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邀

楊柳絲絲輕弄柔,煙雨織成愁,海棠未語,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臨川城外細草輕輕,正是草長鷹飛時節,但見鹿山之上,觀波亭中,一人輕紗遮麵執蕭而嘯,一人手撫金尊洗盞更酌,一人————狼吞虎咽毫無形象,言默放下手中的螃蟹殼,打了飽嗝,衝放下蕭的異人訕訕一笑,接過載淳斟的水酒“不好意思,我沒吃早飯”其實是言默起晚了,差點誤了約定的時辰。

想起早上洪淩那個這是個什麽人的怪異表情,言默就想笑,載淳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不錯,但對於他這個生在信息發達的現代人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先不說時不時的什麽最佳夢中情人調查,就是各類廣告也成天在眼前飛,載淳再美他也免疫了。

“真好喝”甜甜的也沒有什麽度數“這是什麽酒?”言默一臉滿足的問載淳。

載淳望著這個隻是在初時對她有些須驚豔的人,她雖不敢說自己是當世第一美人,但象言默這種毫不在意自己外貌的人還真是不多,比如異人,載淳回眼看了一下異人,目光有些複雜。

“這酒,名為祈雨,一開始是用來向龍神求雨用的,後來又多經改造,形成今日的酒中一絕,此酒夏清,春潤,冬烈,秋溫,每季味必不同,隻是釀造不宜,十八年乃成,二十年出韻,三十年可價值千金,五十年為個中極品,六十年味酸酒壞,這壺就是五十年的佳釀”異人為言默解惑,他實在看不透眼前這個少年,說他是俗人吧,偏又解了自己的題,說他貪圖名利酒色吧,偏他好似對載淳不屑一顧,但說不是吧,這人昨天還問自己可不可以退還他與洪淩的五十兩金?這個人甚至還遲約,他隻怕是載淳題試以來唯一一個遲到的人了吧。看著桌上如狂風過境的碗碟,異人搖搖頭,再加一句,毫無禮節。

“是啊,聽說用這種酒祭天犰狳最為靈驗,每年七月中旬大王都會向天敬酒,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那時這整個碧落湖酒香四益,堪稱奇景。”載淳笑笑又為言默斟了一杯。

“祭天敬酒和這個湖有什麽聯係?”言默一聽是什麽五十年的極品酒,更來勁了。

“哎?言公子不知,大王每回向天敬酒,都會取一百壇祈雨,盡灑入汨河之中,而這碧落湖正是汨河的一部分啊。”載淳和異人十分驚訝,這三歲小孩都知道吧。

“啊,啊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喝多了喝多了,哈哈”言默趕緊打哈哈,看來這裏的常識他還怎惡補一下,為防止兩人再次提起這個,言默趕緊轉移話題。

“一百多壇都倒水裏,真是浪費啊。”言默又啜了一口祈雨真是好喝啊,老爹你還真是會暴殄天物,罪過罪過,還不如給你兒子我呢!

“公子所言,請恕載淳無法讚同,對天敬酒乃是為黎民百姓祈福,保佑我北薺風調雨順,怎麽能說是浪費呢?”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無情,萬物自己生長),人定勝天,靠天不如靠自己,龍神?世間哪真有這種東西。”言默懶懶的,純當飯後閑磕牙。

異人問言一定,這個言默果然不同——

“龍神乃上古神物,公子不可不敬,觸怒神明會遭天譴的,載淳聽聞曾有一個村落因沒有定時奉上供品,泥沙傾天而下,埋沒的整個村子,有逃過一劫的人說整個村子往下劃,好似要把村子拖入地獄似的”載淳正言道。

言默毫不當回是,這酒他是越喝越好喝,“子不語怪力亂神,龍雖形於上古,但並非有此形物,載淳小姐可能不知,古時原始社會,分化了各個部族,各部族又以動物為旗幟,隨著部族合並,勝的部落把敗的部落的旗幟的一部分添加到自己的旗幟上,久而久之形成了龍,鹿角、蛇身、馬頭、牛尾、鷹爪加起來不就是龍,”聽了我話載淳與異人盡皆陷入沉思,我又接著道:“至於那個村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當地應該土質疏鬆,多暴雨,且該村應該不是建在山腳就是山腰,再加上植被破壞,水土流失,導致山體滑坡,才有了那場災難。”

載淳心內悚然,不由的重新打量言默,一開始見這個人言談無禮,隻以為是一般的紈絝子弟,後來看他解出異人的題,認為也應該不是他想出來的,那現在他的這翻言論呢?人定勝天,好一個人定勝天啊!在世人把希望寄托於上天的時候,是否想過凡事不如靠自己呢?

