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聽,那警察在喊著:“別TM玩手機了,全體出動,給我一家一戶的排查,所有的攝像頭,挨個找!”

“老大,你瘋了?我們才回來啊,剛剛腿都快走斷了……”

“被襲擊的女人,是苗非的老婆。身為遼寧人,不會不知道他吧?”

“那個資助了兩百學生的苗非?”

“對……”

“幹他娘的,不吃了,幹活去!”跟這就是一群人的呼喊聲。

聽著這個聲音,苗非愣住了。

餘會非也愣住了,他知道苗非有名氣,但是這沒想到……或許,連苗非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麽大的能量。

錢有道笑道:“人間有正氣,或多或少。我就是少的那種,一點點正氣,都留給身邊的朋友了,沒能力照顧別人。

但是苗非兄弟不一樣,這是真正的大善人。

我們混江湖的,最佩服的就是這種人。

說真的,放在古代,我他娘的現在就提著刀去宰了那個敢襲擊嫂子的孫子了!”

餘會非忽然笑了,看向苗非道:“看來,這個世界,還沒你想的那麽壞。”

苗非一愣,隨後低下了頭,看著手裏的手機,呢喃道:“好像……是這樣的。”

到了古城,餘會非就懵逼了!

剛進城,就看到兩輛鐵騎嗷嗷叫著追了上來,同時大喇叭喊著:“靠邊停車,靠邊停車!”

餘會非道:“我曹,老錢,你這是超速超成什麽樣了?讓交警盯上了?”

錢有道苦笑道:“這……我也沒注意啊。”

不過最終,錢有道還是靠邊停車了。

一名交警過來,怒道:“你小子很牛逼啊?城裏你飆車一百八?你要起飛啊?

你不要命了,別人還要命呢好麽?

現在下車,行駛證駕駛證拿出來。”

錢有道雖然平時蠻橫,但是麵對交警也慫,趕緊拿出證件。

另一個交警遞過來一個測酒器:“吹。”

錢有道道:“我沒喝酒。”

“沒喝酒你就敢開這麽快,喝酒了你不得起飛啊?”另一個交警翻著白眼道。

錢有道道:“哥們,我有急事。”

“每一個超速的都這麽說。你說的話,我們也信,但是這不是你超速的理由。好了,別廢話了,準備回去重考駕照吧。”交警道。

錢有道吧嗒吧嗒嘴道:“那個……吊銷駕照沒問題,但是能不能讓我先把我兄弟送機場去?駕照、駕駛證都給你,不行回來你讓我蹲笆籬子都行。”

聽到這話,一個年長的交警好奇地問道:“什麽事啊?這麽急?說說。”

錢有道立刻下車,然後跟兩個警察比比劃劃的說了什麽。

幾個人時不時的看一眼車裏,然後一名警察去匯報什麽了。

隨後……

“讓開,請讓開,謝謝配合,緊急情況,請讓開,謝謝配合!”

兩輛鐵騎開路,後麵跟著一輛路虎一路狂飆!

路上,所有紅燈在他們到達的時候,提前就變成了綠燈。

看到這一幕,餘會非都懵逼了,問道:“啥情況?老錢,你能量真大啊。”

錢有道搖頭道:“我大個屁啊,餘老板,我跟你說啊,你身後這人,牛逼啊!真牛逼啊!”

餘會非撓撓頭:“資助了兩百學生,是挺不容易的,但是也不用這樣吧?”

錢有道道:“是不容易,但是你知道麽?”

說到這,錢有道一腳油門下去,車速又快了幾分。

餘會非道:“知道啥?”

“當年大洪水的時候,這哥們帶著所有家當來到了前線。捐了物資就不走了,白天幫著抗麻袋,晚上原地駐唱……從頭到我,一步沒離開過。”

餘會非回頭看向苗非,結果苗非臉紅了,低頭道:“這……應該做的。”

餘會非道:“我曹,兄弟,你牛逼啊。”

錢有道道:“這事兒我都不知道,還是剛剛跟那兩交警說的時候,他們兩爆出來的。他們跟上麵匯報了,上麵的意思很簡單,苗非有恩於古城。古城人不能讓他失望了!

