,才這麽想,許諢一腳就踏了進來,在崔塗耳邊嘀咕了些什麽又飛快的走了,言默撇撇嘴,反正也不能打招呼,自己現在估計和欽犯差不多還是不要給人家找麻煩了.

就在言默自艾自艾的時候,宴廳突然熱鬧起來,言默這個本來就是來湊熱鬧的人,利馬被吸了過去.

不會是公羊那個家夥到了吧,正好,他有事要他幫忙的說.

“君上到了?”

“君上可有舟車勞頓,怎不提前幾天,也可好好歇歇”

“有勞諸位大人掛懷了,鴻陽無礙”原來竟是上次在瓊山睚眥壽宴上看到的鴻陽君,明眸浩齒,生的就是好看,但是,絕對沒有他家異人好看。言默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是不是就叫情人眼裏出西施,畢竟還沒有一個不要命的敢拿鴻陽和堂堂順王相提並論.

就在言默盯著人家的臉猛瞧的時候,又一幫人進了來,這次效果更大了,哄哄一片,言默也看不清楚人群裏的狀況,恨不能跳起來擠進去,可惜他現在被定在這後妃席上,動彈不得.

言默那叫一個遺憾啊!那叫一個不甘啊!早知道還不如化裝成一個侍者來的方便呢,最少方便轉移啊!不象現在又要規規矩矩的跪坐在這裏(雖然他早已把腿悄悄的展開了化成盤膝了,這裏言默道是十分感激自己寬大的裙擺,別誤會在這個時代一般除了騎馬是沒人穿褲子的.又要注意形象,免的引起別人注意.

“沒想道槿公子也到了,還真是意外,大王對這個師弟……”

“可不是,想那槿公子有第一劍客之稱……文武……彌島金……”

……

言默聽著旁邊妃子們的小聲談論,杯中的酒差點晃了出來,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正巧那被層層圍住的人衝了出來,冷著張臉的不是那個折磨了他十幾天又死活要拜他這個對劍術一竅不通的人為師的槿還有誰?

再看向與他一同進來,還親近的拉著他的手的人,言默無語,熟人還真不少。

公羊邦在赴宴的路上正巧見到槿,哪肯放過這個活消息,利馬上前,探問言默下落,畢竟當初他走的時候,言默可是彌島的少主啊!

沒想道這個槿,一直就冷著個臉,愛理不理尤其在提到言默的時候,嘴閉的更象一個蚌殼一樣,簡直鬱悶死人,不會是言默剛到就得罪他了吧?

偏偏彌島這次就來了他一個,別地也沒的問。

言默看見他們走過來,公羊邦還不停的說著什麽,槿一撇頭,正對上言默,言默一驚,心跳到嗓子眼,不會認出來了吧,卻見槿又撇了回去,方鬆了一口氣,他來之前也照過鏡子,自己現在這副個到大街上裏嫵媚,擱到深宮裏平常的麵孔怕是沒人認的出來,以前認識的人不必擔心,言默知道自己自泡了那小白媽媽的洞穴裏的溫泉後自己的變化有多大,該長的都長了,不該長的也長了,說實在的異人還能認出自己來,他都覺的不可思意。

“大王架到,太後架到”奸細的聲音,立時讓大廳變的安靜異常,隻見眾人匆匆起身,拜服在地。

言默也被葉棋扯了一起行禮,雖然言默認為在自己這個偏僻的位置上行禮根本沒人看的見,換言之就是行不行禮都一樣,但被葉棋一瞪,還是不甘不願的蹲了一下,他可是發過誓的除了老婆誰都不跪。

“恭迎大王,太後,願大王萬福金安,太後康樂安泰”聲喧三宇,地也跟著震了震。

漫不經意的掃了眾人一眼,霍梵天隨意讓人起來,依舊冷著威嚴卻絕美異常的臉.絲毫不因太後壽宴有什麽改變.

隻有霍梵天身邊的人知道,這種麵無表情已經夠他們念阿迷陀怫的了,想前幾日的狂風暴雨,眾人不禁打個寒戰.

說來也是奇怪,他們大王怎麽就莫名其妙的恢複了,難道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發生了?這也不無可能的說,畢竟……

三保抬頭偷瞄到霍梵天不時走神唇角泛出的笑意,心下納悶的難受。

太後溫柔的注視著兒子唇邊不覺泛出的笑意,心想這個兒子自小不愛笑,長大了更是難見,一個人無悲無喜的,雖說為王若此也無可厚非,但是作母親的還是心疼的啊!

不知是什麽事能令兒子若此?前一陣的事雖然她沒有插手,但還是有所耳聞的。

那邊的人高興,言默這裏可就翻了天了。

抬首好奇的打量這個蕭老頭的得意弟子,天行大陸的一方霸主,不想……

對上絕色的容顏,雖然少了慵懶多了為君為王的霸氣威嚴,雖然退了便服換上了代表天地至尊的華服,雖然……

他、他竟然……

言默張大了嘴,塞下四個鴨蛋應該都沒問題。

“你在發什麽呆,還不快坐好,”葉棋真的十分不解,這個人真的是那個以才名聞名在外的幽王子繇嗎?可是這人這幾日所表現出來的才智又容不得他懷疑。

言默嚇意識的回頭看著葉棋,足足一分鍾之後才傻傻的問道

“這宮裏有沒有酷似順王的人?”

“沒有,你問這個作什麽?”先不說王身上的氣質,就是麵容又豈是他人可以比擬的?

“那宮外的呢?”想到異人上回的使者身份,言默又問道。

還沒待葉棋回答,言默就猛拍自己的頭一下,□□自己怎麽就忘了,他就說嗎,異人怎麽可能是順王呢?

不可能的。

“你在說什麽?這天行大陸上絕不可能有人能和大王一樣”自以為想通了的言默,自動把葉棋的話轉化為對心上人的維護。

“好,好,我知道了”嘴裏這麽說,心裏卻還在想著□□,接著又想到異人酷似霍梵天的麵容,該不會異人是霍梵天的雙生兄弟吧,因為王權才戴上□□?或者是順王的似生子,又或者——太後的似生——————

情不自禁的看向今日壽宴的主角,溫和慈祥又不是端莊華貴的婦人正和身邊的———耶?公羊?

啊!這時言默才想起來,公羊邦是國舅,當然是太後的兄弟了,自己真是大驚小怪。

看著說說笑笑的兩人,言默不禁責怪自己,怎麽可以懷疑公羊的姐姐呢?自己真是,就算是也一定是太後和真心所愛的人的結晶,結果迫於皇權才不得不分開的。

他家異異真可憐!!!又忍不住看了王座是上的人一眼,真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