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台(二)

“你當真知此物?”丙宵離坐而起,直視言默,目光灼灼.

言默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禍從口出,暗恨不已.

紅絲硯他也不過是在報紙上看過,先不說這東西到底是不是那隻見過圖片的紅絲硯,就是是了,在這裏也不見得要叫這個名字,就算當真巧了,那由來出處他更是絕對說不上來的.

想他言默也算的上是真個“外太空”飛來的了,本土人還不知道,他知道的話就太過了。

“老夫得此物十餘年,一直難破其奧妙,不想今日竟然真有識得此物的,真是,真是……”言辭激動,再也說不下去了。

言默咋舌,古人有時侯的執著他還真是不能理解。

也隻能歸類於時代的代溝了。

或者說現代社會都太過功利化了,使人葬失了那種最為單純的追求。

眾人的視線理所當然集中到言默身上。

打不過就跑,躲不過——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在下並不識得此物”說的是大實話,他是好孩子。

不過顯然別人不這麽想。

景賢放下手中茶盞,似有若無的掃了過來,可有可無開口:“本宮耳背,剛才似聽紅絲硯一詞”不鹹不淡,正中把心。

“紅絲硯多的是,我一時看花眼了”

“血硯天下少有,本宮也是第一次見,不知道言公子怎麽會認為這稀罕東西到處都是?”

“……”言默驚訝,還真看不出來這東西竟然這麽稀罕,小心翼翼的把那東西放到石桌上,碰壞了他可賠不起。

眾人無不覺的怪異非常,不明白剛才還那麽大大咧咧毫不當回事,怎麽才一下子就變的小心謹慎的了。

豈不知在言默眼裏剛才的硯台不過是塊好看的石頭,現在的硯台卻是價值連城,賣了他也賠不起易碎物品。

往竹身邊湊了湊,不雅的打個哈欠,天都快亮了,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啊,拉攏丙宵也不見得非要今天吧?

有那個太子在,幹什麽都不自在,明明第一次見他感覺還是不錯的,果然是日久見人心。

不知道那幽三王子怎麽樣了,竹拒絕接受“禮物”後,應該沒有少年再被□□了吧!

對了,這兩天隻顧的談情說愛了,還沒好好問問竹潼雲關離別後的事,他怎麽又成了景國的王子了?

還有就是——自己的事到底要不要老實交代,說的話——西順的那位——

惡寒,天天該不會掐死自己吧……

言默好象已經感覺到順王霍梵天提著自己的脖子晃來晃去的樣子了。

摸摸脖子,下意識的吞下口口水……

還是以後再說吧,反正竹也沒問什麽。

“怎麽了?冷嗎?”竹伸手攔過言默,兩人身高體積相仿,也無從體現什麽“小鳥依人”不過旁邊的人還是自動把言默當成了被寵的人。

“沒什麽”還是他家竹好,人又溫柔,又體貼,又漂亮,雖然沒霍梵天漂亮。

但還是很美的。

“言公子真不知?”丙宵還記掛著得他的硯台,見言默不肯說,竟冷下臉來。

言默咋舌,不就一破石頭,竟然如此貴重,好在剛才沒有給扔水裏,不然這丙宵還不把自己垛碎了喂魚。

“公子見此扇大笑,又脫口紅絲硯,難道當真為難老夫不成?”丙宵拿出一物正是那書有“臥梅聞花”四個大字的宮扇。

言默本就是無意中聽到這個諧音“我沒文化”,才笑的,現在丙宵把扇子和硯台擱到一起他就更是不明所以了。

正打算老老實實的再解釋一遍,卻不慎看到那硯台的邊角,一驚,這花紋好熟悉。

四枝、龍蛇環繞——顯是人雕上去的…

丙宵還待再說,就見一人飛奔而入,麵色蒼白,腳步淩亂……

“不、不好了,太子、太子——西順十萬大軍壓境不日進攻縻城……”

眾人大驚……

北薺,皇宮——

“……此次拿下北昌,揮師南下,奪景國指日可待,臣等在此先行恭喜陛下……”

殿上,眾臣激動於顏表。

可王坐上的人卻巍然不動,無喜無怒,可眼角那不為人察覺的痛苦又應作何解釋。

多情不似無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革命就是這樣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