他要回家,全城人送他回去……”

聽到這裏,苗非哭了。

跟這就看到前方又出現了一些鐵騎,他們正在疏導一段擁堵的路段。

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挪開了一條車道,他們一路衝了過去。

錢有道看到這裏,哈哈大笑道:“老子這一輩子,都沒這麽爽過!這才是人生啊,人生當如苗非啊!”

苗非則一陣無言,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錢有道興奮了,打開了廣播:“這時候,得來點小曲助興才好。”

結果卻是。

“尊重的司機朋友們,臨時插播一條消息。

還記得那場大洪水麽?

還記得那個第一時間,帶著物資衝進災區的英雄藝人麽?

還記得他白天抗麻袋,晚上駐場,唱啞了嗓子,就說評書麽?

沒錯,就是苗非。

他或許唱歌不是最出名的,但是我相信,我們古城的父老鄉親還記得那個第一天穿的師白襯衫,晚上就是黑襯衫的男人。

他……今天要路過古城。

他妻子重病入院,正在搶救,正在等他回去。

現在,鐵騎在幫他開路……如果你們看到了,麻煩給他讓讓。

讓他知道,我們古城人還記得他。

大恩不言謝,昨天他暖了我們,今天,我們來暖他,好麽?”

然後就是無限的重播……

接著餘會非看到了無比震撼的一幕!

隨著鐵騎的到來,不管是擁堵的路麵,還是寬敞的馬路,那一瞬間,所有的車都停車了,然後開上了人行道!

汽車鳴笛,行人回眸,他們或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就是站住了。

馬路很擁擠,但是現在對於餘會非等人來說,卻又很寬。

車風馳電掣的衝過去,苗非卻再也無法平靜了,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

一些司機在對他揮手,握拳,示意他加油。

苗非哭了……

哭的稀裏嘩啦的。

別說他了,餘會非和錢有道都哭了,兩人這輩子也沒被人這麽高禮遇過啊!

但是餘會非知道,苗非值得!

他所作所為,值得大家這麽對他。

到了機場,錢有道的朋友老江已經在等著了,將機票塞到三人手裏道:“趕緊的吧,立刻去安檢,否則來不及了。”

餘會非帶著苗非要走,苗非忽然回頭,轉身,對著四周躬身行禮,帶著哭腔道:“謝謝,謝謝大家。”

四周的出租車也好,私家車也罷,凡是聽到了廣播的紛紛揮手:“加油!兄弟,回頭留個帳號,讓我們也出把力!”

另一邊,錢有道看著兩交警道:“別看我了,我這輩子能有這麽一次經曆,別說吊銷駕照,你們就是把我關一年,我也值了。”

交警忽然笑了:“行了吧你,別嘚瑟了。剛剛上麵說了,你這是特殊情況,下不為例。以後不準飆車!”

“啥?”

“啥啥啥啊?非要扣你駕照和車啊?”另一個交警笑道。

錢有道眼睛一亮,道:“對啊,兩位不忙的話,幫我把車拖走唄。”

“你又要鬧什麽幺蛾子?”一人問。

錢有道道:“這……我不放心他,我跟著過去看看。我沒大錢,小錢有點,能幫一把是一把。”

兩交警道:“行,你要是還有剩餘的,回頭把拖車費付一下。”

錢有道大笑:“得嘞,拜拜!”

然後錢有道追餘會非和苗非去了。

上了飛機兩人才知道,他們的座位竟然是老江花了十倍的價格買的。

三人頓時一陣唏噓……

尤其是餘會非,忍不住罵道:“真T娘有錢!”

然後餘會非看了一眼苗非道:“吉人自有天佑,放心吧。”

苗非點頭,隻不過眼睛還是紅的。

沒辦法,今天給他的衝擊太大了,他本以為他就是一個默默付出,經常被人忽略的存在。

在歌壇,他就是個小明星,並不出眾。

大的圈子他也進不去,小的圈子他也顯得格格不入。

因為他真的沒有閑錢去交際,他每天除了去演出的路上,就是在演出。

認識他的聽眾有,但是從未被人接過機什麽的。

就連他直接幫助的那些人,也沒多少人感激他,很多時候,還會嘲諷他,甚至罵他。

在那些人眼裏,他似乎就是一個提款機。

就在這時,餘會非道:“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麽?”