“可是天的力量是如此強大,你又如何勝過天?”異人放下酒杯,看著一臉閑適的言默,這個人似乎毫不把自己當回是,卻又說出這一番言論,他究竟——————

“盡人事而聽天命,世間萬物種種都有自己的規律,我們隻要利用這個規律就可以了。”

“好一個盡人事而聽天命,今日問君一言,實是平生幸事”異人言情激動的起身,對言默就一個深輯。

“哎哎哎,你幹嗎?”嚇的言默就跳了起來,不明白怎麽聊著聊著這個人就對自己行起禮來了。

雖然看不見異人的麵色神情,但是從他的行動不難看出他的激動,言默暗暗心驚,自己最不想的就是引人注意,槍打出頭鳥啊,看來自己以後還是少說話為妙。

言默苦笑,什麽時候自己變的隨便說句話就能讓人敬佩驚豔的了,看來中華五千年的文化還真不是用蓋的,想他言默不過就是個成天想著怎麽混日子的學生,沒想到還能成為人才中的人才。

這時傳來一陣爭吵之聲,言默秉著閑事莫理的原則,繼續喝他的酒,聽異人對他剛才那篇話的長篇大論,沒想到他還挺能說的,昨天還以為他是個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人呢。

不過他的手還真是好看,白皙但不是柔弱無骨的那種,修長有力,指甲圓潤可愛,堪比雨後桃花嬌豔欲滴,霎時動人……

“言兄,言兄?”隻看見那惹人啃噬的紅酥手(呃,這句好像是描寫豬蹄的。)在言默眼前晃啊晃。

言默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手已經被他抓在手裏了,言默不禁往異人看去,如果摘掉他的麵紗,那裏麵會是什麽怎樣的一副容顏呢?

“言兄”異人皺眉,示意言默放開他的手。

“啊,啊,對、對不起”言默尷尬的收回手,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要被迷的神魂顛倒應該也是載淳才對啊?難道自己被身體的原主人通過身體感染了,不可能,不可能,誰說老子是同性戀兒子也怎是同性戀的!自己喜歡的女人,沒錯,一定是女人。(言言,以前數學老師教過俺一句話,在你看選擇對錯的題的時候,一定不要選那個過分肯定的答案,因為那往常是錯誤率最高的,而且,言言偶寫的是BL文,真是不好意思了,你這輩子大概也沒有軟軟的美女可以抱的了,不過偶保證,偶給你找的老公絕對香香美美,世間少有的大美人,除了硬了點不會生孩子,其他的絕對不比美女差,偶決不會虧待你的,偶發誓,偶保證,偶~~~~~~~~~~)

“載淳姑娘真是羞花閉月,沉魚落雁,雲想衣裳花想容,疑是窯台月下逢,天香國色,傾城傾國……芙蓉輸麵柳輸腰……仿佛兮若流風之回雪,浩淼兮若輕雲之閉月……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明眸皓齒……”楊貴妃、洛神、陳圓圓、李夫人……洪升的長生殿、吳梅村的圓圓曲、李白的詩文、曹植的洛神賦……言默劈裏啪啦倒豆子是的從嘴裏滾出來,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喜歡的是女人似的。

等到言默把可用的詞都用過一便之後,載淳唯一能給的表情就是僵硬,不明白言默怎麽一下開始讚美起自己的容貌來了,還一下子這麽多,半天鱉出一句:“公子謬讚了——”

異人也一下反應不過來,隻知隱約記住的都是極好的詞匯,不禁更加肯定這人才華滿腹,更加堅定了他結交的意圖。

其實言默說完之後,也愣住了,他是怎那麽了?

在三人各有所思的時候,剛才的爭吵聲更大了,言默聽著心煩,忍不住大吼道:“你們煩不煩,不知到在公共場合爭吵是不道德的事嗎?”

周圍霎時安靜下來。

“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了”一中年人走過來,五官端正,有幾分儒雅之氣“隻因家主過世,兩位少主一直認為財產分配不均,不想現在又在這裏爭吵起來,還望兩位公子,還有這位姑娘見諒。”說這又施了一禮。

言默頓覺不好意思,剛想說是自己唐突了,就被一個聲音——————

“你是什麽人,我們吵架關你什麽事?”蠻橫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什麽少主子。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轟隆隆寂靜的夜被雷聲劈成兩半,十字的墳墓在閃電的召喚下斑駁起伏,好似地獄的邀請夜曲,風追逐著荒原的孤影,這天地為之張揚,半裂的頭骨耐不住寂寞,滾到電光籠罩的墓地上,荊棘的花紋漫天的纏繞勒緊,好似靈魂為其永久的束縛,不得超生,這時,一道閃電從天劃過,轟隆,隻見半圓的墳墓從中裂開,乎明乎暗的電光中伸出一隻灰黑僵硬的手,好似從地獄深處延伸而來,慢慢的扒住墓碑,陰冷的聲音傳出——————————“偶要——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