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識(一)
門客三千,何為門客三千,言默現在算是體會到了.並且還發現那墮祭司是典型的打一棒棰給一甜棗的變態,先是把他吊在車後拖了半路,再又把他放入自己車中,端茶倒水,說什麽自己是人才,有求必應,奉若上賓,可到了王都立即把人往人堆裏一拋,忘的一幹二靜.
言默也不埋怨,掃掃自己這小破屋,好歹還有睡覺的地方,瞅瞅左手上的大餅,和右手上向送飯小童要來的大蔥.往門前台階上一座,裹裹身上衣服,大口吃將起來,不錯正宗的大餅卷大蔥.
小童驚訝,複覺好笑,又是蹙眉,言默邋遢的樣子還真入不了他的眼了.
退出門外,轉身稟報去了.
“那人說什麽沒有?”
“沒有”
“你下去吧.”
“你們如何看此人?”
“鄉野村夫,難登大雅之堂.”
“不驕不躁道是可用.”
“好養活,好打發,用來無妨.”
“粗鄙之人,無甚大才,留著就是,不當大用 .”
十來人你一言我一語,但大都不認為言默有什麽才華,小用還可,大用無為,何況此回不同尋常.
墮拍手示意眾人安靜.
“交待你們的事情如何了?”
“已經解到第九位了”
“噢";墮臉現喜悅之情,看來第四道石門打開有望了.
“恭喜大人”
“三年耗人力無數總算沒有讓人失望.”想到三年來從一位到三位到四位以及至現在的九位和其不易,墮難掩激動.
“近日第十位必可完工,到時候卻是該好好慶祝一下.”眾人也是喜悅,這不同尋常的成果,浪費了他們多少才智心力,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終於長大成人一般,又是欣喜又是不舍.
“當是如此.”於是吩咐下去提前準備宴會,也好在大選之前鼓舞士氣,“把題另卷一份給那言黑送去。”墮突然說道。
“不可，此題事關重大，不可馬虎予以外人。”
“他在這府中，又有人監視，再說就是現在泄露了出去，對別人也可說是半點用也沒有。”
“這倒是。”
“不過大人如此試探怕是多餘了。”眾人笑，一人之力能有何為,縱是天縱奇才也萬不是這般.
“隻要他能算出一位，本尊自當重用。”
“一位也是難啊”旁人含笑.
“試試無妨.”
“大人說的是.”
言默看著手中一溜的竹簡黑字,呆,回想著剛才來的那人說的話,這是考自己的了,但有必要——言默嘴角抽搐。
如果說當初蕭衍拿來考自己的是小學算術的話，無疑這個等級高了那麽一些，至少可以用到函數了，雖然是最簡單地函數帶入——
不過基於這個時代的發展水平，言默估摸著三天後再給答案比較妥當。
這時傳來敲門之聲，言默開門，見一是一侍衛打扮的人，不禁好奇
“有什麽事嗎？”下意識的摸摸臉，隻怕現在又老了不少，頭發都花白了。
“小人奉大人命令接令侄前來，可當時到達牛家莊的時候令侄已然離開了，大人讓小人來此盡數轉告，並說會代為尋找，請先生不必擔心。”
送走哪侍衛，言默呆座桌前，自己明明綁的那麽緊，竟然還讓人跑了？還是說他早就醒了，離開他會去哪裏，一定去找自己的主子了吧，那自己在這裏的消息怕是瞞不了多久的了，一時心緒繁亂，煩惱不堪。
下一步自己該怎麽走？是幹脆直接找是那瀨祭司討得解藥，被其利用？還是留在這裏靜觀其變，最少先和竹他們聯係上？
言默此等煩惱形態全數落入送飯而來的童子眼裏，看著眼前這個一下子又老了很多的老人家，也是有些不忍，這麽大年紀了，於是安慰道;“老人家不必太過疲勞，那題目小子也有聽聞，就是整個院裏的先生算了三年也才算了幾位出來，到現在聽說還沒解出來呢。”
老人家？言默沮喪非凡，隻想說我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可說出來隻怕都沒人信。
隨即又意識到剛才那童子說了什麽
“你說那題目還無人解出？”言默驚訝。
那童子左右瞧瞧，神神秘秘的靠過來，“老人家，我也不怕告訴你，這題隻要能算出個尾數，就夠不一般的了。”言默更是驚訝，瞅瞅手裏的題，大鬆口氣，拍拍胸口，好在沒立即把答案給出去，要不然自己豈不是完了。
以後可要小心點才是。
言默暗下決心，那童子見言默如此，露出一笑，自動把這些動作當作是言默不會算題而衍生出來的一切。
“算不出來也沒什麽。”童子又安慰了一句，方才收了食盤出去。
言默看向窗外竟然已經月上中天，再看房中燈火，昏暗的燭光，簡單的擺設，說不出的寂寥。
此後三天言默閉門不出，就是飯菜也是送到門外的，做出一副埋頭苦功的樣子，不過門口的飯菜可是一頓也沒忘拿就是了，天知道言默悶在房裏，整天就等著吃了。
第三天他還故意把拿來記錄的竹簡燒個幹淨，上麵當然是半個字也沒有，廢話有的話他還用燒嗎？隻留下一個記錄了個位數的竹板，送到前院，上交他現在的衣食父母墮祭司大人，當然是交給門外的侍從，他還見不到那忙碌高貴的祭司大人。
砌，當他稀罕嗎？長的還沒他家的三個美人好看。
一副不食人間煙火，卻心機極深的表裏不一的家夥。
可沒想到他剛回小院還沒坐穩，被他極度不屑大加貶低的人就來了，秉持著現在在人家屋簷下待著的言默禮貌的出去迎接。
那祭司見到言默先是一驚，隨即斂下眉目，說了一些賞識的話就去了。
言默哪裏不知道他驚訝的是什麽，自己現在這副樣子，隻怕比剛見時老了十歲不止，自己大意，這以後怕要多多掩蓋才是，畢竟自己衰老的速度實在是無法用常理而理解。
好在自己用墨把頭發染了，不然那墮祭司大人不會僅以為自己是心力交瘁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