苗非點頭:“聽過,農夫暖了蛇,卻被蛇咬死了。你是想說,那些人不值得我幫助麽?”

餘會非道:“不……”

苗非一愣,錯愕的看著餘會非,顯然他沒想到餘會非會說不。

餘會非道:“蛇固然可惡,農夫也有錯,不該去幫蛇。但是,蛇沒蘇醒的時候,誰又知道蛇是惡的呢?鬼知道那蛇是不是白素貞。”

聽到這話,苗非臉紅了。

餘會非道:“所以啊,你做的沒錯,錯在那些不知道以德報德的人。”

說到這,餘會非笑了:“你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有這樣的待遇麽?”

想到之前那壯觀的場景,苗非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

餘會非道:“是啊,你沒想過,我也沒想過。但是,擋你抱起蛇的時候,你溫暖的不僅僅是那條蛇。還溫暖了很多人的心……這就叫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你在那邊失去了,但是在這邊卻收獲了。

所以啊,想開點。

這個世界是有好人的,隻是你運氣比較糟糕,最近幫助了一個蛇窩而已。”

聽到這裏,苗非的眼睛亮了,他靠在椅背上,隨後問餘會非:“那如果你是我,該如何?”

餘會非理直氣壯的道:“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我幫你,不求你感激我,但是……如果是條蛇,趁早扔了吧。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才是男人該幹的事情。”

苗非道:“你是說我婦人之仁?”

這時候,錢有道開口了:“你那不是婦人之仁,我老婆凶起來,直接燉了那窩蛇……咳咳……總之呢,你啊,太善良了。同樣的資源,幫點人不好麽?憑啥幫一群白眼狼啊?”

苗非點頭:“或許,你們說的對。我之前是自己的思想掉進了泥潭裏,爬不出來了。既然對方已經亮出了傷人的獠牙,我為何還不趁早撒手呢?”

餘會非道:“這就對了麽。”

幾個人聊著天,飛機很快到了地方。

下了飛機已經有人來接機了,三人上了車,一路直奔醫院而去。

這邊沒有再出現鐵騎開路的場麵,因為這個時間路上的車太少了,完全不耽誤速度。

到了醫院,三人直奔搶救室。

此時此刻,病房門口,一名警察坐在那,看到三人過來,起身道:“你是苗非吧?”

苗非點頭:“是的,我是……我妻子……”

“你妻子還在搶救呢。”中年警察安慰道:“不過你放心,這次搶救很及時,應該沒問題的。”

苗非頓時鬆了口氣……

餘會非趴在窗戶上往裏麵張望,可惜啥也看不到。

但是餘會非卻發現,這裏有些陰森森的,那感覺就好像地府陰神來到九樓的時候的感覺似的。

餘會非皺眉嘀咕道:“這感覺,不對勁啊!”

餘會非在四處走了走,他發現,隻有搶救室那裏陰氣森森的,別的地方並沒有這種感覺。

餘會非有些坐不住了,找了個空,去邊上給村子裏打了個電話:“孫老爺子?”

“你小子給我打什麽電話啊?”孫老爺子問。

餘會非道:“那個啥,你去我家一趟唄。我表弟他們不是在呢麽?你讓我跟他們說兩句唄?”

孫老爺子道:“行,你等會。大黃,大黃?”

餘會非知道,孫老爺子這是讓大黃送手機過去呢。

果然,孫老爺子道:“我讓大黃把手機送過去,一會你再打吧。”

掛了電話,餘會非掐著時間,同時在原地來回轉著圈。

因為他覺得那股子陰氣越來越重了!

五分鍾後,餘會非再次打電話。

果然,那邊有人接聽了。

“小魚麽?我是老崔。”崔玨道。

餘會非道:“老崔,不廢話,我就問你一個事兒,醫院裏的搶救室陰氣森森的是怎麽回事?而且越來越陰冷了。”

崔玨道:“這樣麽?那可能是有人跨過鬼門關了,即將死去,但是呢又因為其他的原因,不肯跨過去。所以,有陰神過去勾魂了。”